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卫。
此时,鹰扬军参将严虎、右营游击将军吴昊已经在此等候两天了,刘君韬赶回来之后,便立即召集二人议事。
“总镇突然赶到安东卫有何吩咐?”
严虎和吴昊得知刘君韬突然来此,都是有些疑惑,按理说这安东卫并不是什么要冲之地,更不是边关、关隘,身为山东镇总兵官的刘君韬将二人叫到这里,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是这样的,本镇听说安东卫辖区内的三座海岛被两伙海枭占据了,所以便赶来看一看。”
严虎和吴昊闻言都是吃了一惊,纷纷起身告罪。
刘君韬笑着说道:“没事,此番本镇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咱们都是旱鸭子,这海上的事情都不怎么在行。所以之前的事情,本镇便全都不追究了;不过之后,这青州府沿海之地必须做到安靖!”
严虎和吴昊闻言都是抱拳领命,并且立下军令状,回去之后立即制定整肃地方的计划。
刘君韬笑着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本镇就帮你们一把。”
说完,刘君韬便将自己准备诏安平山岛冯祥的事情说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此人也是一心想要洗心革面,并且主动和情报部取得了联系,前几天本镇也亲赴平山岛查看,觉得此时可行!”
严虎和吴昊听闻刘君韬竟然亲自去了一趟平山岛,顿时吓了一跳,纷纷询问起详细的经过来。
特别是严虎,言语之中还颇有埋怨之意,认为刘君韬不应该轻易涉险。
刘君韬笑着说道:“好了,本镇以后会慎重的!这诏安冯祥所部是一件事情,还有第二件事情需要向你们说一下,那就是本镇准备出兵征剿盘踞在车牛山岛、达山岛的海枭隋裕兴!”
接着,刘君韬便将隋裕兴所部的所作所为,以及其部的种种罪行说了一下,严虎和吴昊都是气愤难平,当即便向刘君韬请缨出战。
“这个先不着急,你们二人从即日起,从鹰扬军中抽调人马,开始练习乘船水战。”
严虎问道:“总镇,那也要尽早开始筹建船队、招募水手啊!”
“这些事情本镇已经派人去办了,现在商部正在筹措钱粮、招募人手,船队也会尽快开始建造的。”
接着,刘君韬正色说道:“此番征剿隋裕兴,是咱们山东镇走向大海的第一战,鹰扬军抽调的将士必须是精锐中的精锐,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严虎、吴昊当即抱拳说道:“末将领命!”
随后,刘君韬便在安东卫等候刘子安回来,严虎和吴昊则是等候了两天之后,
便各自回去抽调人马去了。
两天之后,刘子安回到了安东卫,向刘君韬禀报道:“总镇,冯祥那边已经安顿好了,等到咱们这边兵马抽调完毕,便可以登陆平山岛了,冯祥那边没有二话,全部听从总镇的安排!”
“那就好!”
刘君韬笑着对刘子安说道:“昨天的时候,唐宇也送来了消息,商部已经从雨山票号中拆兑了一百万两银子,作为筹建水师的启动资金。同时,商部也在青州府、登州府等沿海府县开始招募民间的造船工匠、水手。”
刘子安笑着说道:“那卑职就先恭喜总镇了,看来那隋裕兴的好日子已经不多了!”
接着,刘君韬和刘子安在安东卫休息了一天,便带人返回了济南府城,安东卫的事情便暂时交给严虎坐镇了。
当刘君韬返回总兵府的时候,迎面便看到等候在中院的郭沐英,只听郭沐英说道:“夫君!胡副总兵带着各部部长全部赶了过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现在大家都在正堂中,快去看看吧!”
刘君韬和刘子安见状都是吃了一惊,二人急忙赶了过去。
只见副总兵胡德行、中枢部部长蓝思齐、军部部长向群、民部部长郭永忠、商部部长唐宇、赞画部部长张玉清、稽查部部长黄武全部聚集在此,众人在总兵府正堂小声议论着什么,一股沉闷的气氛弥漫开来。
“总镇!”
“总镇来了!”
刘君韬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副总兵胡德行沉声说道:“总镇!太子薨了!”
“什么!”
刘君韬满脸震惊,虽然早就知道太子久病在床,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刘子安也是惊诧不已,问道:“这不应该啊!这么大的事情,我情报部为什么没提前收到消息?”
胡德行说道:“刘部长,是这样的。现在太子的事情朝廷还没公布,这个消息正是情报部传回来的,只是事关重大,恰巧总镇也正在赶回来,我便下令情报部暂时封锁消息,准备当面禀报总镇。”
“原来是这样!”
刘君韬则是说道:“这么做是对的!”
接着,刘君韬便让众人先入座,自己也是坐在了上首,对众人说道:“太子驾薨,朝中局势定然瞬间失控,陛下与太上皇之间的争端原本还是暗中进行的,可是太子之事,眼下便成了导火索,极有可能将陛下与太上皇瞬间推向决裂!”
众人显然也是明白这层关系,此时众人的脸色都是非常难看。
君韬沉默了一会儿,便说道:“传令!各军立即进入战备状态,做好随时开拔的准备,一旦朝中有变,咱们山东镇便要做好稳定国朝根基的准备!”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但是众人都不觉得刘君韬的话语犯忌讳,反而是全都抱拳领命。
接着,刘君韬对刘子安说道:“情报部全力关注朝中各方势力的动向,特别是右都督石亨和陛下的动向!京城内的大事,本镇都要知晓!”
刘子安抱拳说道;“卑职领命!”
与此同时,太子朱见齐的病故,使得景泰帝悲痛欲绝,一连几天都在后宫痛哭不出,朝议也是中断了下来。
虽然太子病故的事情,此时也是纸包不住火,朝廷终于是发布了出来,但是朝中各方大臣却出人意料的平静,所有人都是尽着自己的本分办事,没有任何异样发生。
也恰恰是这一点,让始终关注朝中局势的刘君韬最为不安,虽然现在朝中平静无奇,可一旦出现状况,便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半月之后,在内阁首辅的主持下,太子朱见齐的国葬在京城举行,景泰帝回宫之后更是悲痛欲绝,自己和朝中大臣争斗了许久,才让自己的儿子登上了太子之位,谁能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便撒手人寰了!
让景泰帝更加想不到的是,仅仅过了七天时间,右都督石亨、左都御史徐有贞便带着一众大臣在朝堂上奏请景泰帝:太子之位不可空缺,应立即确立新太子!
景泰帝见状当场暴怒不易,对着右都督石亨、左都御史徐有贞等人怒骂不止,最终朝会不欢而散。
但是紧接着,如同雪片一般议论太子之位的奏折便飞了过来,几乎将景泰帝的书案掩埋住。
面对朝中大臣的步步紧逼,景泰帝终于爆发了,当即下旨:太子之位暂时空缺,五年之内决不确立太子!
同时,景泰帝还下旨,将已经被贬为沂王的朱见深禁足府中,没有自己的圣旨,任何人不得与之接触!
如此一来,朝中大臣顿时炸了窝,甚至还有传闻说景泰帝准备鸠杀沂王,一时间朝野非议,右都督石亨、左都御史徐有贞等人直接和景泰帝站到了对立面。
兵部尚书于谦眼见朝中局势开始失控,不禁焦急万分。
思来想去,于谦最后认为,朝中可以乱,但是京畿不能乱,否则定会动摇国本!
于是,于谦便给刘君韬送去了一封亲笔信,信中将如今朝廷的局势介绍了一下,最后便让刘君韬在京畿陷入动荡之时,“遵从本心,便宜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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