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架

饭桌上，苏家人连带李清平一人一碗鸡汤，这还是苏林要求的。早上的时候苏林看见只有自己有鸡汤，死活不喝，到最后一人一碗才喝。

因为想多熬出一些鸡汤，所以一人只捞了一块肉，剩下的继续熬汤，能熬好几顿。苏林的右手不能用，就用窝窝头泡汤吃，也是美味。那块鸡肉早就炖烂了，轻轻撕咬就下来了，苏林觉得自己快幸福到天上去了，一脸的享受。而李清平脸都快埋进碗里了。

苏家家长们看着两个孩子吃得这么香，简直比自己吃还高兴。

“嗝~”李清平十分没出息地打了个饱嗝。

看着李清平微微凸起的小肚子，苏林生怕他撑坏了，“清平哥，你回去可别直接睡觉啊，多走走，如果家里的有山楂，就吃两颗。”

“吃不下了，好饱~”李清平懒懒地说。

“清平哥，你可千万记得啊，万一撑坏了你就难受了。”

“知道了。”李清平现在只想睡觉。

正巧这时候李清乐又来找李清平了，苏林连忙跟着出去，一来是送送，二来是叮嘱一下让李清平动动再睡。

显然李清平哥俩都没拿苏林的话当回事，李清平睡了没多久就哼哼起来。

“平，咋了？做噩梦了？”李清平他娘听见李清平的哼哼还以为他做梦害怕了。

“疼，肚子疼。”李清平半梦半醒。

“咋还肚子疼。”李清平他娘闻言奇怪，摸上了李清平的肚子，“我的老天，你这肚子咋这么鼓？”

李清平是吃饱了犯迷糊睡得早，别人都还没睡呢，听着李清平他娘一咋呼全聚了过来。

“咋的了？”村长李明问。

“平的肚子鼓得跟锅似的。”

“撑的吧。”李清乐说。

“再胡说！”李清平他娘正心急，听二儿子这么说，直接瞪了一眼。

李清平很无奈，“我说真的，苏林他们家今天炖了鸡，平在人家那里吃了不少东西。哦，对了，我去找他的时候，人苏林还跟我说让他活动活动再睡觉，要不然吃几颗山楂也行。”

听了二儿子给的理由，李明夫妇都无语了，撑得肚子疼，丢死个人了。但是李清平抱着肚子直哼哼也不能不管。

“来，平，起来活动活动就好了。”李清平他娘拉李清平。

等李清平围着院子饶了十多圈，又吃了几颗山楂，肚子疼才压下去。李清平又接受了七嘴八舌的一顿批评，等李清平保证以后再不这么没出息才停止。

不提李清平，话转到苏家。

“啥？！”苏王氏一下子站起来，“蒋顺真的把半两银子都留下来了？”

“嗯。”苏山沉闷道。刚才回来的时候不确定家里有没有别人，就没先提这话。

“山子，老秀才怎么说的，你给娘说一遍。”

“今天下半晌我买完腿骨就去了蒋先生那里。我一去，蒋先生的脸就黑了，等听到我是去交束脩的时候，脸更黑了。然后他问我打小林是对是错，我说打得有些厉害了，他就说束脩连带损耗要半两银子。我走的时候就拿了半两银子，还买了腿骨，哪有那么多银子？我就跟他商量说再少一些。他就拿话刺我，说什么咱家小林说得好像很有骨气，其实也都是软蛋。我一生气就把钱连腿骨都给他了。”

“这个老东西！”苏王氏气得都说不出话来，苏林也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蒋顺欺人太甚。

“娘，我没能把给小林补身子的腿骨带回来。”苏山主要心疼那个腿骨，那是给苏林补身子的。

“爹，吃啥补啥，我腿好着呢，不用补。”

“那是前腿骨。”

苏林：……

“爹，你该买蹄子的。”

本来还有些低沉的气氛让苏林的打岔弄得也轻松起来。

“算了，这种小人，断干净了才是最好的。没钱了再挣，你们两口子勤快些，我也帮衬着，总能过好的。”苏老太太说，其实她心里也气得很，那半两银子是家里最后的钱财了。

“娘，明天就是集了，咱家的菜长得那么好，不如我们挑两筐去卖吧。”苏王氏心里也清楚，家里现在穷得贼都不偷了。

“也行，那明天就让山子去挑着去卖。明天早上咱娘俩早起一会去摘新鲜的。”苏老太太想了想也觉得可行，“山子，明天去机灵点，你第一次去卖，别人要是欺负你，你也得忍着，菜没了也没事，你得保护着自己别受了伤，记住了吗？”

“知道了，娘。”

“那我干啥？”苏林也明白自家处境，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苏老太太是不会让苏山去卖菜的，苏老太太一直觉得伺候好自家的那几亩（后来苏山又开了三亩荒地）地比在集上卖菜强，虽然卖菜能见现钱。

“你给奶养好你的手就是帮了奶的大忙了。”苏老太太刮了苏林的小鼻子。

看着大家的笑容，苏林很无奈，人小没话语权呐。

就这么过半个月，苏林的右手虽然不敢用太大力，但是正常生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马上到麦口了，家里大人每天都忙里忙外，放鸭子的任务又落到了苏林的头上。

这天，苏林随手从路边拽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转着圈领着鸭子军去湖里觅食。

“站住！”一声怒喝从苏林身后传来。

苏林转过身来，原来是李有福的六儿子，六蛋，“啥事？”

“你是不是要去湖里放鸭子？”

“是啊。”

“不准去！”

“你管得着吗？”

“就是不准你去，你害得我娘疯疯癫癫，你还敢去湖里放鸭子？”

“湖是你家的啊？”

“湖是我们李村的，你这个外来的小羔子抓紧滚。”

“挺会骂人啊，跟你娘学的？”苏林一挑眉。

“你管我。”六蛋一脸嚣张，反正这附近也没人，揍他一顿都行。

苏林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局势，决定避其锋芒，但显然六蛋不是见好就收的主。

“等会。”

“又咋了？”

“你干啥去？”

“你不是不让我放鸭子么，我回家还不行？”

“你踩着我们李村的路，不给过路财吗？”

苏林看着六蛋土匪的样子，到底顾忌自己的右手，忍气，“你想要啥？”

六蛋狂喜，“一只鸭子。”苏林脑中一万只小动物奔腾而过，给脸不要脸了还。

苏林冲六蛋一笑，“你让我挑一挑啊。”说着就往鸭群走去，一边走一边踅摸有没有趁手的兵器。

苏林刚锁定一根棍子，六蛋就迫不及待，“挑什么挑，我自己捉。”说着就动起手来。

苏林冷笑，装着帮忙的样子，顺利把棍子拿到手，毫不迟疑敲向了捉着鸭子的六蛋，敲完就跑。六蛋吃痛之下忘了反应，等反应过来苏林都跑出一截了。

苏林边跑边呼叫，“打人啦！救命啊！”

六蛋到底比苏林大一些，比苏林跑得快些，眼看着就要赶上苏林了，苏林猛一转弯，还回手把棍子挥出去了，正打在六蛋的胳膊上，力道随比第一下小了很多，但也疼。

“苏林！我今天要打死你！”六蛋气得哇哇叫。

苏林拼尽全力跑，觉得自己嘴里都是铁锈味，感觉六蛋的手就在身后了，连忙又是一个转弯，正撞上一个人。因为速度不慢，棍子飞了出去，如果不是被撞到的人扶了一下估计苏林也能飞出去，但是苏林的鼻子遭了殃，两行鲜红的鼻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跟着眼泪也“哗哗”地流出来。

“苏林！”六蛋紧随其后，抓住了苏林的后衣领，提拳就要打。

苏林还在感受刚才撞击带来的鼻酸，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缩脑袋，准备硬抗这一下，两下对一下，不亏。

“六蛋，你干什么！”

咦，这声音有点耳熟啊，苏林抬头一看是村长。苏林一抬头脸上的鼻血眼泪是一览无余，村长看了更生气。

“六蛋，你都八九岁了，怎么还欺负苏林，你看把苏林给打的。”说完就要领着苏林走。

“伯伯，伯伯，我的鸭子还在那边。”苏林连忙拖住村长，村长便换了个方向走。

因为村长的插手，六蛋没有揍成苏林，苏林还装作很怕的样子，反而惹得村长又训了六蛋两句，六蛋的肺都要气炸了。

“伯伯，我是李村的人吧？”苏林觉得还得给六蛋加点料。

“是啊，你是咱李村的第六十三户。”

“呀，咱们村子那么大呢。”

“不然你以为你奶你爹为啥选咱这落户呢。咋问这个呢？”

“刚才六蛋撒谎呢，他说我不是李村的人，还让我滚。”

“有那么回事？”李明好笑，这个小苏林还告状呢。

“嗯。”苏林点头。“伯伯，那个湖我能不能放鸭子啊，还有，这个路能不能少收过路财啊，我人小，占地方小。”苏林就是故意的。

“什么湖？什么过路财？”

“刚才六蛋说的那个湖不能让我放鸭子，我走路，哝，就是现在的路，我走要给过路财，要一只鸭子呢。那我以后不就只能在家了吗，我想出来玩。”

听到过路财的事，李明的眉能夹死苍蝇，“他逗你玩呢，湖能放鸭子，路也随你走。”

“真的？谢谢伯伯。”苏林很高兴，上眼药成功。后来听别人说村长去了李有福家，然后六蛋就被打了屁股，也不知道这个给力的村长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