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笑天滋儿一声:“哎,我和他有渊源,我啥时候和他有渊源?只不过比你早几天认识。他这个人,来历十分神秘,比如我就始终没闹明白,他是哪里人。”
孟聪明一震,确实。荡肠生说话,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不像玉怜珠,总还知道她是江南人。
瞧笑天道:“想必他之前,也和你一样,在某个地方习学武功不少年头。”
孟聪明突然想起柯云的话,如果知道一个人的武功来历,就大概知道了这个人的来历。
他突然有点恨自己,当初在黄山,苦松道长经常会演练一些其他门派的武功,让他们拆解。可他实在是太不用功了。
他慢慢回忆着。
以苦松的境界,他展示的,都是源自名门大派,且是他看得上的武功。孟聪明仔细回忆了一下,却并不能确定,荡肠生的武功源自哪里。
可是,他和荡肠生的交手已经有好几天了,为什么他只想到问瞧笑天,却没有想过去找柯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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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真的心里有不愿面对的原因吧。
现在,柯云想必已经在至少二百里之外了。
瞧笑天看他失神,突然问道:“孟神探,小偷可不可以动问一下,你为何突然对荡肠生感了兴趣?”
孟聪明淡淡道:“前一阵,他刺杀皇上和韦都。”
瞧笑天蹭地站起来:“什么?”
孟聪明看着瞧笑天:“你觉得很惊讶吗?你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吗?”
瞧笑天慢慢坐下:“他疯了?”
孟聪明道:“我救下两个被韦都抓住,差点被砍头的刺客。问了他们,他们说这个组织都是和韦都有仇的人。”
瞧笑天突然变得安静了,他皱着眉道:“难道他和韦都有仇?他在我面前,从来没有露出有武功的样子。”
孟聪明点头:“我和他交手了很不短的时间,只能确定,他是一种最正宗的中原功夫。就是因为这样,他平日才能瞒过我们。事实上,他腿脚灵便,肩背也很挺直,我早该怀疑他。”
瞧笑天摸摸脑袋:“说的也是,我是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因为江湖上你知道,打听别人,本来就是犯忌的事情。因为他出了刺杀这件事,你不知道原因,所以才想了解他的武功和来历。但是你同样不知道我的武功来历,你也没想了解呀。”
孟聪明凑近他:“瞧神偷,我没有说不等于我不了解。再说,你的武功来历和我要查的事情没有关系呀,熊姥姥的大弟子!”
瞧笑天哆嗦了一下,他惊怕地看着孟聪明:“你你你,太吓人了你!”
孟聪明笑了:“你隔段时间就失踪,便是去探望熊姥姥,还兼给她送孝敬,对不对?”
瞧笑天往后直躲:“我……我提醒你……我……孟神探,你不要什么都探。我师父很吓人的。”
孟聪明站起来,神气活现地拿出一样东西:“这个认识吧?哎!别撸袖子呀。”
孟聪明手里,是一根细细的金线,果然瞧笑天右手腕上,也系着同样一根细细的金线。
“你从哪里弄来的?”瞧笑天瞪大眼睛。
孟聪明得意道:“我刚从黄山出道的时候,帮了熊姥姥一个忙,她送给我的。说要是遇到难处,有这根线,可以随时得到她在江湖上的弟子帮助。但是,其实我并没有用过这根金线,我做好事不留名,可对?”
瞧笑天吓出了一身冷汗,随即不满道:“师父就是这个样子!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帅哥,简直的没有原则!”
孟聪明嘻嘻道:“主要是我帮了她老人家呀。熊姥姥对弟子要求不严,并不管束你们在江湖上的行为,只管收取孝敬。她的弟子,一向不对人示师承,但节操还好。”
瞧笑天不以为然地:“谢谢夸奖,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孟聪明收起金线:“怎么样,讲讲荡肠生吧?”
瞧笑天哼哼地:“我和他认识,是他主动来找我。其实比你来蓟州,也早不了几天。”
孟聪明道:“是他主动来找你的吧。这一点很重要。”
瞧笑天翻了翻眼睛:“知道还问!”
孟聪明又道:“他找你,是和我有关吧?”
瞧笑天又翻了翻眼睛:“知道还问!”
孟聪明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可以换钱的!”
瞧笑天冷笑:“谁是只看钱的人啊?”
孟聪明突然认真地看着瞧笑天:“你心里,认为他是个好人?”
瞧笑天:“如果你不这么认为的话,我没办法。”
孟聪明喃喃道:“奇怪。”
瞧笑天诧异了:“怎么奇怪?”
孟聪明忙掩饰道:“我只是奇怪,你凭什么特征就认为他是个好人。”
至此,孟聪明只和瞧笑天说了荡肠生刺杀皇上和韦都的事情。却完全不提十几年前,荡肠生曾经在父亲去世前与父亲见过面。太奇怪了。
到底是谁要父亲死呢?
以荡肠生刺杀皇上和韦都的行为……但是,这次刺杀并没有杀掉韦都和皇上,甚至毫发未伤。
孟聪明突然觉得,迷雾似乎更重了。
晚上回到孟府,只有洪老伯了。
柯灵走了,夜拾搬到卧虎帮。
洪老伯照顾不了小黄,夜拾将小黄也带到卧虎帮,让门人帮着照看。
夜寂静,天寒冷。
这宅子里,是有多孤寂。
天气冷,孟聪明让洪老伯早些上床,将手炉也放到洪老伯手里。
“洪老伯,当年我父亲生病期间,有个年轻人来探访过,您有印象吗?”
洪老伯抱着手炉,舒服满意地呼出一口气。
有孟聪明在,日子过得真是太欢乐太舒服啦。
“是啊!那个时候,大人失势,哪有什么人来探望。所以我对那个年轻人,印象很深的,也是我们江南人。”
孟聪明又差点跳起来:“江南?!”
玉怜珠是江南人,杀手团里有江南人。
父亲!?
洪老伯道:“是啦,他江南口音非常重。我感觉大人和他以前不认识,但是呢,又当是家乡的后生,便将他请进屋。”
洪老伯舒服地呼了口气,才又道:“但是,当时我没在跟前侍候。那个时候我的差事也是看门呀。只是后来听说,那个年轻人在大人房里呆了很久。走的时候,大人让夫人摘了几枝含嫣花给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