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真实死因
嘴里有了一丝甜味,定叔觉得舒服了很多,继续道。
“西北匈奴族联合其他小族想要入大泽掠夺,但大泽的百姓本就苦不堪言,若是再被外族抢走口粮,就真的没活路了。
所以将士们更加殊死拼搏,可是没有足够的粮草,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哪里能胜。
一场一场的战事下来,西北的尸体都快没地方埋了,而西北诸族也死伤无数。”
“那爷爷是怎么死的。”
定叔也想到了白老爷子的逝去,阿宁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爷爷的事迹。
可是他,却是亲身经历,父亲一直是个很严格,很严肃的人。
老太太以前就常说,要不是她眼瞎,怎么能看上一点趣味都没有的白老爷子。
但尽管如此,他却依旧很尊敬自己的父亲,因为他尽最大的努力,给了每个儿子该有的关怀和荣耀。
所以,老爷子的逝去,对他来说,无疑是最无法抹去的悲痛。他的伤心,比阿宁,还要强烈的多。
“你爷爷啊,自然是战死的。白家的人,只要大泽一日不宁,战场就是我们的归宿。”
阿宁哪里肯信,若不是没有粮草,爷爷就不会身体虚弱,更不会饿着肚子上战场,那就更不会战死。
他的想法定叔怎么能不理解,无奈的叹息一声,自家儿子这较真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你爷爷确实是战死的,而当初他那副样子被送回去,也是因为他病了!
胃心痛,这是军中将士常得的病。
西北军中常年的冷菜冷饭,饥一顿饱一顿的吃,五个人中就有一个得这病,只是轻重缓急不同。
当初你爷爷也得了这样的病,初初只是胃口不好,吃不下饭,还容易积食。
你爷爷不以为意,等到察觉出不妥的时候,西北却正值乱事,你爷爷就瞒了下来。”
胃心痛,其实就是胃病,只是白老爷子到底是胃溃疡还是胃癌,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军医察觉出不妥,想要送你爷爷回燕京,你爷爷却执意不肯。因为当初他已经有所察觉,他的病,没救了。
军医被迫帮你爷爷隐瞒,勉强用药帮他调理,可惜收效甚微。
而你爷爷的饭量越来越小,身体也越来越瘦,最后终究还是死在了战场之上。”
胃心痛,竟然是胃心痛!
“那陈爷爷为什么说爷爷是饿死的。”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陈爷爷就是无法接受现实。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这么以为的,后来还是你大伯带回了军医,以及伺候你爷爷的人,才确定了这件事。
不过你陈爷爷却始终觉得,若不是皇帝减少了税收,致使西北军粮草短缺,你爷爷也不会因为饥一顿饱一顿的得病。
你陈爷爷就是个文官,哪里明白,在军中,就是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将军的道理。
国不可一日无君,士也不可一日无将,西北的将士们就是饿死,也不会亏待了你爷爷的。
只是这战事打起了,根本就顾不上吃饭,这一天一顿饭是常有的事。”
这倒是真的,有时候一场战事打起来,打几天几夜的都有,能抽空啃几口馒头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功夫去细嚼慢咽的吃饭。
“其实你陈爷爷说的也有道理,若不是当年皇上的命令,军中不会那么缺粮,战事就不会那么的紧张。
你爷爷也不会因为战事艰难隐瞒病情,最终酿成苦果,无法挽回。
后来你爷爷逝世,皇上自责不已,不仅亲自为你爷爷吊唁,也没有为难你陈爷爷,更是再没有减过军中粮草。”
可惜就算如此,粮食产量这种现实,依旧让军中的粮草不够吃,这才有了挖野菜的事。
阿宁端着手里的白米饭,忽然明白了父亲的做法。
与将士同甘共苦固然是拉拢军心的好办法,但若是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那却非常的不明智。
大泽的每一位将军,每一位将领,都是用无数的金钱和资源堆积起来的。
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命比那些普通将士更加的值钱,也更加不能拿来冒险。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伤胃。”
见阿宁只端着碗不吃,定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一不注意,这个孩子竟然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嗯。”
阿宁这次没有拒绝他有些不明显的关心,大口大口的吃起了手中的饭食。
肉也大多是肥肉为主,这是西北将士们最喜欢的肉,可事实上,他还是比较喜欢瘦肉。
父子两个就这么安静的坐着,阿宁的一碗米饭很快就见了底。
认真的将碗底的米粒全部吃完,这才将碗筷放在了一边。
“爹,我想求你一件事。”
“哟,不容易,我家臭小子会求人了?说说看。”
阿宁这小子平日里嘴巴硬的跟什么似的,除了当初来西北这一件,基本是没求过他什么事的。
今日竟然主动开口求他,不容易。
“我想要一个妹妹。”
“咳咳,咳,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年纪不大,知道的不少!
我和你娘都多大了,这要是再给你生个妹妹,全燕京都得笑掉大牙!”
别说他想不想,若是他真的回去这么跟阿宁娘这么说,一定被阿宁娘用眼泪给淹死的。
白家这多少年都没纳妾的规矩了,只要他敢回去说要生女儿,阿宁娘一定会以为他想纳妾,到时还不哭死?
阿宁也是闹了个大红脸,他爹这脑子里都是点什么东西,竟然往这方面想!
“我说的不是,不是让你和娘生一个,是想让你们认一个义女!”
来了西北这么久,他都不知道怎么跟爹说收叶安安为义女的事。
今日两人也算推心置腹,索性就想一并说了,谁知父亲竟然想歪了。
定叔也反应过来是误会了儿子,一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几声,其实就想想掩盖一下嘴角忍不住的笑意而已。
“你想找谁给你爹我当义女啊。”
阿宁伸脚踢了踢脚边的石块,有些微微的紧张和试探,却也没有隐瞒。
“叶安安,就是叶家的二小姐,您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