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九华山月潇山庄,夜。
玉夫人正指挥几名丫鬟摆弄几盆用于室内装点的金绣球,玉九霄突然推门进来,沉着脸道:“都退下!”
丫鬟们唯唯诺诺地出去了。
“什么事啊?脸黑得跟要下雨似的?”玉夫人抬头扫了他一眼,继续摆弄那初绽的菊花。
“我受不了了,母亲,此事你到底准备瞒到什么时候?”玉九霄旋身在一旁坐下,颇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
“他又做了什么?”玉夫人眉眼不抬地问。
“他派人去各门派送钱抚恤死伤之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四处扬言,说以后武林中的事,我说了不算!以后我还怎么出去见人?”玉九霄握着双拳,气得不轻。
玉夫人终是放下了手中的菊花,在一旁的铜盆中净了净手,在玉九霄对面坐下,端起茶杯,再抬眸,目光已冷黑似铁,道:“不是玉家的种,到底是反骨天成!”
“如今他武林盟主也做了,若是眼下让他知道真相,后果不堪设想。”玉九霄皱着眉烦躁道。
“这怪谁啊?”玉夫人茶杯已递到唇边,闻言复又往桌上一搁,斜眼看着玉九霄道:“平时不可一世,关键时候谁也打不过!”
玉九霄被母亲奚落,一张脸顿时涨成紫黑色,扭过头去不吭声,半晌,道:“现在怎么办吧?按这样发展下去,以后月潇山庄即便不全部被他掌控,你我只怕也没有说话的份了。”
“没有以后。”玉夫人重新端起茶杯,淡淡道。
玉九霄侧脸看她,有些不解。
玉夫人抿了一口茶,道:“帘秋被血影宫捉去几个月,又毫发无伤地回来,我可以断定,当年柳紫纤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前任血影宫主叶成梓的,叶千浔这是把帘秋当成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了。既然是这样,我们便可以借叶千浔之手,杀了他。”
玉九霄思索着道:“母亲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把帘秋藏起来,再暗地里透消息给血影宫,就说玉无尘把帘秋给暗杀了,并设法让叶千浔相信,叶千浔就会来为妹报仇?”
玉夫人摇头,道:“这只是其中一步,如果叶千浔相信,势必来找玉无尘算账,但,玉无尘未必会和他拼命,所以,你还需找人打伤我,让玉无尘相信,是叶千浔派人打伤了我劫走了帘秋,如此,才有可能让他们殊死一搏。”
玉九霄沉眉想了想,道:“母亲,这里面可有个关键啊,叶千浔放帘秋回来到底是不是因为相信她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如果这点弄错了,可就弄巧成拙了。”
玉夫人眉间隐着一丝戾气,道:“不会有错,当年我怀着身子,你父亲将那贱人娶进家门,我暗中调查过她,她以前就是叶成梓的情人,只不过叶成梓家中有妻不肯娶她,所以她一气之下嫁给你父亲,目的就是想报复叶成梓。
我与她生产之日仅仅相差三天,那时你父亲恰好受先帝召见身在帝都,才给了我可乘之机。
我知道你父亲明白那贱人腹中孩子不是他的种,如果是个男孩,贱人已死,他必定会将他摔死或是送人,可那又怎能解我心头之恨?所以,我才大着胆子将帘秋与那贱人之子互换,果不其然,你父亲见是个女孩,便软了心肠。
这些年,看着玉无尘和血影宫斗,我心里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如果最终结局能让他们兄弟互相残杀两败俱伤,甚至于玉石俱焚,那可真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我就是要让柳紫纤这个贱人,死不瞑目!”
说到后面,她状若疯狂。这个在江湖上备受称赞的贤妻良母,骨子里恶毒得令人发指。
玉九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玉夫人才压下了激动情绪,恢复了一贯平静温和的神情。
“若是这样,父亲那里……”玉九霄提出了最后一点疑问。
“安排妥当后,可以让你父亲睡上几天,待他醒来一切都成定局,所有事情便都推到叶千浔身上好了。”玉夫人道。
“可父亲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如果就这么死了,父亲能不追根究底?”玉九霄仍有些不放心。
玉夫人抬头看着桌上的菊花,良久,道:“不要将你的父亲想得太单纯。当年他或许真的被糊弄过去了,然而这些年……你以为一直以来,你父亲凭什么亲厚你胜过他?你以为他十岁的时候为何会离家出走?不过是你父亲为你举办了十岁生辰宴,却没有为他举办。不过,谁也没想到,他这一走,倒还闯出了一番天地……这么些年过去了,你父亲对他也有了感情,但这份感情还是不足以与你相比的,所以,尽管去做吧。”
玉九霄侧过脸,的确,玉无尘样样都比他强,却又偏偏是他玉氏死敌的儿子,原来留着他是想用他来对付血影宫,可如今看来,为了秦璃月,他是越来越叛逆了,必须除之而后快。
“此事需要帘秋配合,是否告诉她真相?”玉九霄低着头问。
“该告诉她真相了,这么些年,我听她叫我大娘,早已经听腻了。”
……窗外墙角,一抹黑影听至此处,鬼魅般隐入道旁的树丛中,转瞬不见。
次日一早,玉夫人刚起床,玉九霄又急急找来,开口便道:“帘秋不见了。”
昨夜刚告诉她真相,今天便不见了,她会去哪儿?去找谁?去做什么?
联想一多,玉夫人拍着桌子叫:“那还不赶紧派人去找?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能走多远?快去找啊!”
*
璃月屠城一事极短的时间内便传的西武尽知,百姓战栗军队愤慨,如不采取措施,璃月面对的将会是西武军民比之前猛烈百倍的殊死抗战。
于是,军队还在保义镇的时候,璃月便和苏吟歌带着苏吟歌有史以来研制出的最恶毒最变态的药,去下一个城池——云陵庄,拜访守城将军马元宝全家。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尤其是,自己好端端地看着自己的家人生不如死。
几日后,凰城军到了云陵庄外,仍是那句话“投降不杀,否则屠城”。
马元宝率全城将士开门投诚,凰城军笑容满面和蔼可亲地穿过云陵庄,秋毫无犯。
一黑一白两个例子放在那,凡是怕死的都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乎,凰城军这一路行去,几乎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偶尔有几个脑子秀逗的将领想要组织抵抗,城内居民早已暴动,凰城军到时,该将领已被五花大绑扔在洞开的城门外。
不用攻城,这一路行来凰城军犹如走马观花,转眼三分之二的路程便抛在了身后。
当一行快要转出胡杨山脉时,皇甫绝那边发来了军令,让他们缓一缓再走。
璃月本也不想与他的主力军争功,他说原地待命,她便令军队原地驻扎,好好休养生息。
与此同时,西武与东仪边境正在上演戏剧性的一幕。
西武皇帝见皇甫绝竟然分化了在通玄关驻守的边防军,实力远在自己想象之上,国内境况不妙,本欲调一部分在东仪边境驻防的边防军回来,谁知西武这边边防军一动,东仪那边便开始骚扰,一回去,东仪军队又自动退回去,如此往复生生不息,全线皆是如此。
最终,皇甫载淳还是没敢冒着内外受敌的危险将东仪国境的边防军调回来,只修书一封给东仪皇帝燕瑝,要求他看在两国多年交好的份上帮助自己平叛。
书信和信使犹如泥牛入海,发出去后便再也没见回转。
*
不同于西武别处的风烟四起刀光剑影,璃月这边可谓风光独好。
闲来无事,璃月便允许凰城军去周边小城喝酒找乐子,交代了三点,第一,不准随便杀人,第二,喝酒玩女人要给钱,第三,每日天黑之前必须回来。有违上述之一者,斩。
话说自上次屠城事件后,璃月与流觞小乖才算真正的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失而复得使得两人情烈似火,奈何行军途中多有不便,加之还有苏吟歌这厮在一旁碍眼,于是一直苦苦隐忍。
如今大军驻扎下来,将士们四处玩耍,苏吟歌本也该是个坐不住的人,怎聊貌似做尾巴做上了瘾,璃月到哪他到哪。
虽说他床上功夫的确不错,但……喜新厌旧一词,古而有之,作为色女典范的璃月,又怎能免俗?
于是某日,苏吟歌午憩过后刚刚走出营帐,牛轰带着几个人来找他喝酒聊天,说是为了感谢他一路上对在战争中受伤的兄弟的关照。
苏吟歌眼珠一转便知这群莽夫有此一举定然是受了璃月的指使,目的无外乎将他调开,她和曲流觞能自由活动而已。
虽说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在脑海中想象和真实面对却完全是两回事。近来看着璃月趁他不注意就和曲流觞卿卿我我,他心里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明知自己该成全,却仍忍不住像狗看肥肉一般看着璃月。
罢了,从头想来分明是曲流觞和她先好上,如说谁先对不起兄弟,也是他先对不起。
想到此处,他欣然答应,去牛轰的营帐与众人一醉方休。
苏吟歌前脚刚走,曲流觞后脚就溜进了璃月的营帐。
两人迫不及待地吻着,换气的间隙,璃月喘息着道:“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
曲流觞眸光熠熠,闻言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我听说附近深山里有一处温泉,我们去找找?”
初冬,落叶成金的山林覆着一层薄薄的雪,通透如霜。
两人像是私奔的少男少女,小鹿一般轻盈地追逐,快乐地在荒无人烟的山林间穿行。
奔跑间,本来在前面若隐若现的曲流觞突然不见,璃月狐疑地停下脚步,四顾,不见人影,刚想抬头看看,他就突然从树上扑了下来,一下将璃月压倒在软绵绵的落叶上。
两人拥吻翻滚,落叶沾了一身。
璃月估计曲流觞早就来找过这方温泉了,他们从营地出来,一路都没有绕弯,临近傍晚时来到这片热气腾腾的温泉边上。
温泉不大,大概也就两丈见方的样子,背靠石壁面临山崖,像是一个由石块围成的浴池,泡澡之余还可以赏景,倒是个绝妙的去处。
池水不深,仅到胸部,水温不冷不烫。
璃月泡在池中,白皙双臂搁在池边的岩石上,看着崖下冬景灿烂的山林,夕阳挂在山头,金色的光芒斜斜地将那些树影都映入了画中。
“好美啊!”她赞叹。
曲流觞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黑发披散下曲线曼妙的脊背,也想这样感叹一句。
水珠沿着那玉石一般的肌肤诱人地往下滑,阳光在上面激射出七彩的光芒,她光彩熠熠就像一尊镶着宝石的玉人儿。
他莫名地口渴起来,于是轻轻地靠过去,将她背后的长发撩至一侧,吻上她水珠晶莹的肩、颈,脸颊……璃月侧过脸与他接吻,夕阳将拥吻的两人投影在一旁的石壁上,剪影之缠绵美好,难以言述。
几个人中间,要数曲流觞的身材最令璃月想入非非,不是指肌肉的线条,而是说他的肤色。
淡淡的小麦色,被泉水浸湿,再被阳光踱上一层金边,那种属于男人的阳刚诱惑便似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挡都挡不住。
璃月只看一眼,当即化身为狼,抱着他的肩膀从他的喉结处一直啃到他胸上,恶意的含着他胸前的小豆子舌尖打圈。
不想他如此不禁勾引,璃月不过才吮了一下,他便喘息着一把抱起璃月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的身子嵌进去。
也不知是因为水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个姿势本身比较艰难,总之他滑来滑去好半晌还找不着北。
璃月抬头,看到他涨红的脸颊以及额上的薄汗,心中暗自揣测:这家伙不会还是第一次吧?
第一次什么的最不好了,像叶千浔皇甫绝,都只知道蛮牛一般横冲直撞,弄得她死去活来的。
当即抵着他的胸从他掌控中挣脱出来,转而拉着他走到池边,她背过身去,双手撑在池边的岩石上,回头媚眼如丝地看他,无言地邀请。
曲流觞看着水中她小蛇一般纤细的腰肢,又被她媚眼一扫,顿时血脉喷张,握着她的腰肢便抵了上去,目标却是后庭。
璃月被他此举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羞了,伸手向后握住他的那一根制止它胡乱冲撞,本来想牵引他找准目标,可握住的一刹觉得很粗,便下意识地想要知道有多长,结果,小手移动了三次,才勉强碰到根部。
璃月顿时叫苦不迭,说他身高和金缕差不多,想不到这一根的长度也和他差不多,而且,小乖这一根貌似还带点弧度,记得以前在妓院听那些经验老到的妓|女们提过这种天生带弧度的最能蹭到女人的敏感点,是男人中可遇不可求的名器。
她到底该说自己的命太好还是命太衰,碰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非人类。
她兀自在那磨磨蹭蹭,曲流觞却被她摩弄地欲|火中烧,有些急切地小声唤道:“璃月……”语气中求欢意味明显。
都到这步田地了,如果临阵退缩,未免显得太孬了一些。
她心惊胆战地将它抵在自己私密之处,道:“你轻点。”
“哦。好软……”抵进的同时,他语带新奇地叹息道。
璃月咬着唇,感觉自己毫无抵抗能力地被一寸寸撑开,那种感觉,又热又胀又酸又痛,真是该死的难熬。
抵进深处之后,他难耐地喘息着,伸手将璃月前倾的身子拉起,抱在胸前,扳过她的小脸激烈地吻她的唇,下面轻轻地律动起来。
他的胸膛火热地贴在她光|裸的背上,并不熟练的抽动带来令人承受不住地酸麻,她双腿酸软,在他怀中敏感地微颤。
璃月的肌肤在水中滑得难以用言语描述,曲流觞拥着她,却觉得她如鱼一般湿滑,怎么用力都不够紧。初次体验的紧致愉悦控制了他一切的思维,他难以自制地吻着怀中带给他极度快感女人。
孟浪的动作激起浪花阵阵,起起伏伏地冲刷着两人的肌肤,正如体内的愉悦起起伏伏地冲刷着两人的神经。
曲流觞呼吸粗重,带着一丝交欢时特有的性感,引得璃月一次次扭过头去与他接吻,借以舒缓体内节节攀升的欢愉。
紧拥着她的臂膀显示出他此刻十分激动,然而他的动作却并不野蛮,璃月喜欢这种慢条斯理带来的细致的水乳交融般的感觉。
她迷蒙着双眸,侧着脸庞控制不住地轻声呻吟,看着石壁上她和曲流觞的影子。
男人的刚健和女人的柔美如此契合地交缠在一起,一眼,便令人砰然心动热血澎湃。
璃月突然痉挛,只因为视觉上的美,竟令她瞬间绽放了一次小小的高|潮。
她仰头靠在他肩上,垂死般的急促喘息。曲流觞被她紧缩挤压的动作折磨得欲仙欲死,按着她的小腹一下顶进她的最深处,璃月绷紧了身体,还来不及尖叫,他却身体一僵,毫无征兆却又控制不住地爆发了。
璃月松懈下来,侧过脸看着满面绯红喘息不定的曲流觞。
他闭着双眸,将她用得更紧一些,无意识地吻着她的脸颊,温柔而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