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人最软弱的地方，是舍不得

“唉唉唉，都出来了难得聚一次，别坏了气氛啊……”东方忙上前去拉严绪然，纪冷翔忙也去拉关廷宇。

“是啊，加什么班啊，走走走，我们进去玩两圈。”他拉着关廷宇进去，对着坐于一边的江洛炜使眼色。

江洛炜没有动静，只是拿着杯中酒轻轻晃着。

“严二，好不容易出来了，进去耍两圈？”东方堵着严绪然，忙也说道。

“你去吧，我不去。”严绪然拒绝，他觉得心里好乱，从来没有如此的乱，他的这一生，哪怕没听从父母的按排，也都是他自己能预料的，就如考完试，他能很清楚地知道哪个题目做错了，所走的每一步，他都能清楚地明白下一步该怎么走。

唯独这一次，他觉得走不下去了。不敢再走下去，对于未来，他居然设想不到。

“迟二你进去吧。”江洛炜对着迟御说道，随后走向严绪然，“出去喝一杯？”

迟御看着两人出去的身影，眉头微蹙：“我就感觉他今天怪怪的，订了包厢，居然又退了，带着他家毒去了自助餐厅……他什么时候喜欢热闹了？”他转头望向宁维成。

宁维成淡淡开口：“人总是会变的……在遇到某些事之后。”他晃了下杯中酒，仰头，一口灌下。

迟御突然间静默，直到里面传出东方的声音：“丫迟二，你到底进来不？”

“我走了，你去吧。”宁维成起身向门口而去。

迟御则转身进了内间。

＊＊

凌锦一直等着，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都已经不知道握着手机多久了，可是，仍然一片安静。

有些犹豫，想要给他打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打。

如此等着，居然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她望了窗口一眼，瞬间转身，诺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人。

她伸手过去，没有一点点温热的气息，难道他昨晚，一夜未归？

凌锦忙起身匆匆出去，经过书房时，脚步顿在那里。

她推开虚掩的门，看到他正窝在大班椅内，眼睛闭着，仿佛睡着。

她呆呆站在那里望着他，能看出他一脸的疲倦，下巴处也冒着青青的胡渣，眉头哪怕是睡着，也深深拧着，身上都没有换衣服。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

她转身拿了毛毯，轻手轻脚进去，才靠近他，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一下子呼吸都窒了下。

让他身陷于痛苦，她就是这样爱他的吗？

她觉得自己盖被子的手都有些颤抖，已经够小心翼翼，却还是吵醒了他。

严绪然觉得头痛欲裂，微睁眼，便看到她拿着毯子蹲在他面前，他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

昨晚和江老大喝了很多酒，讲了很多话，现在回想起来，他都已忘却，却唯独记得一句。

他说：“人生有时候很奇怪，不断地矛盾着，纠结着，痛恨着，却又相爱着……可是你也要明白，有时候，爱不是一场在一起的游戏，恰恰是一场不得不分离的痛楚，而你无法否认，那个最终离开的人，却是最舍不得对方的人。”

是的，他不得不承认，人最软弱的地方，是舍不得。

到了此时，他也才明白，那个时候，她提出分手，是有多大的勇气。

“吵醒你了？”凌锦望着他，轻声开口。

“怎么浪费了一夜……”他视线在她脸上徘徊，声音呢喃，带着睡醒后的沙哑。

凌锦被他说得扑哧笑，起身想出去时，却被他攥住手，一个使力，她整个人转了个身倒了下去。

还未惊呼出声，他的吻早已欺上来。

她没拒绝，只是趴于他怀中，任凭他啃咬着她，良久，他才喘着粗气放开她。

凌锦看到他暗沉的眸子中溢起的情YU，她伸手覆上他的脸庞：“喝了多少酒？满嘴的酒味儿……”

“不多……”他拉下她的手，再次欺上唇。

他也忘了喝了多少，似乎从没有如此多过，回家时，看到她睡在沙发上。

他蹲在沙发前，望着她，她侧着身子躺在那里，眼角下面的皮质沙发，留下长长一条水痕。

他伸手拭去，感觉到指尖的凉意，突然间心痛，痛到无法言喻。

伸手将她抱进房间，盖好被子，退了出来。

窝进书房椅子内，却没想到，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灼热的唇一路探索着，从她的唇到下颌，到颈侧，到耳垂……大掌也有些急切，探入她的睡衣，抚上她光滑地背脊。

她早已被他抱着坐于身上，双手抱着他的颈项，对于他一波波的热情，她无力阻挡，整个人瘫软下来。

他一把抱起她，置于一边的沙发上，高大的身躯再次覆了上去，手下灵活地褪了阻碍，身子似不受控制，挺身。

他觉得从来没有如此急切过，仿佛她要消失般，仿佛再也抱不住她，他只想把她揉进他的身体，不让她逃脱。

可是，就在那刹那，他的唇探到了灼热的湿润，所有的动作，在那瞬间停滞。

他抬头，望向身底下的她：“怎么了？弄疼了吗？”

她却伸手，圈住他的颈项，便吻了上去，而双腿，也圈固住他的腰。

他因为她的动作，再也忍不住，深深埋入。

他知道不该这样，每一次，他中的毒便越来越多，而他无法想像以后没有她的日子，他将怎样度过，可是，此刻，哪怕他会毒发身亡，他也甘之如饴。

缱绻缠绵，情难自抑，可是却在最后关头，他想要退出她的身子，一如这些天的每一次。

明明是如此的冲动，冲动到仿佛忘了自我，可是到了最后，他像是一下子清醒。

而今天，她却狠命抱住他。

“小锦……不要……”他压抑着自己，在她耳畔隐忍道。

她依然没放手。

“我不想伤害你……小锦……”他拉她的手，仿佛用尽了力气，也仿佛下定了决心。

“老公……”她颤抖着身子，颤抖着声音，她何尝不知道他的用意，可是就是知道，心里明白，才会让这所有的一切，变得如此可悲与无奈。

她最终放松了手……

＊＊

上班，凌锦觉得从没有过的空闲。

几乎整个事务所的人都在为了严思绎的案子奔波忙碌着，只有她一个人置身事外。

不是她不想，而是他不让。

她一整天无所事事，好像自己被孤立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