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是眼前一亮,对呀,玄海广袤无边,若是去追杀几个海族导致长期未归,也是常有的事情。
唐骄雪一脸狂喜的表情:“果然不愧是张师兄,这下子任凭那小子如何在金丹境界逞威,然而元婴修士却是能够借用天地之力,就算他法力再深厚,难道还能和天地抗衡不成?”
这名适才还在心里有些畏惧齐风的女子此刻咬牙切齿,“到时候,我一定叫人把他打得筋断骨折,修为尽废不可!”
张望溪阴沉的声音传来:“不,不是这么简单,他必须死!”
唐骄雪一惊,虽然她平日里逞强好斗,肆意妄为,动辄言语中就要打杀他人,但真个遇上杀伐之事,反而变得有几分胆怯起来,眼下结结巴巴地说道:“张……张师兄,如果杀了那小贼,万一日后郗元子祖师追问起来,如何是好?”
张望溪一脸狰狞之色:“他毁了我的前程,此仇如同杀人父母,不共戴天,若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唐骄雪见得张望溪平日里温和儒雅的表情变得这般凶厉,不敢说话,旁边的南宫无错却是点头:“既然要做的话,就必须把事情做绝,免得后患无穷,不过就算动用在玄海的人手说得过去,可也难免保不齐会被查出来,到时候却成了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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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溪闭上眼睛,沉思片刻,猛然睁开双目:“让对面那人动手!只要他最后死在那些人手上,就不干我们的事!”
南宫无错大惊失色:“去联系那人?张师兄,三思啊,这岂不是将把柄送于对方手上,万一日后事发,这可比杀那齐风严重千百倍了!到时候不光是你我,就连我们背后的长辈们也会遭到波及!”
张望溪阴冷一笑:“我岂会犯这等错误,到时候,我们从玄海调去的元婴修士再把对面那人杀了不就行了?真要追究起来,反而是我们的功劳呢!”
南宫无错一愣:“这倒是个解决的办法,不过张师兄,万一对面那人不亲自出手,而是如同我们一样派遣其他人去杀齐风,又如何是好?”
张望溪冷笑道:“简单,只需要告诉那人,这齐风身上有遁石祖师的传承,他必然会亲自出动!”
……
齐风此刻已经在林宣翰的指点下进入了峡谷内的仙尘幻境之中,而对方守在旁边为他护法。
当然,他也没有忘了让仙房中的黑仔猪和胖头鱼监视对方的行动,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在这仙尘门中乃是孤家寡人,凡事留个心眼儿,终无大错。
进入仙尘幻境后,齐风的第一感觉便是好大的风!
这股风简直有着天地巨力,无可抵挡,齐风只感觉到自己的身躯被这狂风刮得满天乱飞,耳旁全是浩大无匹的隆隆呼啸之声,连忙下意识想调用法力稳住身形,然而内中却丝毫灵气也无,齐风大惊,连忙视察自身,才发觉自己此刻俨然已经变成了一颗天地间微不足道的尘埃,只能够随风飘荡,自身根本无法动弹。
齐风心知这是仙尘幻境演化出来的情景,索性也就不去管它,就这么静静感受身为尘埃,无力掌控自身命运的感觉起来。
久而久之,齐风反而觉得这番视野也颇为有趣,很像是那种天地肆意遨游的感觉,所过之处,见得下方山川险峻,林海延绵,村野城郭分布其间,好一番怡人风景。
齐风突然福至心灵,下意识地就在灵台里演练起仙尘真法来,只觉得好不惬意。
然而在下一刻,这股裹挟着齐风漫天飞舞的风却势头尽消,齐风也不由自主地从空中飘飘荡荡往下方落去,齐风一开始还不在意,甚至对这番随风起落,不知去处的感觉还颇有期待,竟然还在心头得意地哼起了小曲。然而很快,这货就笑不出来了。
原来,当齐风化身的尘埃落下之处,竟然是一片污秽之地,四处都是粪便屎尿,恶臭不堪,齐风落在这里,整颗化身的尘埃都被沉浸在那肮脏事物里头,又动弹不得,简直丝毫没有其它办法可想。
任凭他如何关闭六识,四周的一切都不依不饶地映照在齐风心里,清晰无比,弄得齐风心中直叫苦也。他虽然性子坚韧,也能忍受他人嘲笑讥讽,但这般恶心的情景却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承受得住的了。
无可奈何,齐风只好期盼自己在这里受罪少些,能够早一些刮个什么大风再将自己吹走,然而天不遂人愿,齐风在这个鬼地方竟然一呆就是半个月,途中还每日都有人前来倾倒夜香等物,想来恐怕不远处有一座城池。
对齐风来说最为悲催的是,他竟然被别人倒下来的夜香给盖住,这下子除非是刮龙卷风,否则他是不要想被吹走了。
若是单纯的没有法力,若是受人如此侮辱,齐风好歹也能光着膀子上去血拼一场,然而如今他这个状态,根本就没人是来故意侮辱于他,确切的说,他根本就没有在任何人的眼里,别人甚至都不知道有齐风这么个人被自己倒了一头屎尿。
此刻,他除了听天由命之外,根本没有他法可想。
既然无处可逃,齐风索性忍住心头万般情绪,只顾演练起仙尘真法来,不知不觉中竟然渐入佳境,虽然四周环境依然未变,但齐风却在这无可奈何的命运中凭空生出一股坚忍不拔之气来,任凭此生命不由人,但我自紧守心中信念,他日自有云开月明的那天。
时光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日天降大雨,山洪决堤,将方圆千里之地变成一片泽国,齐风所在之处也不能幸免,那洪水浩浩汤汤,将齐风连同周围的污秽之物一起冲刷出去。
齐风随着这道洪水一路奔涌,途中见到不知多少人在洪水中挣扎哭叫,妻离子散,生死不由自己。虽然有心相救,奈何自己全无灵力,眼睁睁看着洪水肆意吞噬世间生灵。
就算知道这不过是幻境,但那股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只能随波逐流的悲怆却留在齐风心间,化作一股不甘之意,融入到齐风的仙尘真法之中,让齐风感觉到自己这门功法在这些体悟中竟然又精深了几分。
洪水肆虐了七日七夜,总算平息了下来,齐风也被滔滔大水冲到了不知什么地方,陷入一片泥土之中。待到洪水退却之后,齐风所在之处又迎来烈日暴晒三月之久,将一片大地炙烤龟裂。
这时候,远处竟然走来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只见得他身上衣衫褴褛,头重脚轻,在烈日之下寻找着什么似的,忽然这名小孩眼前一亮,如同饿狗扑食一般来到一处地面缝隙前,伸手从里面拔出一窝不知名的野草,随手在草根上面拂拭几下,抹去部分污泥,然后将这些草根送入口中大嚼起来。
齐风化作的尘埃本来附在那草根之上,也被小孩一把拔起,随后竟然随着尘土飘到了这小孩的耳垂之上。说来也奇特,齐风本是无处着力的尘埃,然而到了那小孩的耳垂后,竟然就此俯身在上面,任凭四周风吹不动。
那名小孩吃干净了草根后,朝着远方走去,任凭路上雨打风吹,齐风也不曾落下。这等奇象出现后,齐风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明悟,这名看起来落魄之极的小男孩,恐怕就是仙尘门的创派祖师,那位仙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