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震耳欲聋的鸟铳声响起,接着惊呼声响起,潮水般的家奴、乱民奔了回来,他们声嘶力竭地高喊:“天策军杀人啦!官军杀人啦……”
人群一片混乱,吴远、曾术贤等人都呆住了,还有商贾群中的吴越等人,同样惊得面无人色:刘君韬……刘君韬他真的敢动手?
没过多久,大股天策军的整齐踏步声不断而来,一个声音在大街上响起:“奉山西总督、宁北伯令,天策军入城平乱,捉拿鞑虏细作、通掳奸人,全城即时戒严!通令:勿在街市聚众,勿暴动,勿侮辱官府。违之勃逆论处,格杀勿论!我天策军仁义之师,无有骚扰百姓之举,军民安心侯待论平,无须惊慌!”
大同镇城是这次罢课、罢~市重地,为了最大限度威慑对手,刘君韬命令游击将军白玉兴领一部将士进城,此时白玉兴骑在战马上,只见他全副甲胃,身后的将士也是个个身披棉、铁盔甲,头戴铁盔,他们持枪持铳,整齐而行,肃杀气势立时震得周边一片片失去了声音!
在这支军队面前,吴远突然觉得这些时日自己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可笑,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阴谋都是笑话!
面对强壮胆色迎上来的众商人、士子,游击将军白玉兴也不跟他们废话,他策坐马上,直接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宣告:“奉督宪令,捉拿鞑靼部细作曾复杨、万花儿诸人,张永祥、范宇贺人等通虏资敌,一并拿下。尔等需以朝廷社稷为重,通力合拿奸人。若敢阻扰,以同谋论之!”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吴远、曾术贤等人都呆住了!这些人怎么可能是鞑虏细作?如果他们真是鞑虏细作,不但这些时间他们的罢~市之举成为笑话,就连他们自己都有被连累的可能!
如果说刘君韬以各人拒缴商税的名头进行镇压,他们还可慷慨激昂、理直气壮地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反对责骂,但是刘君韬直接以这个名义进行处理……他们皆要担心自己有成为同谋的危险,这可是抄家灭族、凌迟处死的干系!
吴远先大叫道:“胡言乱语、胡言乱语!花儿决不会是鞑虏细作,刘君韬他胡说八道!”
万花儿便是和吴远厮混在一起,所以此时吴远直接跳出来为万花儿辩护。
曾术贤也是颤巍巍地道:“这位将军,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决不会是细作!”
只有曾术贤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情,他大叫道:“不、不!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白玉兴根本就不理会曾术贤、吴远说些什么,直接一挥手,厉声道:“拿人!”
立时一队天策军将士如狼似虎的向曾复杨这边扑来,曾术贤大叫道:“不、不!”
他府上几个家奴,还有旁边的学生下意识挡在前面。
“砰!砰!砰!”
鸟铳巨响,血雾乱溅,这几个人皆被打飞出去!
他们滚到在地上,中弹的剧痛立时传遍全身,看着身上血肉模糊的大洞,他们凄厉的喊叫起来,在地上来回翻滚。
“啊!”
看着他
们那痛不欲生的惨样,他们身后的商人、士子们立时有人炸窝,更有一大群人往天策军这边跑来!
“放!”
震耳欲聋的鸟铳声再次响起,腾起的硝烟中,再次有十几人被打翻在地!
吴远下意识想逃跑,迎面吃了一个重重的铳托,立时脸面开花、血流如注!
他捂着脸面,跪倒在地,痛的大声尖叫起来!
此时所有人不得妄动,否则以鞑虏细作论之,格杀当场!
在严厉的喝令声中,乱成一锅粥的商人、士子队伍总算停止下来,他们皆面无人色地站着,个个呆若木鸡。
还有他们周边的家奴、地痞也慌忙跪倒在地上,有人惊觉自己手中持有瓦石,赶忙丢掉!
浓厚的血腥味在阳光下弥漫,看着地上的尸体,听闻伤者齐声呻吟,很多人忍不住呕吐起来,一些人更是怕的哭起来,先前万众一心的士气早已荡然无存!
事情急转直下,让他们反应不过来,这不是对抗争取商税的正义之举么,怎么突然成了缉拿鞑虏细作?更有人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被杀!
而那些商贾之辈,更是吓得全身哆嗦,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曾复杨早被几个强壮的天策军将士扑到在地,双手扭起,牢牢困住。
曾术贤怔怔看了他良久,试探问了声:“我儿,你真是鞑虏细作?”
曾复杨扭转过头去,不敢看父亲的脸容!
这时军部的几个夜不收过来,阴冷地看了曾复杨一眼,对白玉兴说道:“禀报白将军,从曾复杨屋内搜出谍做信物,这驴养的真是鞑子的细作!”
为首一个夜不收递上一个牒盘,上面摆着几个信物,一个白玉吊环,上面有若干隐号。
又有蜡丸书之类的隐蔽传递情报暗法,天策军夜不收久在军中,自然明白鞑靼部奸细传递书信的种种方法!
看着那个碟盘,曾复杨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瘫倒在地!
曾术贤突然厉声嚎哭:“天哪!我曾术贤造的什么孽,竟生出此等不仁不义、无君无父的孽畜!”
他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吴远此时挣扎起身,他是口鼻流血,也是吃惊的对曾复杨道:“曾兄,你……”
这时又有两个夜不收捆着一个女子前来,看到这个女人,吴远更是跳了起来:“花儿,你。。你。。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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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长相娇媚,她惨笑的看了吴远一眼,一言不发。
白玉兴看了她一眼,而后便喝道:“曾术贤、吴远等人颇有细作嫌疑,收监审问。在场诸人,一并收押,待排清细作,再等督宪定夺!”
在卖国奸细这个名号面前,在场所有商贾、士子都不敢乱动,只是放生嚎哭,有如末日一般。
“拿人!捉拿细作,封存通虏之辈所有商铺!”
似乎整个大同镇城都是天策军的队伍,他们依事前方略,一队队四出,按名册抓人,封存店铺,有
条不紊!
事情变得如此,大同镇城当地百姓都是反映不过来,好在天策军确实是秋毫无犯,让他们放心不少。
周围的百姓躲在街头与屋里议论纷纷,很快的,学正之子曾复杨宇、吴远之妾是鞑虏细作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很多人都是破口大骂,这些杀千刀的狗贼,竟给鞑子做奸细,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很多人更是猜测,这些天山西各处罢课、罢~市,会不会是这些细作煽动的?
那样一来,那些参与罢~市诸人就都有鞑子细作嫌疑了!
哗哗破门之声不断,罢~市者、参与游行请愿的是各大官将、各大商人背后的小角色,大角色都躲在自己府中探听风色,遥控指挥。
但他们的家都在各处城里,躲在府中又能如何,山西各地的天策军将士直接破门抓人。
很遗憾的是,这些官商不是倾国的奸细,但基本上都有参与塞外走私,算是资敌了。
自他们罢~市的第一天起,情报部和稽查部、军部就密切监控,早搜索掌握了他们大量证据。
铁证如山,容不得他们狡辩,不论官商,是当地千户、百户还是参将、守备,又或是士绅人家,直接家主抓走,家属监控。同时他们名下所有田产,尽数封存。
有敢拒捕者,格杀当场,火铳的声音在各处城内此起彼落,看来认不清情况者不少!
一声巨响,太原府城内承恩坊一所宅院的大门被破开,两队天策军将士涌入该所宅院,正是太原副将张恭维叔叔张永祥居住之地。
宅内拥有家奴、家丁近两百人!
突然看到官兵胆敢破门而入,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府内各人又惊又怒。
在一个穿着蓝绸长衫的管家带领下,众家丁气势汹汹涌出,个个手持长枪棍棒。
可是还没等他们说话,领队的天策军把总一扬手中告令,冷然道:“今查张永祥资敌,证据确凿,奉山西总督、宁北伯之令捉其归案,你等不可助纣为虐,免得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那管家又惊又怒,叫道:“好大胆的刘君韬,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这是张府我张家在朝中为官者甚多,权势冲天!我们家主的叔侄,便是这太原副将张”
可是那管家话还没说完,天策军把总已是冷冷说道:“奉督宪军令:敢有兴兵反抗者,格杀勿论!”
“砰!砰!砰!”
一阵鸟铳的巨响声响起,几十杆火铳对准眼前的家丁扣动了扳机!
血雾激射,那些家丁有如风吹麦穗般片片倒下,那管家身上中弹,被打得踉跄向后摔倒出去。
他到在地上时已是气绝,只是双眼圆睁,死死瞪着天空,满脸不可相信的神情!
“啊!”
余下的家丁集体大叫!
“放!”
天策军把总冷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又是一阵鸟铳的轰鸣,又有一片家丁尖叫着被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