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洪水屠城

贺师兄全身汗毛根根竖立，那凶厉的虎爪已然透体而过，伴随着那头虎妖残忍的声音：“乖乖地变成本真人的伥鬼吧！”贺师兄脸上透出刚毅果断的神情，没有半句废话，体内灵气疯涨，虎妖脸色大变，急忙抽身而退，只听得空中一声轰然巨响，俨然是贺师兄自爆了符化成的金丹！

烟尘散去后，显出了虎妖面色阴沉的身影：“哼，这些万花门的人类修士果然难缠，最后竟然还是自爆了那枚假丹，幸好本真人早有准备，否则非得深受重伤不可。”想到这里，虎妖又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人类修士各个阴险狡诈，又有如此多性子刚烈的家伙，我妖族若是再不自强，迟早会被吞并！”说罢，虎妖身形一闪，重新落在了中安岛上。

然而，虎妖刚一降落，脸色立即大变：“这里的灵气之源怎么没有了！”在虎妖的感知里，虽然中安岛这方水域的灵气已然未曾完全消散，然而全都变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怎么可能，那些人类修士莫非也找到了提取灵气之源的办法？”虎妖疯狂地在岛下的水洞里四处寻找，然而不管它如何倒腾，依然是毫无收获。

半晌，虎妖的身形露出了水面，“吼！！！”一声愤恨的虎吼之声从中安岛向四面八方穿透出去，将周围的飞鸟和鱼类都惊吓得纷纷躲藏了起来。

虎妖的眼睛里全是怒火，费了这么多的工夫，到头来居然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虎妖立即掏出一件传音类的法宝，朝里面说到：“我这里出了岔子，灵气之源被带走了，你们快安排人在万花门的必经之路上进行拦截！”说罢，虎妖又不甘心地在四周找了一阵，然而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最后，虎妖只能恨恨地看了中安岛一眼，随后架起遁光飞走了。

话说这头，齐风从中安岛逃出之后，无法原路返回，第一时间就想到的是这附近的一座人类城池，天风城。这里由于万花门在附近有驻地的原因，并没有门派驻守，不过因为临近大江，商业较为繁华。齐风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那里，这也算得上是大隐隐于市了。然而到了此处之后，齐风心里面仍然觉得不保险，这里离中安岛的距离，对修士来说无疑太近了！

齐风当机立断，在使用法器飞舟的情况下，此处离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据点清河县城不过七八日路程，不如到那里去躲避。齐风的决定无疑是明智的，他才走了两炷香的时间，天风城上空便出现了两道身影，其中一道正是那头虎妖，另一道则是一只蛇头人身的妖物，看其气息波动，俨然到了金丹中期的样子。那头蛇妖说到：“老虎，这里是离那岛屿最近的一个人类聚集地，如果那个岛屿上有人逃脱，很可能不会原路返回万花门，那么最可能的是来到这里。”虎妖冷哼了一声：“如此，便只有屠城了。”蛇妖冷笑一声：“人类杀之不尽，死了就死了吧！只是，不好做得太明显，不过正好，这里有条大江。”说罢，蛇妖念念有词，顷刻间，漫天狂风大作，倾盆大雨落下，天风城边的怒江支流突然便风起云涌，万顷洪水朝着此处袭来！

这洪水来的极快，只消片刻功夫，漫天的洪水便将整个城池淹没，就连那些已经出城了一段距离的人也没有放过，天风城里的百姓个个哭爹叫娘，祈求上天收了雷霆之怒。更多的是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滚滚的洪水所淹没。一些老人们眼中含泪：“苍天啊！放过天风城吧！”

天风城上空的虎妖脸上露出残忍而兴奋的表情，舔了舔嘴唇，对蛇妖说到：“反正现在他们被洪水淹没了，让我下去吃几个人类，开开肠胃！”蛇妖眉头一皱：“老虎，先等一等，若是确定了里面没有人类修士，你再行动不迟，切莫误了大事！”虎妖轻哼一声，不出声了。它也知道自己这次把事情办砸了，因此也没有继续坚持。

两头妖怪站在天空之中，冷冷地看着下面的人间炼狱，毫无所动。蛇妖还不断加大洪水的肆掠，将天风城变成了一篇泽国。良久之后，等到下面惨叫声渐渐熄灭，蛇妖对虎妖说：“人死的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说罢，蛇妖施法退了洪水，然后仰天长啸，从其口中发出奇异的音波声音，无数小蛇从地上爬了出来，搜索着城内的每一个人形生物。虎妖也兴奋地大吼一声，扑了下去，对那些还没有死的幸运儿，毫不犹豫地大口吞吃，一条条伥鬼开始显现在虎妖身后。两头妖怪都发了狠，要把那个抢走灵气之源的修士找出来！

然而，这一切注定是徒劳无功的，半天之后，虎妖和蛇妖脸色难看地站在空中，蛇妖说到：“走吧，只希望那些拦路的会传来好消息。”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虎妖脸色阴沉，也跟着随之离去。

这一切，已然离开的齐风是不知道的。

七天后，齐风重新回到了清河县城，这里还是老样子，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然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了。一些新的房子建起来，主街的商铺也换了好多。齐风去了县衙，去了依然还存在的百草堂，然而这里已经没有他认识的人了。

齐风不仅陡然唏嘘，修行是一条有进无退的孤独旅行，他想起了当年豪情万丈要和自己一起进万花殿的守山弟子魏明，原本豪爽近人最后却对自己下狠手的仙田部大师兄韩刚，以及后来秘境争夺战中与他有着各种恩恩怨怨的人们。这些人们的脸庞，昨日还那般熟悉，现在也如同轻烟一样袅袅消散于自己的生命里了。

齐风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忽然世上的一切都与他这个人开始了莫名的交合，一会儿，齐风仿佛完全脱离掉这个大千世界，一会儿，仿佛又重新融入到其中去。齐风漫无目的地走在道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他的眼神里各种颜色不断变换，伤感，怅惘，迷茫，无奈，坦然，释怀，希望，坚定……最终，齐风的眼睛从模糊渐渐变得明亮：“过去的，永远也无法追回了。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一切，用双手去开辟精彩的未来！”

“咦？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齐风回神之后，定睛一看，自己竟然又回到了石墩村。现在已是夜晚，石墩村里不时透出点点星火，看起来这些年又重新有了人烟。同时，齐风惊喜的发现，自己此时神魂感觉一阵通透干净，如同水晶一般透明无暇，整个人感觉轻松了许多，从外人眼中看来，齐风此刻变得出尘脱俗起来，也只有这一刻，齐风看起来才真的像是一个潇洒逍遥的成仙得道之人，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力量在此刻几乎增长了三倍！

这是怎么回事？此时，齐风脑海里传来君老头的声音：“不就是个褪凡劫嘛！那么大惊小怪地做什么！”

“褪凡劫？”齐风好奇地问道。君老头不耐烦地说：“修士常年修行，生命延长，而每个人都是娘生爹养的，与这俗世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纠葛。然而有一天，你发现这些凡世的纠葛都离你而去的时候，心中自然有心魔滋生。你战胜了心魔，自然就完成了褪凡成仙的道路，神魂力量也变得更加纯粹！”

心魔？齐风皱眉道：“君老，若这也算心魔，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君老头不屑的说：“刚才你想那些凡尘俗事的时候，是不是也滋生了一些觉得成仙有什么好，不如当个凡人逍遥快活的念头？”齐风犹豫了一下：“不错。我是想过这些。”君老头毫不客气地说：“那这不是心魔是什么！问道之路，必须心坚，志城，意定，义无反顾，万死不悔，方能勇猛精进，以成大道问鼎。若是三心二意，迟早被心魔入侵，死于非命，甚至无回，只能成为飘荡天地的孤魂野鬼，惨不堪言！”

齐风听后，默然不语。半晌，齐风突然冒出一句：“咦，君老，您老人家之前的状况，算不算是孤魂野鬼？”君老头一怔，随即立刻勃然大怒，原以为这臭小子听了自己的教诲若有所得，没想到这货关注点竟然在老子是不是孤魂野鬼上？君老头气得七窍生烟：“老子算是你大爷！呸！你这混蛋从空间穿越过来，你才是孤魂野鬼才对！你个混蛋小王八蛋！”

齐风抱头鼠窜，然而跑了几步才想起，君老头就在自己的仙房之中，自己跑有个屁用啊……齐风只能无奈地苦着脸，听着君老头的狂轰滥炸。君老头说得没错，自己在这个世界也算是孤魂野鬼了吧！不过嘛，和君老头这个孤魂野鬼混在一起，也算是相得益彰了。然而此时的齐风，也抛却了前世今生的种种遗憾，在他面前，唯有一条笔直向前的大道！

“不过，我还真是走得很久啊，想不到竟然已经走到了这里。”齐风感慨地说。

“废话，你都已经走了一天了！”君老头没好气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