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烈酒喷出,洒落在臂膀上那皮肉狰狞外翻的创口上。
“嘶!”
原本,陆文昭以为,自己随师傅习武多年,跌打损伤什么的也都经历过,当得上一声‘硬汉’了。
如今,却被这一下给疼的泪花都要冒出来。
“嘿!”一旁只是力竭,但除去几道轻微血口外,未受严重伤势的沈炼,看着龇牙咧嘴的陆文昭,顿时嘿然一笑:
“兄弟,刚刚看你那动作娴熟,还以为你如关帝一般呢!却哈哈咳咳咳”
笑着笑着,又由于气力耗尽,腹腔一口气没跟上,咳嗽起来。
“嗨!”好容易将眼眶里的泪花憋回去,陆文昭没好气看着眼前这个之前在战场上救了自己一命的袍泽,抽着嘴角道:
“我要是有关帝的能耐,别说刮骨疗毒视等闲。有那一骑当千的武艺,也能跟那群‘天兵’一般,宰鞑子跟割草一样了。还会受伤?”
陆文昭没有说什么感谢对方之前的救命之恩,而是将这些放心里,日后若对方有难,定然竭其所能的还于他。
“在下陆文昭,兄弟怎么称呼?”
“沈炼!”
这是一片血流成河的战场,到处都是残缺的兵戈甲盾,以及一具具倒伏的尸身。
在这大战过后的修罗场上,几百上千个小队四下收敛己方战死袍泽遗体。
同时,也将数量更多的敌军尸首堆积到一块儿,准备集中处理,或焚烧、或掩埋,总之,得避免腐烂以引发瘟疫。
“陆老哥”沈炼体力稍稍恢复,也加入打扫战场的队伍,一边搬运尸身,一边低声道。
“咋了?”旁边吊着一只胳膊,仅留一只手使力的陆文昭看对方压低嗓音,神秘兮兮的样子,也低声应道。
“咱们如今到底算大明边军,还是”
“嗨!”军职上更高一点的陆文昭闻言,满不在乎的摇摇头,道:
“老弟,前阵子的那一幕,你忘了?”
“呃”听到陆文昭的话,沈炼不禁回想起半个月前。
当时,由于【后金】鞑子屡屡寇边的缘故,【大明】朝堂诸公在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下,终于决定给鞑子一个惨痛教训。
于是在经过近半年的调动,集结大明举国可调动的‘精锐’二十万,加上被倭寇侵扰后,来依附于【大明】的朝鲜等军队,号称四十七万大军,来到了这辽东,准备向【后金】鞑子发起进攻。
然而,就在半个月前,辽东经略杨稿大人,为了威慑【后金】鞑子,把己方大军这边的战术布置,于信上写给了努尔哈赤。
当然,这一点是十来天前的时候,沈炼才从军中流言中知道的。
先不提沈炼对于那位辽东经略杨稿大人的迷之操作,憋了一肚子的卧槽。
且说半个月前,那位杨大人的信发出的第三天,也是大军开拔的前一天。
天,裂了!
一道巨大的口子,在沈阳中卫外的大营前十余里处,凭空出现。
随后,数不尽的大军从中涌现。
最终,将大明边军,以及调动而来的国内各处明军,还有附属的朝鲜等军,统统包围。
对方甚至都没有发动进攻,只是出来了一男一女,手拉着手,召唤出一只巨大的‘神龙’,己方士气就已全盘崩溃,任其俘虏。
好在,对方并未出现‘杀俘’之举。
呃,如果不算那几千个叫嚣着‘家父某某’、“老师是谁谁”等等言语,然后被那位名号‘七杀’的军帅下令斩杀的话。
看着沈炼面上的怔神,陆文昭摇摇头,手中用力,拎起一具鞑子尸身衣领,口中道:“别想了!快干活吧!”
“哎!”沈炼回过神,连忙应道,两手抓住地上耷拉着的两条腿,一用力,就跟陆文昭一起将这玩意儿丢进身边的拖曳木板车上。
“那天,这些‘天兵’来了多少,你可能没留意吧?”陆文昭甩甩手,与沈炼走向下一具鞑子尸首,低声道。
沈炼闻言摇摇头,道:“没注意,只知道漫无边际的,很多,很多”
俗话说:人一上万,无边无际!
人的视角是有极限的,超出能够看到的范畴,若没有一定的技巧与经验,是无法准确估算出军队的人数的。
毕竟,这又不是林羿前世的战略游戏,什么都有数值,或者军队都列好一个个四方四正的队形,方便让你去数。
“那”陆文昭接着问道:“之前带我们打垮鞑子主力的,大概有多少兵力,你总有数了吧?”
“嗯!”沈炼点点头,神色震撼的道:“三千!只有三千铁骑!”
“那你看看”陆文昭转头环顾四周,道:“这,有多少鞑子尸首?”
沈炼手中动作不停,也环目四顾,迟疑道:“差不多得有万数以上吧?”
“嘿!”陆文昭再次甩甩手,即缓解手臂的酸麻,也将满手的暗红色不明液体甩掉,有些麻木的道:“开战前,我所站方阵靠前,所以听到‘天兵’中的几位队正讲话”
看到沈炼面上的好奇,以及渐渐围过来的其他‘收尸队’成员,陆文昭也不卖关子,接着道:
“当时,他们说:对面只有六万多人,大家要跑快一点,不然都让大统领/‘七杀’大人一个人包圆了,好歹得多宰一点,攒一些军功,别战后连兑换一份‘玄冰碧火酒’的功绩都捞不到”
“然后,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据说除去几千散入山林的鞑子,其他应该都躺这里了!”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陆文昭看着沈炼,苦笑道:“咱们啊”
“被带过来,就是为了帮‘天兵’们拦着那些逃跑的鞑子军的。”
“而且,这还是往好听了的说,真要说起来,其实就是来打扫战场的!”
“要知道,咱们之前在沈阳中卫大营那里,可是亲眼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天兵’大军,在留下那位‘七杀’大人带领的三千铁骑后,其他全都随另一位‘破军’大人入关了!”
“你们不会以为,那数不尽的‘天兵’,是入关游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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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羿对于‘自己(李青莲)’在综武大明世界在玩什么,从而进度缓慢,感到好奇。
但他在巡视完掌控的三大附属世界后,依旧先来到了这方处于四面战乱的普武级架空大明世界。
不同于已经掌控的‘剑雨/架空大明世界’那原本低武下等级,在种满蓝银草,以及小规模传遍了内家拳后,提升了小半个位阶,堪堪达到低武中等级。
也不同于‘综武大明世界’,已经达到低武高的等级。
这方世界的能级,与普武无异,可能高一点,但也没有达到低武的标准。
如果从人物武力值来说的话,大约是什么都会一点点、要打十个的叶师傅,或者不能喝酒、拳脚双绝的黄师傅那样的级别。
最多再高半筹,但面对达到一定数量(几十)的军中好手军阵围杀,肯定得跪!
除非在家具城,咳,不对,串戏了,是地形复杂,能够造成每次只面对少数对手,一个个送人头,那就另说~
萨尔浒东北处,尚间崖
“林轩主!”
“羿哥儿!”
“轩主大人!”
当林羿以分身·历飞羽为坐标,来到这方世界后,入目的是一身血煞之气的【天策府】众人。
当先看到林羿的,是执勤巡逻的【天策府】银鳞卫的一个十四人小队。
当先的队正看到林羿自时空门中出现,先是一惊,在发出预警信号后,带着手下小队成员摆好迎敌战阵。
待看清林羿的形貌后,方才半放松下来,对着林羿行了一个【天策府】军礼,恭敬的叫了一声林轩主。
紧随其后,【天策府】目前除分身·历飞羽,以及【破之一族】杨无双外,实力最强的浩特赶到现场。
因为自家大统领与林羿关系亲近,所以叫了一声羿哥儿,如同他私下里称呼分身·历飞羽为羽哥儿一样。
最后,则是跟在浩特身后,赶来的徐达、常遇春等人。
这些原本是【明轩】第一批学子中的人,如今是作为留学生,来到这更加适合他们成长的【天策府】学习、训练。
毕竟,【天策府】是偏向与培养军中统帅、战将、军阵等等的环境。
林羿一一与众人打着招呼,然后跟早已感应到,不紧不慢的过来的分身·历飞羽一道前往临时营地的军帐之中。
因为左近人多眼杂,加上另外两大分身都不在,所以林羿没有与分身·历飞羽合体融合,共享自己之前的收获,以及吸收分身这段时间的经历记忆。
“虽然时间不算太长”林羿坐在军帐之中唯一一张大椅之上,对着一边的分身·历飞羽道:“但,在降维打击之下,这方世界的攻略,到什么地步了?”
分身·历飞羽看着自己的大统领宝座被占,耸耸肩,一跺脚,一张与林羿屁股底下那石质大椅一模一样的椅子出现。
好整以暇的坐下后,分身·历飞羽道:“我这边很明了,【后金】已经被我一战打崩,可战军力灭了九成以上。”
“等到后面那些收编的‘洗地军’将战场打扫的差不多,再给他们个一天半天修整时间,我就带着天策军先是向东,把半岛给犁一遍~”
“最多半个月时间吧,主要是‘洗地军’的行军速度太慢了!”分身·历飞羽说着,有些不爽。
林羿耸耸肩,表示无奈,普通世界就这样。估计这还是给那些家伙都配上了马,能够骑行,不然~
“然后呢?”虽然林羿之前也做出过一些大致方针,但具体操作,还是看分身们因地制宜的安排。毕竟分身的思想,与林羿这个主体是一样的。
“老陆带着‘倚天’那边最早一批训练的百来万大军南下了”
“京城先不管,一路打到江南、闽地。一路打一路招人,反正这年月,只要给口吃的,听话的人多的是。至于食物来源,大明除去皇帝和屁民穷过,其他人可从没穷过!”
“我这边在解决北边与东边的异族后,就会向西而去,一样边打边就地招人,同时也从‘倚天’、‘剑雨’拉人过来管理。那什么晋地的‘皇商’们,听说跟【后金】做生意,富得流油,总不能浪费了~”
“前期我和老陆带队,把斗罗那边带来的生瓜蛋子领上路,后面就让他们自己打下去。这方世界,也算【天策府】与【紫云岛】第一批学员的毕业测试了。”
听着分身·历飞羽的介绍,林羿点点头,至于更多的,则是通过神魂念头交流。
了解的差不多后,林羿起身,出了军帐,与浩特、杨无双、徐达、常遇春等人交流几句,也不去分身·陆胜那边了,直接召出时空门,前往了‘综武大明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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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大明,京城上方千丈高空。
了解‘自己’的林羿,估摸着分身·李青莲应该在装逼,所以定位之后,没有出现在对方身边,而是以其为坐标的上方千丈高空。
之前,出现在天策军外围,也是这样的,毕竟直接出现在分身·身边,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这关系就亲密的过了。
一个能够随时随地出现在身边近处的人,怎么也不像合作者关系。
就好像雪夜大帝,不会让宁风致或者玉元震随时随地突然瞬移到自己身边一样。
即使是林羿与三大分身已经营造出了类似【星罗帝国】戴家与朱家那般臣属与亲近关系。
并且,三大分身这些能够带到附属世界来的手下,已经种下了臣服念头,修炼的功法也带有亲近林羿与分身的效果。
但!凡事留一手,是林羿的准则,也是他这么多年,乃至未来都会保持的行为方式。
刚刚来到这方世界,林羿强大的听力,就听到下方的对话,以及不下于之前在天策军旁边,那一处小型战场的血腥气。
“,小兄弟,人言可畏啊!”
“那就全杀了呗!”
“怎怎可这又何必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