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韦阵的话,几个正道大通玄面面相觑,似乎在传音入密交流。
而人群中,白衣抱剑的年轻人一脸的愤懑。方才他准备在阴阳道和长生堂的两个武道大通玄的比斗结束后,出面挑战天下第十二。
没想到这天下第三速度飞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已经站在比斗场上,开始挑战正道武人了。
“啧。”他咋了咋舌,还是沉下心思来,准备看接下来正邪两道顶尖高手的恶斗。
上一场武道大通玄之间的赌斗,其实就只是阴阳道大真人单方面碾压了长生堂的武道大通玄,在他眼里无趣得很。
……
远处的山坡上,身穿紫色短裙的妩媚女子撑着竹骨伞,远远地看着武道大通玄的比斗场,伞下均匀点缀着的流苏在微风里轻轻飘动。
她在看比斗,而她身旁的人在看她。
女子斜睨了一眼身旁的这个负剑男子,微微鼓起腮帮:“裴公子为何一直看着妾身?”
她本来就妩媚动人,这脸上的小动作做出来,又平添几分可爱,当真是能魅惑天下众生。
裴淡淡地笑道:“自然是因为我对姑娘心生爱慕了。”
嗓音醇厚温和,面容俊逸潇洒,这负剑的年轻武人简直如同说书人故事里的主角一般。
“裴公子不觉得天下第六的爱慕对妾身来说太过沉重了么?”紫衣女子眨眨眼。
“在情爱面前,众生皆是平等,天下第六和寻常男子,也没什么分别。”裴笑道。
紫衣女子闻言笑了起来。明明容貌妩媚妖娆,笑声却空灵清脆。
“想不到看起来一副温吞老实模样的天下第六,也会说这种情话了。”紫衣女子笑得眉眼弯弯。
裴叹了一口气:“想不到翩跹楼顶级花蝶,也会在江湖赌斗这等盛会上摆弄阴谋诡计。”
紫衣女子闻言一愣,随即笑吟吟地道:“妾身只是过来一睹天下江湖豪杰威风,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哦。”
裴苦笑:“那我昨晚在村落东坡上,看到的那个鬼鬼祟祟与人谋划的花蝶,是假的不成?”
紫衣女子转动着手里的竹伞,笑道:“天下第六可误会了,那是妾身在和情郎幽会呢。”
“和情郎幽会?”裴问。
“是呀。”紫衣花蝶笑嘻嘻地答。
“而且还是同时和三人一起?”裴再问。
“是呀。”紫衣女子笑嘻嘻地再答。
“看来翩跹楼花蝶手段果然不凡,三个陌生武道大通玄,居然都成了你的裙下之臣。”裴哑然失笑。
“裴公子这是不信?”紫衣女子微微笑着,眼睛里波光潋滟。
“姑娘也莫装了。”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在和哪一方门派势力在谋划着什么,但是真要在这江湖龙蟒云集的赌斗上玩阴谋,你可能会死。”
“裴公子这是在担心妾身?”紫衣女子的一双眼眸直直地望着裴,眼睛里亮晶晶的。
“算是吧。”裴洒然一笑,“我不是说过么,你是我难得动心之人。”
“姑娘,裴某话已至此,还请好自为之。”
紫衣女子闻言嘴角微微抿起,皱着眉头,做出深深思索的模样。
片刻后,她困惑地开口问道:“裴公子,一般来说,说完好自为之以后,你不是应该身形飘飘地潇洒离去么?为什么你还站在妾身身边?”
裴哈哈笑道:“裴某不是说了么?难得遇上心动的人,这块牛皮糖,裴某可是当定了。”
紫衣女子闻言也笑了起来。
这一男一女,容貌都是人中上佳,并肩而立时就好像一对金童玉女。年轻男子醇厚的笑声和年轻女子清脆的嗓音交织在一起,山坡上吹下来的风里也似乎带上了丝丝甜意。
在笑声与风声中,紫衣女子袖间的一点寒芒悄悄隐没。裴背后不知何时已经出鞘三寸的剑,无声无息地落入剑鞘中。
从头到尾,这小山坡上两个年轻男女之间的谈笑就没有惊动到比斗场旁围观的任何人。
只有另一处山坡上,头戴方巾的布衣男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天下第六……又是个变数。”他轻轻叹道,“埋骨地里多自在,为何无故引火来?我就不该因为早年的一个小小承诺,被那些人强请出世。”
“想要将尘世江湖高手一网打尽,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就算你是翻江巨蟒,一口吞得太大,也是要噎死的啊。”
“孔先生不必担心。”有人在一旁轻声道。
被称作孔先生的方巾男子回头看去,一张年轻人俊朗的面孔映入眼帘。
只不过这张面孔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刀疤,让这张脸美感尽失。
“踏入武道大通玄后,肉体蜕变,陈旧的伤疤也会随之淡化消失。你为什么还留有这么一道伤疤?”孔先生问道,“是消不掉?还是不愿消?”
“兼而有之。”年轻人笑笑。
“算了。”孔先生摇摇头,又道,“你们如今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什么要兵行险招,要对顶尖武人云集的江湖赌斗下手?”
刀疤脸年轻人沉默片刻,道:“早在五年前,那个家伙屠戮门派之后,门派其实就已经半死不活了。与其这样吊着一口气,还不如拼死一搏,这一次如果能成,我们太上天,就能翻身。”
孔先生苦笑起来。
他自己也是一时糊涂,被几个太上天的年轻人用当年的一次承诺给哄出埋骨地,硬生生地要搅进这潭浑水里。
那可是一大半的天下前十五,还有不少武道通玄。跟着这帮太上天的疯子赌徒参与着谋划这些人,也不知道他孔方这一次还有没有命回到埋骨地。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此想着,孔方转身离开。
刀疤脸的俊朗年轻人目送这个方巾男子离去,脸上笑容收敛,转头凝视着远处的比斗场,神色平静。
“宁观,这一次我绝不会输。”
……
比斗场那边,几个正道武道大通玄传音商量后,终于有人站出来,接下这来自天下第三的约斗了。
这是个一身华贵服饰的中年男子,腰间还悬着一柄金镶玉剑鞘长剑,手指上还戴着金扳指。
与其他武人比起来,这个中年男子简直骚包而轻浮。
“韦阵,做好车轮战的准备没有?第一个可是我啊。”骚包轻浮的陆柒捌身形如剑,越过围栏进入了比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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