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毒液的埃迪纵身跳下,冲到那辆行进的卡车前方,直接一招“物理刹车掌”硬生生让车停了下来。
整个卡车的车头都在毒液的一掌之下陷了进去,车前轮被崩飞出了半条街远,车前挡风玻璃也被震了个粉碎。卡车轰隆一声歪倒在地,集装箱侧翻下来,保持着惯性在地面上擦出了刺目的火花。
车内随行的士兵很快钻了出来,急忙准备掏枪迎敌。但普通士兵哪里是毒液的对手?共生体战衣三下五除二就把士兵们全部打翻在地,失去意识不再动了。
也好在是埃迪一再强调了“不准吃人”,否则以毒液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只是把人打趴这么简单,没缺胳膊少腿那得算这群士兵的万幸。
杰西卡跟下来时战斗都已经结束了。她看了眼满目狼藉的现场和一地的士兵,皱了下眉:“你就非得弄出这么响亮的动静不可么?”
毒液怪叫了一嗓子,算作回应。
两人绕到侧翻的集装箱背部,走到了箱门边。毒液右手一抬,手上黑色共生体飞射而出、卷住了集装箱的箱门。他发力一扯,怪力顿将门锁扯断,整块门板都被他拽了下来。
里面没有光,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黑暗中却存在有活人——或者说是某种不明生物的气息。
几对眼睛像渔火一样接二连三地点亮了起来。
他们打开了一个笼子,而笼子里的野兽正在用猎食的目光打量他们。
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这些便是那位老兵所提到的“战友”,或者说曾经是他的战友。但现在他们的身体早就已经畸变了,人体和粘乎乎的共生体不分彼此地交错在一起,半人半共生体的脸看起来就像末世题材电影里走出来的丧尸。
“好吧。”杰西卡后退了两步,“看起来讲道理好像没用了。”
这些东西看着就像没脑子、而实际上也确实没脑子,看到人想都不想就上来冲锋。而且这些家伙战斗力倒也不强,说是共生体战士其实跟正版共生体压根没得比,感觉也就是比人体极限略强的杂兵水平,不管在杰西卡还是毒液面前都完全不够看。
但这才只是个开始。
正当几个共生体战士被两人合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们却突然间都像得到了什么神谕般默契地停下了手,整齐地向后跳了回去。
“搞什么?”
杰西卡虽觉古怪,但没弄清虚实她也并未追击。扭头一看,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身旁那黑黢黢的大块头反应也相当反常。毒液这会儿正像呆住了一样瞪着那对白色的眼睛看着对方,连嘴巴里那根嚣张的舌头也反常地缩了回去,战战兢兢的模样简直像个在老师办公室里等着家长来谈话的小学生。
仔细分辨,杰西卡注意到那群共生体战士好像在嘀咕着些什么,声音细得就像蚊子的轻声细语,听起来像是某种古老部族里流传下来的语言。
杰西卡听不明白,但看毒液那副像要吓尿的模样想必是听明白了的。她凑过来低声问:“喂,大东西,他们说什么?”
半晌,毒液才哑着嗓子挤出一个词:“……神明。”
神明?什么神?谁家的神?
阴云密布的天空中降下了闪电,一股邪恶的能量在沿着街道疾走!气流吹飞了停在街边的车辆,狂风像无形的手将路灯柱和树木连根拔起,狠狠地抛上半空。
一股庞大的能量击中了侧倒在地的集装箱,复合金的箱体不堪重负被炸成了碎片!能量余波席卷了几个共生体战士的身体,将他们的身躯瞬间碾成了碎末!
“他来了。”毒液瞪大眼睛,如果他有眼珠的话这会儿可能都该飞出来了,“不不不,那不对……他不该在这里的,不是这个时间,不是在这里……”
“谁?什么东西?”杰西卡满脑袋问号。她感觉从最开始自己就不在正确的频道上,好像只有她到现在还完全搞不明白状况。
接着是一团巨大的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
一条黑色的长尾将沥青路面砸得粉碎,石块碎片四下飞溅。漆黑庞大的身躯缓缓扭动舒展,烟幕中昂起了一只漆黑的头颅。
黑色的翅膀扇动起来,掀起的飓风吹散了满街的烟尘、同时也吹得人窒息。
那是一条龙,一条身躯遮天蔽日的黑暗巨龙。
杰西卡咽了口口水:“好吧……我猜,你跟他认识?”
杰西卡很方,非常的方。
她是有超能力,是力气很大没错,可那也是有个限度的,毕竟她可不是超人。
平常欺负一下街头混混、偶尔打击一下超级罪犯还行。
可一条长得跟个怪兽似的黑暗巨龙?
还是趁早洗洗睡吧。
不幸的是那条龙很快锁定了他们的方位——或者更准确点说是毒液的位置。杰西卡对它来说似乎就是一毫无特色的普通路人,压根没吸引起它的注意。
“吼!!!”
炸雷般的吼声振聋发聩,轰得人耳膜嗡嗡直震。黑暗巨龙高高昂起头,拍打双翼,跟着加速俯冲!它张开了漆黑的嘴巴,亮出了像大白鲨一样锯齿状的雪白牙齿,一口朝着他们的位置咬了过来!
杰西卡扭头就想跑,但她眼角余光瞥见毒液那傻大个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看着,完全没有要溜的意思。
杰西卡虽然说话不好听人缘很差,但她还是挺重义气。她顿了半秒扬手一把抓住了毒液粗大的胳膊,纵身一跳便带着他蹦出了十米距离。
几乎就在他们跳开的瞬间,黑暗巨龙便一头轰进了两人刚刚立足的地面。尘埃激扬起了几十米高,大地碎裂、碎石乱溅,裂痕沿着地面扩散,两侧废弃的楼栋被尘埃吞没、隆隆地沉了下去。
和死神的擦肩而过。杰西卡抓着毒液跳开之后脚步不停,又连续两个起落跳开了上百米距离才停下,惊魂未定地看着不远处扭动的那巨影。
“好吧老兄,你现在是真的该给我解释一下了,”她转向身旁像条死狗一样生无可恋的毒液,“这到底是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