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窃钱财,或许有不为人知的苦衷。
“没关系,这次多谢你了,但宝剑我已经卖了,你要想报官就报吧。但请你给我一些时间,稍后我会和你去官府。”
小二说完,转身走向屋中。
吴松跟着进了屋子,这间屋子塌了一般,横梁垂在地上,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空间。
地上铺着一堆稻草,上面躺着一个老人。
老人身体瘦小,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物的味道,在旁边的空地上,有一个火堆,上面架着一个药罐。
“奶奶,我回来了,您今天好点了吗?”
小二跪在老人旁边,轻声道。
“小二回来了……我好多了……”
老人气若游丝道,睁眼看向小二,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奶奶,您好好休息,我这就给您煎药去。”
小二小心道。
他起身走到旁边的火堆那里,从怀中掏出一包药,倒入药罐,开始煎药。
“那位老奶奶是谁?”
吴松走了过去,问道。眼前这一切让他一头雾水,在一个破败的大院里,有这么多的孩子,他们都是谁,父母在哪儿?那个老奶奶又是谁?
“她是刘奶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从很多年前,她就开始在这里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照顾他们,把他们养大成人。
当年要不是刘奶奶,我早就饿死街头,尸体被附近的野狗吃掉。是她把我养育成人,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她的恩情我一辈子都无法还清。”
小二动情地说着,声音中已经有些哽咽。
“如果是这样,那她知道你当小偷吗?她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成人,难道就是让你当小偷吗?”
吴松质问道。
“哼!如果有的选,谁愿意当小偷?你看到外面的那些孩子了吗?他们的吃喝都是需要钱的,我不去偷,哪来的钱来养活他们?”
刘奶奶年轻时,这里还没有那么多的孤儿,她也可以在镇上做工来养活我们。可是现在她年龄大了,做不动了,雪上加霜的是,这里的孤儿也更多了。
“我要是不去想办法,他们该怎么办?”
小二无奈的道,小偷不光彩,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也是迫不得已。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孤儿?他们的父母都怎么了?镇上的官府都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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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松不解道,一般而言,官府对孤儿都会提供一些帮助,要么是出钱,要么是给他们找到合适的养父母。
“你别问了,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利。你一个过路人,没必要惹这些麻烦。这是卖宝剑得来的钱,你拿去。现在我已经给奶奶煎好药了,我可以和你走,一起去官府。”
小二将钱递给吴松,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你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拿你去官府了?这些钱你留着给刘奶奶治病,宝剑的事,咱们待会再谈,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些孤儿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松将钱塞到小二的怀中,刚才小二的话让他觉得,这背后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你到底是什么人?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那些孤儿的父母都是镇上和附近村子的村民,在五年前被一群恶人打死了。”
小二道,他不知道吴松是什么人,但是莫名地觉得这个人可以信任。
“那群恶人是谁?为什么要做下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吴松道。
“五年前,镇上发现了一个金矿,有一伙人从官府手中买到了这个矿,然后他们就雇佣当地人来开采。结果没过几个月,这座矿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生了塌陷。
当时有十几个矿工直接被埋在了下面,其他的矿工就聚在一起,有的是为了死去的矿工讨要说法,有的是为了自己被拖欠的工钱,一起去找那伙人理论。
金矿没有开采多久,那伙人根本就没有挣到钱,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给矿工的钱。双方争来争去,最后那伙人就动用武力来驱赶矿工。
很多矿工就被打死了,他们的孩子就是现在你看到的孤儿。”
小二道。
“可恶!这帮人还有人性吗?怎么敢如此猖狂?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官府不管?”
吴松气氛道,这些人犯下这样的行径,那他们和土匪强盗还有什么区别?
“官府已经和那伙人在私下串通,不知道收了他们多少好处,出了事官府只会和那帮人站在,给他们擦屁股还来不及,哪会去找他们的麻烦。
那帮人对外自称是商人,其实是一个黑道帮派,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帮派叫金乌帮。”
小二道,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面对官商勾结,他们这些底层老百姓根本就无力抗衡。
“金乌帮!又是这个金乌帮!”
吴松惊呼道,没想到在此地又再一次遇到了金乌帮。这个帮派还真是坏事做尽,在哪儿都能看到他们罪恶的身影。
“你也知道金乌帮?”
小二道,这可是出乎他的意料。
“何止是知道,我还和他们交过手。西方萨哈推大沙漠你知道吧?我在那里和他们的一个分舵斗过一场,和他们算是结下了死仇。”
吴松道。
“那你能帮帮我们吗?现在金乌帮在当地的势力十分强大,刚才那三个来找事的混混,就是金乌帮的弟子。我们一直计划要去帝国找到更大的官府,来告发金乌帮。
可是我们担心,在路上就会遇到金乌帮的袭击,所以一直不敢行动。”
小二恳切道,此刻吴松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救星,能够让他们脱离苦海,重见天日。
“放心,我们南下就是为了去对付金乌帮,现在既然知道了金乌帮在此地的恶行,那我一定会帮你们铲除他们。”
吴松道。
“那太好了,之前偷了你的宝剑,实在是对不住了。我把宝剑卖给了镇上的当铺,我这就带你去,我把钱还给他们,把宝剑要回来。”
小二道,吴松的出现对他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之前他还以为吴松是来捉他见官的,没想到他竟然会帮他们。
“对了,你为什么会想到去偷我的东西?”
在去当铺的路上,吴松问道。他对这个问题很是好奇,在驿站里,他给了小二打赏,对小二不错,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恩将仇报。
“就是因为你的打赏,我才会偷你的。你一出手就是一块玛瑙,我就想,你一定是一个有钱人。我虽然当小偷,但是偷盗时也分人。
我只偷富人,因为富人有钱,偷他们一点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麻烦。而且,富人大多为非作歹,偷他们的钱也算是替天行道。”
小二得意道,这个准则他是从当小偷的第一天起就给自己定下的,一直引以为傲。
“这么说,你还是一个盗亦有道的贼。”
吴松打趣道,虽然相处没有太久,但是他已经把小二当朋友了。
“可以这么说,不过当一个盗亦有道的贼是不容易的。镇上但凡手里有点钱的人都请了护院,我这样没有什么修为的贼,进不来他们的院子。
所以,迫不得已,我才会去驿站里当伙计。因为住在驿站里的人出行在外,防备要松懈一些。”
小二道。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座当铺。
门口的匾额上写着古韵轩三个字,当铺高两层,装潢得古色古香,很有档次。
两人进入当铺,朝奉热情地迎了出来,道,“两位要当什么东西?”
小二拿出一张当铺收据,道,“我刚才在你们这里当了一把宝剑,我现在想要赎回来,这是钱。”
“小兄弟,我想你搞错了,这张收据是我们古韵轩的收据没错,但是我们这里确实没有收过什么宝剑。我想,你应该是记错了,你是不是在别的分号当的,记成了我们这里?
我们古韵轩是一家大当铺,在帝国各处都有分号,你再想想。”
朝奉道,说着将收据还给了小二。
“不,我绝没有记错。我当那把宝剑就在几个时辰前,怎么会记错?当时接待我的是另一个朝奉,你让他出来,你问问他就明白了。”
小二道。
“我想你是真的记错了,今天一直是我当值,没有别的朝奉,几个时辰前,我确实没有收过一柄宝剑。”
朝奉笑眯眯道,对小二的话完全予以否认。
“不,你们这里怎么能这样?我明明就是把宝剑当给了你们,怎么能说没有呢?哥,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把宝剑在这里当掉的。”
小二急的脸都红了,急忙向吴松解释。他是生怕吴松认为是他在说谎,现在吴松就是他的救星,他是一点都不敢得罪。
“小二,我相信你,我来问问吧。”
吴松一摆手,微笑着对小二道。
“朝奉,你说你没有收到那把宝剑,说这里就你一个朝奉。那你能不能把其他的朝奉叫出来,让我这位兄弟认一认?”
吴松笑道,他一看就看出这个朝奉不对劲儿。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客气,背地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