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满脑子的污秽思想

早晨的时候，他查了他手机上那通还在他昏迷中打给小锦的电话，想不到父亲会利用韩慕晴来欺骗她。这就是顾泽安所谓的他的家人拿着他来伤害小锦吗？

不知道当时这笨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以为他真的不要她了？幸好她相信了他，幸好……

“回家吧。”

严绪然突然开口，一想起她，每个心角落里都变得软软的。

“不是要去见你那堂哥吗？”玄晔惊讶。

“先回家。”他坚决。

玄晔一脸鄙视地望着他：“大BOSS你行行好，你这伤残的身体还是别纵YU过度了。”

严绪然闭眼靠在座位上，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你这满脑子的污秽思想！”

“哈～我污秽？我污秽那也只是想想，你可是实际行动好不好？”

“别说得那么清高好像你还是处、子一样！”

“人家不上你当，别套我话！”

……

＊＊

吃完早餐，凌锦收拾房间，其实房子很干净，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但她就想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要有空余的时间想东想西。

可是偏偏就不尽如人意，米晓的尖叫声一直不断徘徊在脑海，到了最后，她索性坐了下来。

顾泽安的动机很明显，他一直都在找当年的证据，而米晓，就是有力的人证，如果她能对事实分辩清晰，那么这一点精神缺陷，完全可以出庭作证。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清醒了吗？

米家的人应该不会同意米晓出庭，可是如果米晓自己愿意呢？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该怎么办？

还有，他呢？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知不知道是严肃清撞死了泽心，如果知道，又该怎么办？

凌锦觉得心里好乱，总是感觉那件事理不清楚，可是突然间的米晓这样，像是一下子让思路清晰了起来，从那一堆的乱麻中，找到了一个头，然后一点点，抽丝剥茧。

脑海又闪过米晓的话：

“泽心快跑……那个人好可怕……他抱走了泽心……不，泽心快跑……那个人好可怕……好可怕……”

那个人，应该是严肃清，可是，米晓为何要说好可怕？还有，他为何要抱走泽心？是把她撞了后再抱走？可是……可是……米晓不是说，好多血，泽心……头没了……

凌锦眼前又闪现紫御名家外面的车祸，她又觉得胃内翻滚起来，那滩鲜红，刺目地让人睁不开眼。

她忙起身找水喝，倒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

凌锦暗骂自己不争气，这种死亡现场见得多了，有什么可怕的？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间响起，她手一偏，水一下子倒到了手上，火LALA的烫疼让她险些就扔了热水瓶。

一手拿过手机，另一手忙放入冷水下冲洗，却还是见到白皙手指上，慢慢印染了一圈粉色。

看了眼屏幕，是顾泽安。

也是，这新的手机号，知道的人也就这么几个，他没打，那只有顾泽安了。

踌躇了好一会儿，她才按下了接听键。

那端没有声音，凌锦也不说话，良久，才听到顾泽安开口：“还好吗？”

“嗯。”凌锦轻轻应了声，似乎没有多余的话要说。

“他有没跟你说什么？”

他又问。

凌锦没听懂他的意思，是说严绪然吗？他会跟她说什么？

“说什么？”凌锦反问道。

顾泽安没接话，只像是轻叹了口气，随后又说道：“明月她们在找你，你给她打个电话吧。”

对呀，明月她们还不知道她的号码呢。

听到顾泽安要挂电话，凌锦突然又开口：“等一下。”

顾泽安没说话，也没挂断，只像是听着她说。

凌锦心里忐忑，心跳也有些不紊，停顿了良久，她终是深吸口气，问道：“如果……如果米晓清醒了，如果她能作证了，你会上诉吗？”

她紧紧捏着手机，好害怕听到他的答案，可是，又想听到他的答案。

顾泽安沉默了良久：“你觉得呢？”他没有正面回答她，可是，他的意思很明显，他调查了这么多年，他不可能放弃。

凌锦觉得胸口憋闷地难受：“就不能放过吗？都这么多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她无法想像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严家，会成什么样子，而他，又该承受怎样的煎熬。

“小锦，你有偿过那种痛吗？看到你最亲的妹妹尸首分离，看到你最爱的妈妈，跃楼而下，你想拉，你想拽，可是……她还是在你的面前，那么迅速地，一跃而下……你有吗？”

凌锦不知道说什么，眼里的泪迅速涌起，扑籁籁掉下，她没有，可是她能体会那种痛，锥心刺骨的痛。

“到底要怎样……怎样你才能放过？”她哽咽着说。

“不可能。”他回答地即快又决绝，仿佛要切断自己的后路，不再反悔。

“顾泽安……”凌锦第一次如此叫他，“你有喜欢过我吗？”

那端没有声音，只是紧紧捏着手机。

“或许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你只是把我当成了泽心，你心里爱着的，一直都是泽心……因为是泽心，所以你永远不肯放手……是吗？”凌锦不知道为何这样说，可是，就是有这种感觉，在米晓把她当成泽心时，她就有了那种感觉。

“不，不是的……”那端，他否认着。

“顾泽安，如果……如果我离开他，你能放过他们家吗？就算是……就算是我求你好吗？”凌锦哽咽着，可是脸上，不断有泪落下，止也止不住。

“离开他？你能离开他吗？你能和他彻底断绝关系吗？小锦，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离不开他，也不想离开他……”他的话语中有股无奈，又有股自嘲，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而凌锦，无力地蹲下身子，是的，她离不开他，也不想离开他，可是，她也不想看到他难过，看到他为了她而和家庭反目，看到他那个样子，她就心疼，心好疼。

＊

严绪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凌锦蹲在厨房间哭，小小的身体颤抖地如同狂风中的树叶，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随时就会晕厥过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