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一言不合就推销

于秋现在管的摊子很大，是不可能一直待在山庄的，三天时间，他教会了张喜儿她们熬麦芽糖，又给各个工匠组规划了一条研究线路，提了一些自己的意见要求之后，就不得不回到寡妇村坐班办公去了。

他相信山庄里的这些人能够很好的将山庄的后续修建起来，因为她们都是一些对功名利禄方面没有幻想，只想做好手头上的事情，安逸的生存下去的人。

未来一段时间，他们将在山谷内修建各自的研究作坊，建议一定的防御体系，将其打造成一个安全宜居的地方。

当然，等新开辟出来的山庄修建好之后，还是会分流一些人过去，最终做到产出能够大于消耗。

才刚在寡妇村坐定，于秋就收到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赵河传递过来的，刘黑闼终于经不住属下众将的怂恿，将屠刀挥向了周边各州的大户，左侧的相州，右侧的贝州，魏州，德州，靠北的赵州，邢州，定州，都有人去。

刘黑闼自己则是率兵杀向了易州，州这边，于秋成为了二号长官，归领兵一万的州守将高雅贤节制，主要负责安置各州陆续不断赶过来的饥民。

而十几状况是，高雅贤根本不在州城，领兵去了卫州前线驻扎防止李世民袭击刘黑闼后路，而州城内负责城防的，则是领兵两千的赵河，也就是说，于秋可以绝对的控制州城。

能有这样的局面，自然是因为此前他并没有贪污任何刘黑闼抢劫回来的钱财，获得了刘黑闼和范愿等人的信任的缘故。

至于坏消息，则是从范阳回来，路过州，来到寡妇村的房玄龄带来的。

进入高热的夏季之后，北方各州饿死了好多人，可能是因为尸体处理不慎，已经有很多地方爆发了瘟疫，他沿途走来，都不敢在一些村庄随意歇脚，一些勉强能够支撑下去的村庄，也封闭了进出的道路，对一些路过的饥民视而不见，甚至武力驱赶，导致了向州方向逃难的饥民死亡率很高。

路边三里一座坟，五里一堆尸的情况是常态，都是一些因为中暑，或者饥饿而倒地不起的人，这可能使得瘟疫进一步的扩散到更大的范围。

而除了刘黑闼本人，他属下的各路军头对此是不管不顾的，他们一心只想着抢劫更多的大户，让自己手上有更多的粮食，在州城的时候，还有一条农奴超过五百，田地超过千倾的标准限制他们，出了州，只要是宅院修的大些的地主阶级，都是他们抢劫的对象，而每一次抢劫，必定伴随着一定数量的屠杀，十分残忍。

听完房玄龄的讲解了之后，于秋脸色很不好看，这些草根将领一旦脱离了刘黑闼的掌控，就变的贪婪无比，是于秋之前没有想到的。

“看来，我只有组织人手，主动去迎接这些饥民到州避难，不过，州现在虽然有几万石粮食，但是已经有了十几万饥民要吃饭，消耗很大，支持不了多久，秦王那边之前答应过我的五万石粮食，也是时候该运送过来了。”

“这些粮食，是秦王扣押各个世家的，此前他虽然答应了将其全部给你，但是，真要交出去了，就得秦王自己掏五万石粮食还给各家，他现在手上可没有这么多粮食。”房玄龄面有难色的道。

于秋瞄了房玄龄一眼，心知这是他想要向自己讨要好处的借口，摊了摊手道，“莫非您是觉得我好哄骗不是？刘黑闼的大刀已经挥向河北士族豪强了，莫非这些人没有因为想要自保而送你们送好处？他最近收的礼物，价值应该不止五万石粮食的价值吧！

而且，黄河以南的粮食价格现在已经跌了一半以上，他只要出钱，哪怕是打一张采购的借条，也能买到不少粮食，您一定要记住，我救下来的这些百姓，将来是为他耕田种地纳税的丁口，他要是想得到三千里赤地，我其实也无所谓的，反正刘黑闼到了易州，下一个目标肯定是范阳，我的目标其实已经达成了。”

闻言，房玄龄很是无趣的将脸转向了其它方向，他本来还想借机在于秋这里讨一些好处的，没成想，于秋心里根明镜似的，倒是让自己讨了个没趣。

李世民的小日子最近过的确实很滋润，装病不见人，整天躲在营帐里和几个武将研究豆腐的吃法，搞的身体都胖了好几斤。

杜如晦则是每天帮他收取，那些前来请求他出兵的河北士族的关系户的礼物，从金银玉器，到粮草辎重，铠甲武器，那是应有尽有，就连之前押送了粮食来想交换制盐秘方的各个世家，也因为关系户求告的原因，向他说明了粮食不用还了，只要他尽快出兵收复河北，不要让刘黑闼继续做大，祸害更多北地士族就行。

而易州距离范阳不过二百里的距离，刘黑闼一连拔除了范阳卢氏在各个州的别府，肯定也不会放过卢氏老巢的，李世民即便立刻出兵，等过了高雅贤这一关，赶到好几百里之外的范阳的时候，那边估计也已经分出胜负了。

范阳卢氏即灭，于秋的第一个目标基本就算达成了，在一个对自己没有所求的人面前，提什么条件都是白塔。

房玄龄毕竟只是卢家的姑爷，不是范阳卢氏内部的核心人物，不知道在北地立足了数百年的卢家其实还有很多后手，刘黑闼未必就能轻易攻破范阳，而且，即便是他攻破了范阳，也未必能拿下范阳卢氏的核心人物，或者说，最有价值的东西。

于秋只是欺房玄龄不知道范阳卢氏内部的情况而已，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做的最多的，就是应急逃生延续家族传承方面的准备。

“那么，你的师门可有应对瘟疫的办法？如果有，你务必要教授于我，这是对天下所有百姓都有好处的事情，稍后秦王收复了河北，必须要尽快的执行，才能防止事态进一步的扩大。”抱着能占一点好处就占一点好处的心理，房玄龄最终向于秋问道。

于秋闻言，心中突生一计，想占秋哥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古人不是常说么，‘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他开口道，“这个嘛！其实我早有所备，您觉得，我为什么非要让进入大营的所有饥民都走一趟石灰池？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在吃饭前洗手，洗餐具，用热水洗澡，每天还必须要烧艾草驱除蚊虫，并且禁止他们喝生水，吃未经蒸煮的食物，在指定的地方排便？

这些注意卫生的规定，就是防备瘟疫的办法，您要是想学，在这里按照规矩待上两天，基本也就学会了。”

闻言，房玄龄一愣，道，“据我所知，你最初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在执行这样的规矩了，难道，你一早就预料到了瘟疫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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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叹了叹气道，“这个很难猜么？历史上，百姓尸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情况出现的时候，哪一次没有爆发过瘟疫？

只是到目前为止，我的师门都没有找到一个简单的治疗瘟疫的办法而已，不过，只要你们能严格的执行我们村子里执行的这些规矩，便能够很大程度的防御瘟疫传染。”

“注意清洁卫生真的能防御瘟疫？”房玄龄有点不相信道。

于秋一脸认真的道，“千真万确，其实，我还不止做了这些准备，为了让大家的身体尽可能的保持清洁，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师门的经典中找到了一种可以有效的清除人体污秽的办法，只不过，制造这种叫做《芙蓉香皂》的洗浴用品十分的不易，需要大量的油脂，花瓣，还有很多种难以寻觅的草药，所以数量不多，如果将它拿出来售卖，价格恐怕也是不低。”

“芙蓉香皂？”房玄龄听到这个新鲜名词，有些诧异的道。

“是的，我这里有样品，倒是可以送您几块拿回去试用。”

于秋说着，将自己案几下面的一个箱子拿了出来，里面有十几个镂空雕花，刻着‘芙蓉香皂’四个大字的小木盒子，盒子的盖子打开，里面则是一块有着和漂亮花纹的玉膏状的东西，一只手刚好能将其握住的大小，房玄龄将其拿起来闻了闻，只觉一股清爽的凉气直冲鼻孔，还有淡淡的花香味。

“果然是好东西。”房玄龄忍不住赞了一句，又将手上那块薄荷香皂放回了盒子，快速的将于秋面前装着十多种不同香味的香皂的小箱子抱入了怀中。

他可算是长安城比较有见识的人了，可即便是他，见到这种香皂，都忍不住想要快些将其据为己有，可见它的市场价值有多高。

当然，他有这种感觉，也是因为于秋铺垫的好，不仅通过精致的包装，精美的外观，给了房玄龄这个东西很高大上的感觉，还把比较稀少，有清洁身体污秽，防御瘟疫的功能标签给它贴了上去。

而在房玄龄心里，来自于秋师门的东西，本就有一种神秘感，心理价值会高出市面上的东西一筹，此刻在他的眼里，这芙蓉香皂的价值可比之前卢安第一次见到它时预估的那个价值还要高出很多，他不想要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