第60章 苏林州试

苏林把苏山暂时说服了，就忙着纸尿裤的事情，她实在不敢保证下次能憋住。要是在考场尿了裤子，那么试卷答再好，那一次也没用了。

苏林想着纸尿裤的样子，拜托苏老太太弄来了油纸布，棉花和布。然后照猫画虎，把油纸布铺在最底下，然后把棉花放上去，最后布做里子，用针线缝了起来。虽然阵脚没有那么密实，苏林还是很满意。

东西做出来了，好用不好用，还需要实践验证。为了完美模拟考场环境，苏林从一大早就穿上了这手制纸尿裤。

不过实验结果却不尽人意。还没穿到中午，苏林就再也穿不下去了。油纸布不透气，棉花又保温，在夏天穿，实在是要命。

自此，纸尿裤发明失败。

苏林很苦恼，总不能一直那么憋着吧。这么憋着，早晚会憋出毛病来啊。

苏林就这么苦恼着到了州试的时候。

苏林和李清平一起去的黄州，住在了柳子青曾经住的客栈。巧的是，胡大顺也住了进来。胡屠夫这次没有像以往给他很多钱，只给了他五两银子，这让胡大顺很不满，但是上次被揍了一次以后，胡大顺也不敢造次。

只是只有五两银子，胡大顺如果去一次花河的话，身上就只剩三四两，要住到州试，连中等房都得好好考虑一下。最后胡大顺为了能多快活两次，咬咬牙定了下等房。当看到狭窄的房间的时候，胡大顺差点气死，这房间也太差了！

三人同住在一家客栈，总有碰见的时候。不过胡大顺去年就被一群会念几个字的伪君子教会了道貌岸然，倒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对苏林口出恶言。

州试苏林还是憋了一天，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解决的好办法。

黄州离李村有两天的路程，苏林觉得来回折腾太麻烦，准备看了榜再回，李清平基本是跟着苏林的步调，不过胡大顺因为银子花没了回了家。苏林觉得走了胡大顺的客栈更舒适了，看见胡大顺就膈应。

苏林也没有白在黄州待，等榜的半个月，苏林在一家书斋找了一份临时的抄书工作。这份工作就是抄写书籍，书斋提供纸，要求字迹清晰，书写工整，没有错别字和划掉重写的字。抄写完毕后，书归书斋，一本书能得五十文钱的工资。

苏林在集书堂抄写了那么多本书也不是白抄的，书斋的要求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于是苏林逗留的这半个月，反而把这一个月的花费填平了。

终于到了张榜的时候，苏林还是有些紧张的。要是上了榜，自己就是童生了，就有功名了，在李村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苏家了。

“出来了，出来了！”张榜的小吏一出来就引起了一阵骚动。苏林虽然一直不喜欢拥挤，这时候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人群往前挤去。

“头名，王陶华。这个王陶华是谁？怎么没听说过？”正在努力往前挤的苏林听到前面的学子讨论的声音，苏林总觉得“王陶华”这个名字很熟悉，想了想才记起来，是曾经给自己磨墨的那个孩子，没想到，他读书竟然那么厉害，州试竟然考了第一名。

这时候苏林也挤的够靠前了，抬起头开始寻找自己的名字，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哎！找到了！本来看前面都没有，苏林都慢慢绝望了，没想到能在倒数几个里找到自己的名字。不过苏林也有些失落，她以为自己能再往上排一排的，没想到那么低。

被人群挤出来的苏林还没整理好挤皱的衣衫，就听见人群里有人喊到：“不可能！不可能！”

苏林摇摇头，又是一个落榜受刺激的。正要抬脚走人，结果就听那个声音继续说：“苏林能上榜，不可能我不能！作弊！作弊！”

苏林猛地回头，就看见胡大顺有些疯癫地大喊。

就好像是有所牵引，胡大顺也看了过来，然后就推开人群奔着苏林来。

本来看榜的人就多，让胡大顺这么一推，很多人都差点没站稳，气得大骂，一时间现场混乱极了。

“你说！你是用了什么法子作弊！”胡大顺从过年前就不顺心，先是去花河被发现，接着被关在家里读书，之后州试也没享受到高级待遇，就连花河也只去了两次，现在倒好，自己没考上，苏林却考上了。胡大顺觉得自己快被火气烧起来了。

“胡大顺，你胡说什么？科举一事，岂是你红口白牙就能污蔑的！在你心里，你竟对科举如此不敬！你这是对我们这样勤奋求学的学子们的蔑视！你要道歉！不是给我道歉，是给天下奋斗的学子们的道歉！”苏林大义凛然道。

“对，道歉！”看，情绪就是这么容易煽动。

“狗屁！苏林，你今天要不说你怎么作弊的，我就打掉你的牙！”胡大顺真是受刺激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我是凭我的本事考上的，可不像阿猫阿狗。我知道了，你是作弊了还没上榜，所以才污蔑我们。”论泼脏水谁不会？

“你……”胡大顺没有骂回来，神色却有些慌乱。苏林也一愣，这是被自己随口一说猜中了？

“说，你做了什么！”苏林暴喝一声，连带着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更别提本就心慌的胡大顺。

胡大顺“扑通”一声跌坐到地上。

主考官白庆元一直坐在张榜处对面的茶楼上，就怕出什么事情，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幕。

“白大人，您看……”副考官康江看着冷汗也直流啊，干脆拱手问道。

“让人把那胡姓学子带走吧，好好审问一番。派人再去敲打一下那个孩子，太聪明可不好。科举最忌讳出事了，天下太平最好。”白庆元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是，大人。”康江拱手应到，又对自己心腹一挥手，心腹就带着两名捕快就下了楼。

苏林还想进一步吓唬胡大顺，余光瞟到三位身穿官服的人走了过来。

“把这侮辱朝廷的贼人拿下！”领头的人喝道。

“是，大人！”两名捕快随后将胡大顺插了起来。吓得胡大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再也不像刚才对苏林威风的样子。

“带走！”领头的下令，捕快夹着胡大顺就往衙门方向走，但是领头的却留了下来。

“你叫苏林？”领头的斜睨着苏林。

“是，学生苏林。”苏林躬身答道，有了功名，见到官员，就可以自称学生。

“我呢，有句话要赠给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就施施然走了。

苏林一愣，然后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是啊，自古作弊是大忌。要是进考场前指出来作弊也就罢了，现在都张榜了再指，那不是说监考员玩忽职守吗？看来是有大人物嫌自己多事了。

苏林想到这，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连忙回了客栈。

再说胡大顺，被两名捕快夹着去了衙门。他知道不能承认作弊，不然自己就完了，决定咬紧牙关。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抗揍能力，没被打两下呢，他就忍不住地要交待了。

原来他是把纸条放进了鞋子里，等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抽出来。要是苏林在，肯定评论这是一条有味道的作弊条。

最后胡大顺被扔进了大牢，科举路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