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帅府,古麟乘坐的马车顺着街道向前行。
街道两旁,欢乐的人群在涌动着。
马车很快融入人群之中,自然不会有人知道,马车之中都坐着什么人?
这是一片欢乐的海洋,人人都在快乐的奔走,因为夏都刚刚赢得的一场胜利。
赢得了胜利,自然就会赢得人心。
古麟就算身在马车之中,也很难不被那种气氛感染。
拉开车帘一角,他看见了那些平凡的人们正在庆祝,他们奔走相告,一次次不断重复着说过的话。
“知道吗?那些家伙被龙古揍得趴下了。”
“什么,明明是被一脚踢飞的,我可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就像是自己打赢了对手一样,兴高采烈。
那种样子似乎他们还未出征的军队已经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文人,墨客,小姐,夫人,老爷,管家,家丁,侍卫,小厮,商人……,他们都不愿呆在家里,他们要为九夏国的赢得一场小小的胜利而欢呼。
古麟看到了街边窝棚,摊贩,酒馆……,走过那些正在谈论的人们,他们神情兴奋,说到高兴时,有时他们也会一口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咂咂嘴,大声的笑起来。
远处高雅一些的阁楼上有人吟诗高歌,美人浅笑嫣然,古麟淡淡一笑,曾几何时,他也不过是那种无病呻吟的浪荡公子……
想到这,古麟心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他甚至有些分不清,究竟自己是恶少还是圣域天才。
灵魂变得有些恍惚。
他究竟是谁?
圣域与俗世,到底哪一个才是梦境?
总之,发生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般,虚幻而真实。
就这样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街道上最活泼的是那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他们到处在奔走,快乐的如云雀一样,在街道上飞翔穿梭,一个个就像捡到元宝一样,红朴朴的脸蛋上全是喜悦。
恍惚中……
古麟觉得自己就像穿行在古城街道上,那些人就像和他相识的老朋友。
他会被他们的快乐所感染,也想要融入他们,去到他们身边,如鱼游回大海。
曾经他只是一个孤儿,无论是在天水玄冰门修炼,还是在圣域秘境试炼,他的朋友从没有超过十个。
除了慕容玄冰与师尊,还有师妹师姐,他几乎从不与人接触。
他曾经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孤独,因为孤独会让他变得强大。
可是这一刻,穿梭在街道上,所有的人们似乎都在讨论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龙古。
古麟苦笑。
“龙古!”
的确,龙古是他,却也不是他。
“古麟……”
我到底是圣域的古麟,还是大帅府的恶少古麟?
其实这个问题,古麟经常也在问自己。
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在不同的地域竟然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
我是圣域的古麟,同时,其实我也是恶少!
古麟的心中有了答案。
“火龙出海!”
古麟诧异的听到马车边上一个十岁左右男孩猛地击出一拳,另一个孩子却一摆手大声喊道:
“金刚伏魔!”
“哈……”古麟哑然失笑……
这些孩子……
那并非刻意出手的一战,与此刻阳光下无数的笑容与欢乐比起来,就真象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有一种完全不真实的感觉!
难以想象,这不过是夏都一处普通的街道,不知道此刻整个九夏国,还有多少这样的场景在同时发生着……
古麟握紧了拳头,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是他化身的龙古为整个九夏国赢得了荣誉,是他打败了前来滋事的侵略者,他就是他们口中津津乐道的‘小战神’。
不知不觉中,古麟感觉眼眶有些湿润。
虽然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他也不认识任何一个人,不过,他第一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了骄傲!
和眼前这一切比起来,什么蛰伏,什么隐忍,什么你还需要时间修炼?
让这些束缚都他娘的统统见鬼去吧!
面对敌人,最好的回应方式就是……
拳头!
马车穿过人群,古麟的四个侍卫紧随快步而行。
“咦?”有人似乎认出了古麟的侍卫,小声嘀咕,“那不会是古家恶少古麟的车架吧?”
“别管那么多,他们只是过路的,看把你吓得,如果真是恶少来了,这街道上的人早就散开了,哪轮得到你去发现?”
“走,那边一会要唱戏,我们去看看。”
“唱的哪一出?”
“小战神一拳打垮花子期!”
几个少年人带着两个少女从古麟马车旁边跑了过去。
“那还不快点,我也要看小战神揍人!”
几个孩童跟着跑了过去,他们的谈笑声就落在古麟耳边。
龙飞雪一直看着表情怪异,目光闪动的古麟,轻声问道:“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古麟明知故问。
“他们都是因为你,才会这么快乐。”
“是吗?”古麟抿嘴一笑,他一向不善言辞,低头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龙飞雪笑了,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侄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该骄傲的时候,他却像个腼腆的孩子。
而该隐忍的时候,他又张扬的像个恶霸!
“你做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是吗?”古麟抬头道:“可是我认为,那种时候,我相信每个人都会选择去做啊?这其实……,也不算什么。”
“你错了。”龙飞雪眼中透着欣慰,“想做是一回事,能做却是另一回事,当时,如果你不去做,你可知道,整个夏都便再也没有人能击败对手。”
古麟点了点头,干净的脸庞白皙透亮,容貌秀气的就像一个半大孩子,“其实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教训他们一下。”
看着古麟面颊柔和的线条,龙飞雪再次笑了,皇城下一战,相信很长时间龙古的身影与风姿都会被很多人记住,龙飞雪当然印象也极其深刻。
要说她不震惊,那是假的!毕竟,她可是知道龙门根本没有龙古这一位天才弟子,而这位化身龙古的古麟,却是大家口诛笔伐的恶霸废少,她的震惊要比那些不知情的人来的更加激烈。
自己的姐姐究竟是怎么才能打造出这么一个怪胎,龙飞雪打趣道:“古麟,有时,我真搞不清,你到底是龙古还是我的侄儿,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你易容,或许我也永远不敢相信,你竟然会是龙古!”
古麟哈哈一笑,突然有所感悟,“小姨,其实我是龙古,也是古麟。“
有句话古麟藏在心里,却并没有告诉龙飞雪。
“我不是龙古,也不是古麟。”
“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