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与中村想像的有一些差别,但也大同小异,当他碰上骑兵团的时候,他的中队并没有被消灭,但也被困在了驻地。
不过随着新四团一营从骑兵团后面进入镇中,将这个守备中队死死的堵在了这个大院子里,这里也不知道原来是谁的府第,但自从日本人来了之后,这个院子里就住进了日本人,中村中队来到安定,便将这里作为中队的军营。
没有多大的悬念,一营在经过了二十分钟的战斗后,便完全占据这人院子,而这个鬼子中队大部被击毙,小部分溃散出逃,一营并没有追击,反正外围还有着大部队等着这些人,想逃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中村逃回车站,立马向大岛汇报了外面的情况,事实上根本用不着他来汇报,就在他说话时候,车站外就传来了马蹄声,任谁也知道中国军队的骑兵部队过来了。
大岛没有心思听中村啰嗦,走到正门口,这里有着两个铁道兵小队守卫,以大岛的经验,他相信,只要守卫得当,完全可以挡住中国军队的进攻,以皇军的战斗力,再加上这大门口的地形,中国军队如果想要攻进来,除非是以人海战术来做,但是他认为中国军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这可是日占区,如果有中国军的大部队,皇军不可能不知道。
看着渐渐接近的中国骑兵,大岛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反正已经逃避不了,只能尽力一战了。因为中村的中队现在无法进站,大岛只好从自己的中队中抽出两个中队,分别把守车站的进出口,留下一个小队和两个直属小队作为预备队,事实上也是他最后保命突围的力量。
带队来到车站外的正是独四旅骑兵团团长马自新,他身后跟着足足五百多战士,单单这里就已经比过车站内的日军了,但马自新很谨慎,他知道日军可不是国军,真要打起来,那也是一个个死硬死硬的,以他现在的这五百多人想要消灭车站内至少两个中队的鬼子,这在人数上可是一对一的战斗,就算自己能赢,只怕也会是杀敌一千,自员八百的结果。
他损失不起,独四旅骑兵团经过几年的经营,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样子,如果损失太大,岂不是又要从头再来。再说了,独立师一直以来可是奉行的以最小代价最大量的杀伤敌人的政策,所以这种明显的以硬碰硬的方法他是干不了的,独立师只怕还没有哪个干部会干这种蠢事。
远远的看到了火车站的大门,此刻大门紧闭,但却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严密的布防,马自新很清楚,如果继续接近,哪么迎接他们的只会是密集的子弹和手雷,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骑兵团是占不到优势的,说不定还会翻船。
当上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反正已经是瓮中之鳌,逃不了的,也不急在一时,等何宗亲清除掉镇内的反抗后再合兵一处对付这个车站,或许会更容易一此。唉,打仗这种事,有的时候还真是不好说,原本还打算一鼓作气打进去,好完整的缴获那火车上的物资,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主要是他和刘奎宁都失算了,谁也没有想到这镇上总共只有三个中队,居然有两个中队在车站内,这可是比较棘手的,两个别队加起来超过五百人,力量可不小,就算是集中了整个骑兵团的兵力,也未必能顺利打进去,看来,还得靠新四团的配合,这种仗步兵可比骑兵在行。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马自新找过通讯员,说:“产即通知政委,让他去西边的出入口,至少要保证火力不能开回去。”
等通讯员离开后,他对身边的一营长说:“你派一个连去的门处警戒,不用进攻,那没有用,他们的任务就是不能让鬼子从后门蹓掉。”
一营长就问:“那东边的出入口怎么办?”
马自新道:“东边是咱独四旅的大部队,他们去找死吗?这一打起来,他们还敢去吗?你动动脑子。”
一营长就不再说话,找过一个连长,把团长的意思一说,那个连长二话不说,就带着一个连八九十号人绕道往后门去了。
马自新想了想,又叫过一个战士说:“马上出去,找到刘团长,就说如果外围解决后,留下小部队警戒,立即带部队来这里,车站需要打攻坚战了。”
当这个战士把话带到刘奎宁这里的时候,包围的战斗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其实跑出来的也没有多少人,加起来也就两三百,而且大部分都是汉奸,只有少部分鬼子夹杂在其中。对此刘奎宁是很不乐意的,他本来就是出来练兵的,这种情况下根本看不出水平嘛。
妄费他在外围布置得这么严密,但其实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正纳闷儿呢,听了这个战士的转述,眼前一亮,里面还有仗打?那就好,当即留下一个连在外围,带着其余人冲进了镇子,一路上根本就再也没有碰到反抗,反而与先前随骑兵团一起进来的一营合兵一处,不多时就来到了火车站大门口,与马自新会合。
一到这里,刘奎宁就高声问道:“怎么着老马,打不进去?”
马自新一听这话就不舒服,什么叫打不进去?这不是说我们骑兵团不行吗,没有好气的瞪了刘奎宁一眼,说道:“你少说风凉话,现在有两个中队的鬼子缩在了车站里,鬼子的战斗力你是清楚的,硬攻的话咱损失太大,不划算,所以才等你来一块商量个办法出来。”
刘奎宁也不再打趣,看了看大门口的情形,问了问情况,才说:“想不到这里鬼子的指挥官这么冷静,水平不一般啊。”
马自新也点头道:“的确不简单,我想如果是原来的换道兵那个中队长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黄村那边过来的那个中队长也没有这么精明,我刚才问过情况了,你们团一营在镇上打掉的那个中队就是原黄村的驻守中队。所以我想这里面真正指挥的应该是白天才从火车上下来的人,从部队为数上来看,至少也应该是一个中队长。”
刘奎宁皱着眉头看着那车站大门,问道:“你准备怎么打?”
马自新道:“还是你来指挥吧,这种仗我们骑兵可比不上你们,如果是我的话,就这么冲过去伤亡太大,咱也损失不起。”
刘奎宁瞪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看你啊,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么个大门能挡得住你?几发炮弹过去什么都解决了,就算是你们骑兵团的迫击炮都没有带,但手榴弹有吧?怎么这会儿不会用?”
马自新一怔,问道:“那样的话,破坏性会不会太大了些,我记得师长一直强调不要随意破坏公物的,哪怕是敌占区的公物,因为总有一天这些东西都会属于我们自己。”
刘奎宁道:“说你笨你还不服气,爱护公物是没有错,但也得分情况吧?师长还说过任何东西也没有同志们的生命宝贵,如果炸掉一座铁门,就能减少我们的伤亡的话,为什么不能炸。”
马自新一拍脑袋,道:“是我的错,是我想错了,还是老刘你行,我这是走进死胡同,钻了牛角尖了。差点误了大事,所幸现在还不晚。”
刘奎宁道:“你们团的迫击炮还留在外围,不过我们团的迫击炮可都带过来了,正好用得上,不过这里地方太小了,让你的部队先散开,现在交给我们好了。”
马自新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得不如此,这地方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实在是太挤了些,现在反正新四团也上来了,攻打车站的事交给他们也合适。
不过他又有了一个想法,说道:“老刘,我看这样吧,这里就交给你们,我带人去其他入口去看一看,如果有机会说不定还能冲进去。”
刘奎宁想想也是,就说:“那行,不过你记着,如果一旦你们先攻进车站,有两件事要做,一是保护好那就辆火车不被毁掉,二是立即从后面配合我们,对鬼子进行两面夹击。”
骑兵团一走,齐奎宁把心思全放到了车站上,他先让火力支援营的战士架起了十二门迫击炮,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开火,车站里就响起了机枪声,鬼子先开火了,虽说这距离比较远,没有什么准头,但耐不住机枪实在是密集,只几下子,还是有三个炮手中弹受了伤,而且伤势不小。
刘奎宁连忙大声喊道:“机枪掩护,要快点。迫击炮位置调整,不要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咱们占据优势,用不着这么急。”
在他的命令下,战士们又调整了位置,而机枪手也开了火,相比之下,新四团的机枪火力可比鬼子强太多了,一下子就打得小鬼子抬不起头来。
但刘奎宁知道,如果不能打开车站的大门,自己这方的机枪火力优势再大也无济于事,在种情况,颇有些敌在暗我在明的味道。小鬼子利用车站的工事对付新四团,如果是就这样冲锋,只会是造成无谓的伤亡。
所以还得依靠迫击炮的威力,先打开车站的大门才行。五分钟后,新四团火力支援营的迫击炮开火,这一开火,就立即把小鬼子的火力给压制了下去。
仅仅只是三轮发射,车站大门就被轰开,刘奎宁大喜,当即下令:“炮火掩护,一营冲锋,冲进车站去杀鬼子。”
一营长长二话没说,一挥手,就带着一营的三百人冲了出去,这个时候由于迫击炮的轰击,正好小鬼子火力出现的真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从阵地到五门处相距大概三百米左右,一营这一顺势冲锋,足足冲出一百五十米远,才被小鬼子的火力挡住,幸好一营一直准备着,在鬼子开火的时候,战士多们就散开到两边,趴在了地上开始反击。
小鬼子也算顽强,虽然只是铁道兵,但也是日本兵,就算在技战术上比不上野战军,但这些士兵在铁道兵当中也算得上老兵了,胆色方面并不弱。相比起中村的守备中队或许还要强上一些。冒着新四团的炮火,顽强的抗击着一营的进攻。
看得刘奎宁一阵牙疼,娘的,这小鬼子,都这样的还能打,看来不给你来点猛料是不行了,便叫过火力支援营长,说:“五发,现在十二门炮给我来个五发连射,把这大门口给我炸平,我看他怎么办?”
火力支援营得令,这下好了,五轮连发,那就是六十枚炮弹,大门口一时间淹没在炮火和烟雾中,就是趁着这个当口,一营长带着部队冲到了接近大门的五十米处,眼看着就要进站了,忽然眼角闪过一丝亮光,他心道不好,大叫一声:“全体卧倒!”然后自己就一个前扑,趴在了地上。
接着就听到了机枪声,而且是重机枪,一些没有来得及趴下的战士顿时身中多弹,倒在地上,一营长心里骂道:娘的,小鬼子真他娘的能忍,到现在才用重机枪。
这一下,也把刘奎宁吓了一跳,若不是一营长反应得快,那可就亏大了,这小鬼子从一开始就没有用重机枪,使得所有人都以为没有,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等着了,真是他娘的。
不过你既然暴露出来了,也就到此为止了,对火力支援营长说:“看到鬼子的重机枪位置没有?给我狠狠的炸,不要怕消耗炮弹,打赢了仗,多的是补充。”
重机枪虽然威力大,但是一旦位置暴露,自身的危险更大。轻机枪可以打几下换个位置,但是重机枪不行,那玩艺儿比迫击炮还笨重。所以当鬼子的重机枪们置一暴露,新四团火力支援营的迫手们就高兴了,小样儿的,看你得瑟的,等着挨炮吧。
几发炮弹过去,鬼子重机枪也哑火了,一营长见机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大吼一声,就当先冲了过去,一营的其他战士紧紧的跟上,片刻就冲进了车站。
后面观战的刘奎宁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进去就好了,凭一营的战斗力,只要冲破这道封锁线,在车站内完全是没有问题的,何况后面还有两个营呢。
不再犹豫,就亲自带着剩下的战士冲了过去,大门已经完全被炸毁,新四团的冲锋并不拥挤,当刘奎宁冲进车站的时候才发现,这大门带,几乎已经找不到一块平地了,到处被炸得坑、坑坑哇哇的,小鬼子已经不见踪影了,但枪声却很激烈,应该是小鬼子收缩了兵力,退到了里面继续抵抗。
刘奎宁叫过三营长,让他从侧面绕过去,尽量护住站内的火力,独立师虽然不缺物资,但是如果能够多获取一些物资,谁又会嫌少呢。
当齐奎宁带着新四团冲出火车站的时候,马自新也从后门处冲了进来,这后门的安卫可没有正门处那么严密,这里只有一个铁道兵小队,五十来人,而且没有重火力。
不过也足足打了五分钟才进来,一进车站,骑兵团却遇到了比外面更加大的抵抗,这是来自于大岛的宪兵中队的抵抗。作为宪兵中队,其战斗力先不说,但武器上可是非常优越的,这一开打,差点没有把马自新给打出去。
但好在新四团这时候也赶了过来,两个团的主力一齐前后夹击,宪兵中队立马陷入苦战,指挥作战的大岛心中叫苦不跌,早知道如此,我出了哪门子头啊,现在好了,陷在这里,想出去都不行了,不但没有捞到军功,搞不好的话还要把命留在这里。
中村一直呆在他身边,这家伙可直被吓坏了,他的中队在外面被消来,现在看到中国军队这么强大,知道此次凶多吉少,心头充满了绝望,跟在大岛身边一言不发,大岛也没有理会他,在他看来,中村比毛利还要废物,真是丢大日本帝国皇军的脸。
毛利本来要指挥正门口的阻击,这会儿也退回到了这里,大岛原来最瞧不起的就是他,但是现在却对他比较尊重,虽说正门口的战斗失利了,但实事求是的说,这不是毛利的错,从那密集的炮声中就能听得出来,中国军队的火力之强大,可能是皇军从来没有碰到过的。
大岛也纳闷儿,这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部队,其火力居然超过了皇军,这样的火力,只怕就是皇军的野战联队也未必比得上吧。
他看了看毛利,说道:“毛利君,现在还有多少兵力?车站还有其他出口没有?”
毛利一脸的灰败,听到大岛寻问,就说:“中村君的中队应该在镇上玉碎了,我的中队损失过半,加上宪兵中队的损失,我军战斗力损失超过六成,现在四周已经全部被中国军队包围,从目前的情况来判断,中国军应该有三千人左右,应该是一个骑兵团和一个步兵团。从人数上来讲,都不满编,但相比起我们,强太多了。”
大岛点了点头,看都不看中村一眼,就说:“我实在想不到,中国军队会这么强大的火力,不仅是步兵,对方的骑兵也不在我皇军骑兵之下,实在是、、、、、、”
毛利想了想,说道:“大岛君,我有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大岛问道:“什么想法,直接说吧。”
毛利道:“我听说,在中国军队方面,武器火力紧强大的并不是他们的政府军,而是八路军的独立师,这支部队在他们的红军时期就是全中国装备最精良的部队,后来又前后消灭了我们几个师团,缴获无数,所以我想会不会是江云的独立师过来了。”
大岛大惊失色,怔了怔,有些无力的说道:“如是是这样,那么很有可能连司令官阁下也犯下了不可原谅的大错误,也许在冀东方面闹事的就是独立师的部队,也许、、、、、、”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如果毛利的猜测是真的话,那么事情已经严得到超出了他们的估量,司令官阁下的错误也许会导至整个华北治安形势的颠覆。
他摇了摇头,对毛利说:“事已至此,我们也管不了那多,这里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能够突围出去,把你的想法汇报给司令官阁下,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直没有说话的中村这时说道:“可是我们要怎么出去?”
“八嘎!”大岛怒道:“中村君,你的军人的不是,我大日本帝国皇军的战士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无所畏惧,你如此胆小,简直丢我帝国军人的脸。”
中村顿时一堵,不再说话,现在他手上无一兵一卒,剩下的士兵都是大岛和毛利的,他能说什么呢,如果惹怒大岛不带他一起突围可就不妙了。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沉声道:“哈依!”
经过缴烈战斗,小鬼子已经被新四团和骑兵团挤压在了车站中心的一排房舍内,这是一排营房,其实没有任何的防护,但是大岛也没有办法,他曾几次试图突围,都被打了回来,只好退到这里,暂作抵抗,再寻机会突围。
刘奎宁和马自新也碰了头,两人一合计,现在敌人已经被团团围住,除非是翻了天,否则不可能逃得出去,更让两人高兴的是,从现场的情形来看,小鬼子没有带通讯设备,也就无法跟北平方面取得联系,只要这里的消息送不出去,那么他们两个团此行的目的也基本上达到了。
说到这里,马自新就是一阵大笑,然后意气风发的说道:“命令下去,全体出击,五分钟之内结束战斗。”
等命令传达下去后,他对刘奎宁说道:“老刘,我看可以向旅部汇报战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