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如果不算加班，应算什么

严思绎手肘破了，正在缝合，严绪然额头嘴角都挂彩了，手掌也被玻璃扎了，所幸玻璃没留在掌心中。

两人的衣服上都是血迹，样子也狼狈至极。

蔚影痕看到两人的样子，简直无语，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打架？而且还是兄弟！

“你们俩……”蔚影痕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该去查看谁的伤势，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向前。

“小痕？你怎么来了？哦好痛！”严思绎看到门口的蔚影痕，一副吃惊的样子。

严绪然只是瞟了眼，没有开口。

他去了美国一个星期，蔚影痕打了他不下十个电话，他不想接听，于是装作没听到。

今天刚好要回国，路凌锦却打了他电话，他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照理说，她应该还在生他气，是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除非有事。于是他回了电话给她，结果是蔚影痕找他。

他没办法，只得回蔚影痕电话，她却在电话里说她要离婚。

她不哭也不闹，只是很平静地说着。他一直以为那事过去了，就如她自己说的男人谁不会在外面玩玩，既是玩玩，又何必当真？下了飞机，蔚影痕居然等在那里。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他的航班号，只是在看到她瘦削的身影后，他依然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蔚影痕见到他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接受我委托吧，我知道你不接离婚案，可是，我只相信你一个人。”

他望着她近乎苍白的脸颊，喉结动了动，终是平静说着官方话：“不能挽回了吗？你们结婚一个月还没到，这对大家的声誉都不好。”

“我接受不了背叛，哪怕我不爱他……”她顿了下，又说道，“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蔚家都已经知道，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严绪然没再说话，只是望着车外。

天色渐暗下去，西方地平线上，只余那一抹斜阳，菊红菊红的，像他桌子上那盆天竺葵。

“绪然……”身边，蔚影痕低低叫着他。

他依旧没有转头，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是种怎样的感受，愤怒，疼痛，纠结，郁闷……五味杂陈，这种滋味真难受。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离开你，可是我也不能容忍这样的自己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时间能让我淡忘，能洗清我的灵魂……可是……”蔚影痕在下车前，轻声说道，她只把话说了一半，似乎有些犹疑，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

他望着她单薄的身影融入夜色中，揣摸着她话中的意思，但终究想不出当初她离开他，还能有什么借口。

原本不想找严思绎的，却没想到冤家路窄，在暗夜就此碰上。而好巧不巧，严思绎居然还带着女人。

他想得没想，上去就是一拳。

本就喝得多，严思绎也喝了酒，于是两人就此干上了。

他觉得好久没有打架了，打得真爽，要不是被申司侨东方他们拉开，他想，哪怕打残了，也还要继续打！“为何打架？”蔚影痕没有理会严思绎，而是望向离门边较近的严绪然，轻声问道。

“小痕，你过来！”严思绎看到蔚影痕问着严绪然，自然有着满满的醋味，他当然很清楚他们两之前的情缘。

蔚影痕不知道是和严思绎闹别扭，还是真的心疼严绪然，她走向后者，停在严绪然身边：“疼吗？”望着他满掌心的鲜血，她满脸担忧。

“蔚影痕！”严思绎显然挨不住了，也不管有没有缝合好，倏地从手术台上跳下来，过来就要拉蔚影痕。

而这端，严绪然也快速伸出手来，拉住蔚影痕另一边。

门口传来脚步声，路凌锦喘着粗气奔了进来，恰巧不巧地，刚好看到这一幕。

严绪然没想到路凌锦会来，一时怔愣，竟忘了要放掉抓着蔚影痕的手，而一边的东方和申司侨，一看这局面，两人顿时悄悄向后移去，还不忘将手中严绪然的手机塞进边上他的衣服口袋里。

凌锦看不懂这局面，这是……为了蔚影痕而打架吗？为了一个已结婚的女人而打架？还把自己打残了？他可真对得起自己英俊的脸啊。

四人相对无语，时间像是静止了，边上的两人早已溜之大吉，小手术室内还剩下拿着缝针的医生和边上的护士，看着他们左右为难。

严绪然在怔忡了之后，慌忙放掉了抓着蔚影痕的手，他轻咳声，叫道：“小锦，过来扶我下。”

明明伤的是手又不是脚，有啥好扶？凌锦心里生气，却还是依言过去扶他，再怎么说，在严思绎面前也得给他个面子吧。

拿了严绪然的外套扶着他出去，快走到门口时，严绪然顿住了，他转身望着里面的严思绎。

“下次别再让我撞见，要不然我饶不了你！”他丝毫不留情面，也没在蔚影痕面前替他隐瞒。

凌锦想起那天她看到的那一幕，难道说严思绎找女人刚好被严绪然撞见了？那他也不应该说啊，蔚影痕还在不是吗？

凌锦不禁又望向蔚影痕，后者只是沉着一张脸，完全没有听到之后的意外，她这是……知道了？

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纠葛，于她又何干？凌锦压抑下自己的好奇心。

一走出小手术室，凌锦便放掉搀扶他的手，没问也没理会，兀自向前走去。

“喂路凌锦你怎么不扶我？”身后传来严绪然不满的叫声。

凌锦停住，转身望他：“你伤的是手又不是脚，搀扶你干嘛？”

“唉你这什么态度就这么对待你老板？”小丫头片子真是越来越猖狂了，这到底谁给的胆子，以往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助理去哪了？

凌锦伸手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属于下班时间，您是算我加班还是什么？如果加班的话……那应该是三倍工资吧。”凌锦不紧不慢，一副鬼才怕你的样子。

严绪然没想到，他的小助理居然有如此的口才，果然事务所待得久了，辩论是最好的。他呵呵笑：“如果不算加班的话，那应该算什么？”

“鉴于我们上下级的关系，估计也只能算个加班了。”凌锦挡去一切幻想，她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老板那张毒嘴，她还能算什么？她没再理会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