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赶集

苏林是被村长送回苏家的，苏林被欺负的事苏家自然也知道了，苏林还以为自己会被禁足，但什么也没发生。苏林好奇地问苏老太太，苏老太太说，苏林总得自己闯才行。

又这么过了一个月，苏林家的鸭子已经长成，可以正常下蛋了。苏林运气很好，养了六只鸭子有四只是母鸭子。苏家的鸭子都是精心养着的，鸭子也很给力，一天总有四五个蛋的。

苏林还记得第一次捡到蛋的时候高兴得要跳起来。后来鸭子们稳定了，每天都有剩余的，苏林就缠着苏老太太把鸭蛋都煮了，让大人也补补。苏老太太舍不得，苏林又退而求其次缠着煮两个，一人吃一半。苏老太太被缠得没办法了，才答应。不过苏山和苏林的那一半总是最大的。

这一天，李村的李家安大儿子娶媳妇，苏林夫妇去帮忙，苏老太太要去集上卖鸭蛋和蔬菜，苏林一下子就成了三不管。苏林瞅准机会缠上了苏老太太，她早就好奇集啥样了。

“奶，还走多久啊？”苏林好累。

“这会知道累了？让你在家非不听。”苏老太太挎着篮子走得十分从容。“前面就是了。”

苏林一听连忙抬头看，没看见人来人往啊，可能自己太矮了吧。

苏老太太和苏林越走越近，苏林就看见稀稀落落的一些人摆着摊，苏林心想着马上就要到集了，这边路上都有摆摊的了。

然后，苏老太太就拉着苏林停了下来，“行了，到了，咱这个地方不错。”

苏林眨巴眨巴眼睛，“奶，你为啥不去集上卖？”

“这孩子，说啥呢？这不就是集吗？”

苏林下巴都要掉了，这，这是集？自己咋记得集是卖啥的都有，人还超多的呢。这个集一眼就能望到头，几个呼吸就走到头了，这是集？

苏林还在接受不能，苏老太太已经快手快脚摆上了蔬菜。

“老嫂子，这是你孙子啊？”隔壁一个奶奶问，苏林回过神来冲人一笑。

“是，这是我孙子。”

“哎呀，长得可真好。”

“你孙子不比我孙子长得好？”苏老太太笑着夸对方的孙子，然后这位奶奶就开心了，苏林心想原来是来找夸的。

“奶，我想转转。”苏林扯扯苏老太太的衣角。

“不许乱跑，就在这条路上，转转就回来啊。”苏老太太看着现在人还少，出不了岔子就放行了。

苏林答应了一声就跑了，苏老太太看着苏林奔着糖人去了，微微一笑，心想要是卖的多就给苏林买个糖人，她还没尝过糖人什么味呢。

苏林老远就看见糖人那围了好些小孩，好奇之下就奔了那，等好不容易挤进去才看见是卖糖人的。

糖人匠用火烤着糖稀，熟练地拉长拉细糖稀，淋出来一朵花，等稍微晾亮就铲起来，然后递给旁边一个眼巴巴的孩子。孩子把一个铜板递给糖人匠，然后神情得意地舔了一口。

旁边的另一个孩子着急了，扒拉着这孩子的袖子催促着，“哥，快给我舔一口。”大的就把手上的糖人递到小的嘴边，可能是大家都看着，小的不好意思了，就着他哥的手就把糖人递了出来。

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大的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另一只手就拍在他弟的头上，“败家子，你不吃我吃。”说完就退出了糖人圈，小的一路叫着“哥”追了出去。

苏林看得异常欢乐，有意思的兄弟俩。

这时候，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糖人怎么卖呀？”

“花是一个铜板，蝴蝶和老虎要两个铜板，小姑娘要个啥？”

“我就一个铜板，能不能给我画个小的老虎？”小姑娘很局促。

“那不成啊，老朽亏了。”糖人匠拒绝。

“画个老虎吧。”这时候一个小男孩抢过小女孩手里捏着的铜板连着自己的铜板递过去，接着对小姑娘说，“以后你再还给我。”

苏林更乐，青梅竹马什么的真好。

苏林看了许久，也乐了许久，如果不是糖人匠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苏林觉得自己可能看得更久。苏林心想，怪不得听人说糖人好，在没什么娱乐的乡下，在糖人摊子边看看也有意思。

苏林退出来的时候发现周围有多了一些摊子，像一些近的人家是不会起太早的。

苏林扫了一眼，又发现了一个人稍微多一点的摊子，大概有三四个人围着看，苏林就跑了过去。近了才发现是卖梳子、头花一类的，看着做工并不精细的头花，苏林虽然看不上眼，但是想到自家年纪轻轻的娘，还是想买一个。

“婶子，这个头花怎么卖呀？”

“你这孩子虽然小，眼光还不错，这个是最好的，要三文钱。”摊主笑眯眯地说。

“你刚才不还说我拿得这个才是最好的吗？怎么那个小鬼拿的是最好的，还比我这个贵一文。”旁边一个十四五的姑娘不乐意了。

苏林一听就知道这个姑娘在家是娇惯的，不过正好帮了自己，自己没买过，不知道价钱，这个摊主看着和善，还是个心黑的，故意骗孩子。苏林啥话没说就跑了，那个摊主使劲喊都没停，隐隐约约听见那个摊主让那个姑娘买下头花，那个姑娘不要，俩人争执了起来。

“小林，那边咋了？”苏老太太问刚跑回来的苏林。

“卖的让买的买，买的不想要。”苏林说。

“我看你刚从那个摊子跑回来？”

“嗯。那个婶子不实诚，哄我呢，说一个头花要三文钱，我就跑回来了。旁边的姐姐生气自己买的不是最好的，不想要了。”苏林嬉笑。

苏老太太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也没生气，大家都是为了生存，虽然哄骗人不太地道，但是也没必要生气。

“你看头花干嘛？”苏老太太还以为苏林想戴。

“我想给我娘买一个，我看清安嫂子都戴花，好看。”清安嫂子是李清平的大嫂，是新嫁娘。

“等你长大了挣钱了再给你娘买，现在家里还穷，等以后有钱了，给你娘买俩，行不行？”苏老太太怕苏林磨人，先开口哄了。

“奶，我知道咧。”苏林咧嘴一笑，就地坐了下来，早上走了一段路，刚才又看了会儿热闹，这会儿有些累。

苏林歇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看着路边的野花野草，一时手痒，便编起了花环。编完了往苏老太太的头上一戴，多少也能遮遮阳。

“哎呀，老嫂子成花仙子了。”旁边的奶奶大笑。

苏老太太的脸臊得一下红了起来，伸手取下花环给苏林戴上，“奶不热。”

苏林也明白自己编的花环太活泼了些，手下不停接着编一个不带花的花环。

“这个花环怎么卖？”

苏林听了抬起头，这段路上只有自己戴着花环呢，苏老太太也吃了一惊，看着问话的人也就差不多十岁，穿着不知道什么料子的花衣裳，头上还吊着两朵银花，明白这是遇见附近的小姐了。

“你怎么不说话？”白敏吟问道。

“我也不知道卖多少，你看着给吧。”苏林赶在苏老太太说话前说。

“一文钱可好？”白敏吟逗苏林。白敏吟从小锦衣玉食，身后的丫头都不把一文钱看在眼里。

“好呀。”苏林痛快的把花环递了出去。白敏吟惊讶，一手接过花环戴在头上，身后的丫头掏出一个铜板放在苏林的手上。

看着苏林喜滋滋的样子，白敏吟的心情也受到了感染，“小弟弟，你手里的花环还卖吗？”

“不卖。”

“为什么？”

“这个花环没花。”苏林说。

“我就喜欢没花的。”白敏吟看出苏林在敷衍自己，“我给你两文钱怎么样？”

“下一个卖给你吧，我编的很快的。”苏林说着手不停，结尾一扭就成了，接着就戴在了苏老太太的头上。

苏老太太怕得罪人，连忙摘了下来，递了过去，“这位小姐，我家孙儿淘气不懂事，您拿着。”

白敏吟这才知道苏林为什么不卖给自己，把花环推了回去，“这位老夫人戴上吧，小弟弟懂事呢，我等下一个。”

苏老太太连忙让出来自己坐的一块石头，“小姐，坐着等吧。”

苏林也没阻拦，苏老太太这么一让，正好站到靠树荫的地方，更凉快一些。

白敏吟坐下才看见苏老太太还卖菜和鸭蛋，刚才老远就看见苏林的花环漂亮了，啥也没顾上。

“这菜怎么卖？”小丫头很懂白敏吟的心思，一看白敏吟的眼神就知道自家小姐终于想起出来的目的了。

苏老太太的菜收拾得干净，但这个集上的人一般都是附近的农户，家家户户都种些菜，拿菜来是为了卖鸭蛋给个添头，“小姐要是要，这半篮子的菜给两个铜板吧。”

“这么便宜？那这鸭蛋呢？”白敏吟真的惊讶了，她最近正在学着看账，自家在蔬菜上的支出还是不少的。

“鸭蛋一个两文钱，要是两个就三文。”苏老太太回着。

“我全要了，需要多少钱？”

苏老太太从来只零售，哪有批发的时候，一时有些发懵，还是苏林数了一下，一共还有九颗鸭蛋，“这位小姐姐，一共有九颗蛋，加上菜，一共是十六文，我看你们也没有拿篮子，这个篮子就送给你们了怎么样？”

等白敏吟主仆俩走了苏老太太才反应过来这次带来的东西都卖了出去，而且孙子随手编的花环还卖了俩。一时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