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偷帕子

“小林，真要这么干？”李清平拽住苏林。

“你要是怕，你别去。”柳子青呛李清平。

“谁怕了？谁怕了？”李清平反呛回去，“不过，小林，咱以后可都是要科举的，要是被人知道了……”

苏林知道这时候文人的名声很重要，“我让你带的布子你带了吗？”

“带了。”李清平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黑布。

“拿来。一会你俩就在外面放哨，我爬进去找。你俩记得，要是有人千万别露头，学两声狗叫提醒我。”苏林接过李清平带来的黑布说道。这块黑布是苏林特意让李清平带来的，如果是苏林或者柳子青带，容易被家里发现。为了保密，苏林决定连家里都一起瞒着，所以现在他们三个人都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苏林，还是我去吧。”柳子青拽住苏林手里的黑布。

“我去，我身量小，动作也轻。”苏林没说的是自己本就不打算科举到底，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他俩不一样。苏林拽了拽黑布，没拽动。

“放心吧，要是不成，咱改天再来，我又不是傻瓜。”苏林安慰道。

“那行，我们在外面给你看着。要是不对，你可千万别逞能。”柳子青还是有些担心。

“恩，你们俩一人一边，要是有人就狗叫啊。”苏林系上黑布嘱咐着。

“放心吧，我们知道了。”李清平说。

苏林一点头，悄悄奔着胡屠夫家就去了。苏林没打算从正门进，现在的破门，一推“吱嘎”响，在这寂静的夜里，那简直就是告诉屋里的人——贼来了。

苏林攀上了靠墙的树，没想到自己小时候觉得无聊练就的技能今天能用在这个地方。胡家墙外的这棵树也长了好多年，枝叶繁茂。苏林攀到了第一枝大分叉上，抱着大分叉，身子往下坠，直看得柳子青和李清平心惊肉跳。

苏林落脚的地方的一块土坷垃松了，脚一着，土坷垃就“簌簌”往下掉，给苏林也吓出来了一身冷汗。幸好只是一层土坷垃，掉完了土坷垃下的石头就露了出来，苏林也站稳了。

苏林再往下一看，心中一喜，下面就是胡家的鸡窝，这下子落脚点有了。苏林悄莫声息地从墙上爬了下来，悄悄向西配房靠拢。

因为胡屠夫总是打老婆，孩子连带着也打掉了不少，就剩胡大顺一个坚强的苗子。一般家里都是家主住正屋，除了正屋就是西配房的位置最好。

“苏林！”屋里传出来胡大顺的叫喊，苏林像是被点了穴，一下子定住了，“你牛什么牛，老子是秀才！”苏林暗舒一口气，不禁翻了一个白眼，睡觉说啥梦话啊，吓死人了。不过胡大顺的屋子确定了。

苏林先撕开了窗户纸的一个小口，往里面瞅了一眼，就看见了胡大顺床头的手绢——黑黢黢的床上的一方白手帕格外明显。

苏林拿出白天削出来的木片，想要挑木栓，结果从底到顶都没遇到一点阻碍。苏林试着推了推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苏林：……

门一开，冷风就吹了进来，冻得胡大顺裹紧了被子，翻了一个身。屋子并不大，门口离床也就两步路，苏林连忙蹿过去扯了手帕就后退，然后又悄悄关上门。

苏林爬上鸡窝，又想要不要再给他家搞点破坏，转念一想，动静闹大了，自己再跑不了就得不偿失了，也就算了。

直到苏林成功从里面爬出来，李清平和柳子青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俩人也没问到底偷没偷到，拉起苏林就跑，直跑了一里地才停。

“呼~咋，咋样？”李清平问。

“拿到了，你们看。”苏林拿出帕子来。

柳子青连忙拿过来就着月光查验，确认无误后就乐开了花，这下子胡家可没什么可以要挟自家的了。只要爹娘一发话，这个亲就可以退了。

“苏林，这个帕子我就拿走了啊。”柳子青说着就要把帕子往身上揣。

“不行。”苏林连忙拦着，“你还想不想科举了？你也不想想，你要是把帕子拿回去，胡家不就知道咱去偷帕子了吗？他咬不住我们，可能咬住你啊。”

“他又没抓住我们。”柳子青说。

“三人成虎知道不知道，柳先生之前怎么受的牢狱之灾你不知道啊？他只要一嚷嚷，你以后科举就受影响了。这帕子咱能偷出来，但以后再也不能露面。”

“那这帕子？”李清平问。

苏林想了一圈，“帕子就烧了吧。”

“那咱就白偷这帕子了？”李清平有些不开心。

“怎么说白偷呢？子青哥，你回去给二叔他们说说，这帕子他们是没有了，他们胡家就拿不住咱了。要是以后他家再扯这帕子，咱就去县里敲大鼓，告他！”苏林对柳子青说。

“好！等我回去给我爹娘说，明天就去退亲！”柳子青显然很高兴，苏林却觉得事情不一定那么顺利。

“啊~”李清平打了个哈欠，“咱们快回家睡觉去吧，这都啥时候了，你们不冷？”

李清平这么一提醒，苏林和柳子青才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冻僵了。也不再耽搁，连忙刨出一个坑来，把帕子埋了进去，三人仔细记住了坑的位置，准备明天再来烧帕子。

第二天，胡大顺醒来就找帕子，那可是自己考秀才的敲门砖。

“爹？爹！”胡大顺衣裳也没穿就喊。

“咋的了？大早上就咋咋呼呼的！”胡屠夫今天要给别人杀猪，起得早。

“爹，你看见我帕子了吗？”胡大顺把床翻了个底朝天。

“柳家丫头的那个？”

“对对对，你见没有？”胡大顺以为胡屠夫见了。

“不是你拿着呢吗？”胡屠夫整整腰带。

“那怎么没了？”冷风一吹，冻得胡大顺连忙穿衣服。

“没了就没了，都定了亲了，柳家还能反了天不成。”胡屠夫一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