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当家的,不是我不去,是这家里确实有人需要救治,离不开啊!”外面的老张满含无奈地解释着。
但来人这次铁了心要带他们走,哪容他分说。就听“哗啦”一声,然后就是老张的怒骂,估计是正在熬药的壶被砸破了。
“哈哈哈……兄弟们,反正药壶碎了,人也不用救了,咱们受点累,帮老张把东西收拾收拾,今天就上山去吧!”老张的咒骂声中,最开始那个声音嚣张地哈哈大笑着:“这大冷天儿的,一会儿再点把火,把这小房烧了,也让这爷俩儿热乎地走。哈哈哈……”
叶清玄这时体力已经恢复,哪能坐视不理,抬身推门走了出去。正好一个人伸手来拉门,被突然出现的叶清玄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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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玄没去看眼前的人。在他感知中,这些人的实力连炼气初阶都不到,来个十个八个都是白搭。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实力不知道还保留几分?想到这,他心里打了一个突儿,暗暗提醒自己要小心。
出得门来,就是一个小院儿,一圈土墙围出大约十平米的样子,院墙中间部分,开一个门户,一扇树枝钉成的门歪斜着倒在一边,估计也是刚来这伙人干的好事。
院子前面,有几棵柳树,柳枝轻拂,上面一片叶子也没有。再看远处白雪皑皑,竟是深冬时季。天空乌蒙蒙的,却不是阴天,也不知这天光从何而来。
一眼望出去,附近再无人家,只有起伏不平的山丘、山岗,绵延远去。再远一点,就是莽莽苍苍的大山,横亘在天地间,左右看不见头尾,接地连天,高耸入云。
叶清玄收回目光,左右看了看。
院子里很整洁。在院门左手边,晾晒着一些花花草草,或茎或叶、或花或根,应该都是药材。
院门右边墙角,有一堆碎瓦片,地上还有一汪水迹,还在冒着热气,一些药渣散落在四处。用几块石头搭成的简易炉子也散了,里面的火已经被药壶里的水浇熄,不时有白烟升起。
一个老者正站在院子的角落里,怒视着其他几个人。一个约六七岁的小男孩儿躲在他身后。两人身上都穿着斜襟的短袄,脚上穿着上布鞋。看打扮倒像是阳世的古代人。
其他几个人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寨来的了。也是清一色的短袄、布鞋,区别是腰间系着腰带,裤脚也都收束了起来。这身打扮叶清玄有点没看明白,说劲装短打吧,看上去又挺窝囊;说是日常服装吧,裤脚又绑了起来。
对面的人一见叶清玄出来,心里俱是一惊,都放下手里的东西,聚集到了一起。
这伙人共有五个,年纪都不大,看上去二十多三十来岁的样子。站中间前面那个,唇上留有两撇小胡子的,应该就是他们的头儿,也就是老张口中提的“刘当家的”了。
“嘿,小子,你是哪里来的?青岩寨办事,为免误伤,赶紧走开。”“刘当家的”一看就是个狡猾的人,一番貌似好心的提醒里,又含着威胁。
“我?我想我就是那个你不让张大叔继续救治的人!”叶清玄看见他的样子,就觉得很滑稽,忍不住也调侃了一下。
刘当家的稍稍窘了一下,眼珠一转,又哈哈一笑:“哈哈,小兄弟,就说这么长时间你早该好了嘛!张大叔这回该和我们走了吧!”
这小子还真有眼色!话锋转得有够快!这么一会儿,“老张”就变成了“张大叔”!
“我好是好了!张大叔不想去,就不去!”叶清玄没理他们,自顾自走到老人跟前,抱拳一揖到地:“小子清玄,谢谢大叔救命之恩!”
他是看这些人穿着古代的服饰,才想到这种礼节,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老人见他施礼,一时有些手忙脚乱,连忙伸手扶起:“公子万万不可行如此大礼。救死扶伤,原是医家本分,何需如此!”
听张大叔话里的意思,这里确如中国古代差不多,礼节上也无二致。而且,听老人的谈吐,也不像是务农的人。
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眼前还有麻烦需要解决呢。
叶清玄谢过老人,又转身面对青岩寨几人。
他向刘当家的一抱拳:“在下叶清玄。看几位的行止,并非恶人,何必非要强人所难呢?张大叔不愿意加入你们,必有苦衷,请几位回复贵寨主,此事需从长计议。”
他不知道事情具体细节,只知道张大叔不愿意去那个什么青岩寨,却不知道为什么,所以话没说满。
“臭小子,刘大哥给你个台阶,你还真敢下驴啊!”青岩寨五人中,一个靠边的小个子听叶清玄文绉绉说一堆,意思还是老张不能跟他们走,忍不住冲出来,指着叶清玄骂道。
叶清玄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见这矮子言语刻薄,便也没了好脸色:“这个驴我就下了,你奈我何?”
“你……”二十岁的男人,哪个不是血气方刚?见已被叶清玄言语挤兑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便不顾一切冲上来,一拳向叶清玄左肩捣去。
叶清玄曾是达到过炼气高阶的高手,眼光更远胜一般同阶修行者,看着这轻飘飘打来的一拳,太极推手随手用出,一带一推,矮个子登时收势不住,蹬蹬蹬蹬连退六七步。
这矮个子存心吓唬吓唬叶清玄,并没用全力,击打的位置也选择的是肩膀而不是前胸。叶清玄见他们仅是粗鲁,并无坏心,这才手下留情了。否则哪是退几步这么简单,摔一个跟头都是轻的。
其他人一见矮个子吃亏,不仅没退,反而全围了上来。矮个子站稳身形,也重新加入战团,形成了合围之势。
五人各抢方位,也不多话,一人从后伸手抓肩,两人从旁抓手,两人铲脚,用的都是擒拿手,同时攻上中下三路。
叶清玄跨步、转身,双手搭住后面抓来的两只手臂同时下压,将这双手送入左右袭来的两人手里。然后向后撤步,双手握住对面那人的手臂一带,这个人就趴了下来。
已经抓住他两只手的同伴被他带得踉跄几步,也侧身歪倒在地。三个人正好压在铲腿的两人身上,一时五人翻滚成一团,此起彼伏,最后都成了滚地葫芦,半天没爬起来。
刚才流在地上的水还没结冰,几个人在地上滚了几滚,就都沾上了泥水,看上去十分狼狈。
几个人挣扎着爬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往前冲了。最后,四人一齐看向刘当家的。
“小子,算你狠!我们哥几个今天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刘当家的也知道人家手下留情了,一抱拳,留下两句场面话,一挥手,带人走了!
当真是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了一身泥水!
叶清玄有些愕然,这,这,这是黑社会么?
“多谢小哥儿今天帮老汉解围。”张大叔见青岩寨的人已退走,走上前来致谢:“只是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罢,脸有忧色。
“张大叔说的这是哪里话,你们祖孙俩的救命之恩尚未报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叶清玄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张大叔,不让他把揖做下去。
“如果您方便的话,可否和我说说,他们是什么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清玄边扶着张大叔坐下,边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您说完,我也好未雨绸缪,免得陷入被动。”
“这些是附近青岩寨的人。”张大叔估计也是被这帮人折腾得有些烦了,难得有人听他说话,就向叶清玄讲了事情经过。
原来,就在半个月前,这刘当家的突然来到家里,说青岩寨的大当家白寨主请他上山入伙。
张大叔儿子儿媳死得早,留下个孙子与他相依为命,这老的老、小的小,怎么会去加入什么山寨呢,就没同意。那时正好叶清玄在他家治伤,就以这个为理由推脱了。
没想到,今天又来。若不是叶清玄出手,恐怕这几个人就是架,也得把他架去了。
“我看这些人,虽然粗鲁,却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怎么会欺负你们这爷孙俩呢?”叶清玄有些纳闷,他看张大叔的样子,也是气恼得多,并无恨意。
“这青岩寨虽说是山寨,但这寨主据说人还不错,寨中人也从不下山骚扰百姓,附近的老百姓不喜欢他们,倒也不恨他们。”张大叔有些无奈的说:“据我想来,他们一心让我加入,无非是看中了老汉的医术而已。”
“这里很缺大夫吗?”
“缺得很啊!这方圆几十里,恐怕也就老汉还懂点医术了。”张大叔有些叹息、有些自豪:“不仅这里,哪里都缺啊!”
“大叔,说句不中听的话,既然就你老一个人懂医术,这怎么……”叶清玄没说具体,只拿手比划了一下院子和房子。
“唉!这里穷山恶水,土地贫瘠,家家日子都不好过,有病了也没钱治。”张大叔又叹了口气:“医者父母心,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到这里,他不等叶清玄答话,又似笑非笑地说:“若非心怀善念,看你这衣衫褴褛的样子,肯定给不起诊金,又怎么会救你?”
“哈哈哈……大叔说得是啊!”叶清玄挠了挠头,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此时外面天寒地冻,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叶清玄跟着张大叔把院子重新收拾一遍,清理干净,才一起进了屋。
叶清玄是修行中人,天气寒冷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但还是烧了锅热水,将自己冲洗干净,以免让那祖孙两个太过惊骇。
洗得清清爽爽又换了干净衣服后,见张大叔在整理草药,便上前帮忙。
叶清玄刚要问张大叔他是在哪救的自己,就听见马蹄声响,门前大路上一骑马向这里疾奔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