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韩非的回答,阿飞嘴角扯了扯,随即转头看向四周将他们包围在内,长得奇形怪状的人们,那是姬无夜手下除了四凶将外的核心武力组成部分——百鸟。
当然,奇形怪状只是形容他们中大部分,此时站在姬无夜身前的,是一名相貌俊秀不下阿飞的少年。
他内着深蓝色紧身衣,外罩一件白色无袖布袍,腰间系一条天蓝色叉状束腰,脖子上围一条蓝色围巾,右肩有一只以白羽组成的翅膀。
他面容俊美,剑眉星目,有着一头顺滑的蓝紫色及肩长发,深蓝色瞳孔清亮得就像天空一样干净,仿佛未曾受过任何污染。
阿飞看着他,道:“你是白凤?”
白凤也在看着阿飞,沉声问道:“你把墨鸦怎么样了?”
阿飞淡淡道:“他除了被封住修为,没有自由外,一切都很好,只不过,他很挂念你,哦,还有一个叫鹦歌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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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浑身一震,心下却暗暗松了口气,他身后的姬无夜狂怒道:“不可能,墨鸦不可能出卖我。”
陆小凤笑吟吟的道:“他自然没有出卖你,可惜,我们懂得一门搜魂术,可以将一个灵魂中所拥有的所有记忆尽数探知。”
“墨鸦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当然,还有你,白凤,如果你想要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自由自在的飞翔,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现在让开那个位置就可以了。”
白凤心下大动,但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一道阴寒的目光凝注在他背心,令他如芒在背。
而周围数十道目光也全都凝注在了他身上,尤其是右前方那人,他长着一个鹰钩鼻,面容阴鸷,左边的长发从额间垂下,挡住了他的左眼与左脸,只露出一只如鹰隼般的右眼。
他叫游隼,是百鸟中除了墨鸦和鹦歌外,武功最高之人,与白凤在伯仲之间。
如今墨鸦落入敌手,鹦歌又是负责国外事务,若墨鸦和他皆出了变故,百鸟之首的位置便非他莫属了。
陆小凤的话说出口后,他嘴角便勾起了一丝阴冷的笑意,冷冷看着白凤,眼中还有着些许的期盼,似乎在期盼白凤做出让他高兴的选择。
这些可怜的百鸟中人,到现在竟依旧没能看清场中形势,他们自以为己方有数十位高手,吃定了阿飞和陆小凤两人,却不知道,从头到尾他们都没资格让两人正眼瞧一眼。
白凤目光微微一闪,此时他的处境很危险,若不让开位置,显然对方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以对方能拿下墨鸦的实力来看,自己也没有丝毫胜算。
可若自己此时只要有丝毫让开的迹象,他毫不怀疑,背后那把鬼头刀一定会落在自己后颈,似乎他现在已经是进退两难。
白凤那一直微微收在身后的右手小臂上,独门兵器“羽刃”悄无声息的弹出,除了他身后的姬无夜,任何人都没注意到。
他若无其事的缓缓向前迈步,口中道:“我让开这个位置,只会让我陷入被永久追杀的困境,你们能保证我的绝对安全吗?”
然而他此时虽然动了,且口中说着状似要叛变的话,但他身后那股宛若实质的杀意却消失无踪,姬无夜对白凤的绝技自然一清二楚。
白凤的杀手锏叫“凤舞六幻”,要施展这招,羽刃便是关键所在,一旦出手,就是最致命的一击。
白凤的动作姬无夜看得明明白白,他是想以言语降低对方的戒心,从而发动雷霆一击。
姬无夜也是个心机极为深沉的人,他配合着怒声沉喝道:“站住,你想干什么?”
游隼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瞥了白凤的右手一眼,心下微微有些失望,可惜了,这家伙竟然没有选择叛变,不过随后他心念一转,这功劳可不能让给他一个人。
当下游隼也向着右前方缓步迎了上去,狞声道:“白凤,你敢背叛大将军?难道你不怕死吗?”
阿飞站在韩非左侧,游隼原本站在阿飞侧后位置,他此时看似迎向白凤,实则在向阿飞缓缓靠近。
姬无夜眼底闪过一抹赞许,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怒意,爆喝道:“白凤,你当真要背叛本将军?”
陆小凤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轻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愿意弃暗投明,你不仅会拥有最大的自由,可以彻底掌控自己的命运,更能掌握无数人的命运。”
“是吗?”白凤依旧向着他靠近着,而游隼也在不露声色的接近,当白凤距离阿飞三人只剩不到半丈时,便骤然发动了。
他身形一晃,突然便化作了六道人影,向着阿飞三人扑去,与此同时,游隼同样身形一虚,向着阿飞掠去,手臂上那宛若鹰爪的铁爪直直抓向阿飞的后脖颈。
姬无夜屏住了呼吸,眼中精芒爆闪,死死盯着这一幕,然而下一刻,他却脸色剧变,“什么?”
“噗……”
“呃……你……咯……咯……”
阿飞侧后三尺处,游隼捂着溢血的脖子,双目睁得溜圆,不甘的缓缓倒了下去,他死也没想明白,白凤为什么敢这样做。
游隼侧后两尺处,白凤缓缓站直了身子,回身看向不动不摇的阿飞身影,眼中浮起一抹钦佩与感动。
方才他骤然发动凤舞六幻,看似对着阿飞而去,实际上真正的目标却是他身后的游隼,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投名状。
他佩服的,是阿飞在自己这么快的速度下,竟能看清自己的动作变化,感动的,则是他对自己那没来由的信任,难道他不怕自己真的是准备偷袭他吗?
凤舞六幻化出的六道身影,不过是利用高速运动的残影形成的幻影攻敌,从立意上来说,甚至还不如螺旋九影。
他自认为的疾速,在阿飞眼中,却也就是比之前那些军士快了些许罢了,依然还是慢动作,对他动作最细微处的变化,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阿飞眼中,他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并未出现任何幻影。
在阿飞的感知与视觉领域中,白凤从发动到羽刃抹过游隼的脖子,足足过去了两息,在这个时间内,若白凤有任何异动,他都可以在瞬间反杀。
所以那所谓没来由的信任,完全是白凤自己脑补的,属于“想多了”的范畴,当然,阿飞不会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