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晴空万里,烈阳高照,一如卓沐风此时的心情。
他是个乐天派,反正已经与猛虎帮结仇了,又何必想那么多,至少眼下还算安全。
在院中练了一早上的无影脚,造诣又有所精进,接近中午时分,商紫蓉哼着歌,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怎么样,招到人了吗?”
卓沐风很看重权柱值,毕竟相当于十倍的武柱值,所以一大清早,他便让商紫蓉去招收新人,扩充门派。
听说有这种彰显权力的好事,后者屁颠屁颠就去了。
卓沐风的问话,成功惹来商紫蓉的大白眼,哼道:“师兄,你也太不相信我的能力了,如果连骗……招人都办不好,今后怎么当帮主,不是,是帮主的得力助手。”
小娘皮不小心泄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反应倒是很快,卓沐风笑吟吟地看着她,走出了小院子。
宽阔的前院,站着七八个人,还未靠近,卓沐风就闻到了一阵浓浓的馊味,连忙捂住鼻子,怒视商紫蓉。
这就是你招来的人?
分明就是街上随便找来的乞丐。
商紫蓉低声辩解道:“师兄,昨夜的事都传遍红日城了,现在大家都说,墨竹帮迟早要玩完,除了乞丐,谁还愿意来?”
卓沐风一阵气馁。
罢了罢了,反正权柱值应该不分职业,只要是个活人就行,卓沐风大声宣布道:“诸位,恭喜你们,今后你们就是墨竹帮的兄弟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乞丐问道:“你们几号发月俸?”
一开口就是钱,直指问题核心。
卓沐风道:“月俸每月二十八号发放,不过你们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有八十个铜板,不包吃住。”
七八个乞丐一阵议论,最后欣然同意,商紫蓉连忙递上手写的契约,几人一按手印,契约生效。
卓沐风连忙查看权柱值,结果没有任何增加,这让他的内心咯噔一下。
自己已经掌握了墨竹帮的权力,按理说,任何加入的人,都会体现在权柱值上,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老夫要去官府告你们!”
正满心失望间,一名身高六尺,穿着破烂,头发蓬乱的老头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瞪着七八名明显理亏的乞丐。
“老丈,你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我墨竹帮成员,有话与我说!”
发现收买人心的机会,商紫蓉又开始主动加戏了。
老头怒道:“你懂什么,前几日老夫刚刚建立了丐帮的红日城分舵,与他们签订契约。谁料他们支取了老夫的一贯铜钱后,又偷偷加入其他组织。他们中最多的一人,身兼五个职位,这是欺诈!”
卓沐风和商紫蓉都惊呆了。
还有这种操作?
还是先前那名三十多岁的汉子,硬气道:“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谁让你们的月俸那么低。”
老头冷笑道:“你还有理了,按照契约,你得赔付三倍金额,也就是三贯铜钱给老夫。别辩解,老夫调查过,你身兼五个职位,加上沿街乞讨,一个月能赚一两银子。”
一番话说得卓沐风和商紫蓉满脸通红,这年头乞丐都那么吃香了。
卓沐风看着老头细数他人的罪状,信手拈来,心中一动。这老头眼神闪烁,不会是清楚几人的做派,故意挖坑让他们跳吧?
思及此,卓沐风也来劲了,嚷着要这群乞丐赔钱。商紫蓉大概觉得很丢脸,自顾自跑回了房间。
“玛德,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
在卓沐风和老头软硬皆施的威胁下,又担心真被送去官府,被方扒皮扒得一点不剩,几名乞丐心痛地拿出钱,挥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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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贵姓?”
刚才一番通力合作,让卓沐风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免贵姓洪。”
老丈看着卓沐风的眼神,也颇为亲切。
卓沐风骇然道:“来自丐帮,又姓洪,你该不会叫洪七公吧?”
老丈更是震惊:“老夫叫洪十一,上头有九个兄弟,但就是没有七公。”
“这是为何?”
“我爹说,青草朦胧那个胆小鬼不让取。”
“理解理解。”
洪十一询问卓沐风,有没有兴趣加入丐帮,说除了一套免费套装和基本月俸外,每吸纳一位新人,还有额外银子拿,帮规明确,提拔全看效益。
卓沐风摇摇头,在下能力有限,虽然不能共事,但有机会可以合作一下。
洪十一贼兮兮地环顾四周,突然凑近道:“不瞒卓小哥,老夫这里恰好就有一桩生意,来钱快,但风险也高,不知道卓小哥有没有兴趣?”
卓沐风心想,自己缺的可不正是快钱吗?
这个月马上就月底了,收来的租金,只能勉强支付普通帮众的月俸,再加上方扒皮那一份,可就远远不够了。
自己又不会制作香水,牙膏之类的,谁没事去背它们的组成成分,等着穿越啊?
而且拿不到钱,正如李刚所说,方扒皮绝不会放过自己。
思及此,卓沐风连忙谦逊道:“请老丈指教。”
“在红日城的城外,有一姓汤的商人,此人平时欺行霸市,鱼肉乡里。尤其是最近,各地街道上都出现了一群恶丐,专门抢人财物,为此江湖各派都在谴责我丐帮。老夫追查得知,本地的那群恶丐,就在汤家出没过!”
紧接着,洪十一又抛出一个重量级消息:“而且,那个汤员外,就是李刚第三房小妾的父亲,乃是猛虎帮的重要支持者之一。我等不如深夜一探,顺便去抢他一票!”
说到最后一句话,特意加重了声音。
卓沐风深吸一口气:“行侠仗义,除魔卫道,乃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至于钱财,不过是活动经费罢了,不值一提。”
洪十一叹服道:“卓小哥的高风亮节,江湖少有人能及,老夫远不如矣。”
二人约定了会面时间,便各自分开。
卓沐风总觉得这老东西不实在,怀疑是在利用自己,但自己孤身一人,进退皆可,随机应变就是。
想到这,又练了大半天的无影脚,等到天色渐暗,便匆匆吃了晚饭,借助梧桐树,越过院墙,从后院的巷道出了城门。
他观察过,知道四周无人盯梢,李刚是不敢,方廷潇则是不屑。毕竟自己的身家信息那么清楚,若是敢逃,他随便找个由头,便能发出通缉令,让自己寸步难行。
不过这次干的事情不光彩,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半个时辰后,卓沐风便攀上山道,抵达了半山腰的一处破庙。
“卓小哥终于来了。”
洪十一带着二十多个乞丐迎了上来,都是他新招的丐帮弟子,虽然衣衫褴褛,但个个眼神发亮,看起来就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