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做不做父子？

两方的对质说到过百岁时，段正淳也忍不住插言进去。

因为慕容愽用心太过歹毒，分明是想挑起大理段氏和小林寺的纷争。幸而当时段誉被鸠摩智掳走，转移了大理皇室的注意力，否则大理段氏和小林真有可能干起来。

段誉见父亲也参与进去了，傻呆呆地看向了李江。

李江耸耸肩，表示非常无奈。

萧峰看到两人的互动，心中突然涌出一个念头：记得小时候背过的《增广贤文》里所说的，“择子莫择父，择亲莫择邻”。二弟从小与其父分离，性格人品大有不同。

别看二弟现在故作潇洒，其实他心里应该也难，谁摊上这个父亲都会头痛。好似自己的父亲，杀了那么多不明真相的人，还有自己，聚贤庄一战，又造就了多少无辜亡魂！

我的母亲不该死，难道丧身于我父子掌下的他们就该死吗？

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罢了……

萧峰暗暗做下决定，准备给萧远山建言。

然而，场中之事又发生了变化，把萧远山也卷了进去。

慕容博一袖拂倒怒吼着向他急扑过去的金算盘崔百泉，以及他的师侄过彦之。然后为显功夫，又一拳打向身旁大树，使出了令小林众僧惊骇欲绝的“韦陀杵”绝技。

萧远山本就是火暴的性子，旧仇加上慕容博的显摆，他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不过韦陀杵而已，你在小林寺躲了十几年，就这点功夫恐怕不够我和峰儿打的。”

慕容复桀桀而笑，随即收起笑容语气森然道：“要是早知道你就是萧远山，我岂能容你活到现在。”

身为地主的小林僧人们听这两人对话，均觉得无比难堪。一个在小林躲了三十年，一个在小林躲了十几年，小林竟无一人发现。

他们面面相觑下，耳中又听萧远山说道：“咱们已较量过三场，哪次我落入过下风？要是早知道你是罪魁祸首，我当时就不该留手！”

“再来呀！”

“来！”

两人倏地扑在了一起，拳来脚往，小林七十二种绝技在他们两人打斗间精彩呈现。

你一招拈花指，我一招多罗叶指。

你一招袈裟伏魔手，我一招大力金刚掌。

……

小林众僧和众人不管心里怎么想，但武艺的美是不分正恶的，一时间都看得如饮醇酒，如痴如醉。

萧峰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只能万分着紧着自己的父亲。

段誉见李江好整以暇，负手在旁观看，不禁纳闷，遂出言问道：“二哥，你就不担心慕容伯父和萧伯父两人吗？万一稍有失手……”

李江摇头道：“不至如此。你注意看，两个老头嘴上叫得凶，其实手底下都是无比的谨慎。再有，据我衡量之，两人半斤八两，当在伯仲之间。除非力竭分不出胜负。”

段誉愣了愣，又问：“二哥的依据从何而来？”

从系统扫描而来！

李江当然不能这样说，伸出左手，食中二指叉开指着自己的眼睛，胡扯了个理由道：“从观察而来。四弟，细节决定成败，你要学得还很多。”

段誉不明觉厉，喏喏而退。

慕容博和萧远山争斗上百招，果真如李江所料谁也奈何不了谁。

又是几招过去，慕容博突然改变了打法，一个大招逼开萧远山，正当众人以为他占据先机要猛然扑上时，他却放声长笑，纵身而起，疾向山上窜去。

萧远山怒喝道：“贼子敢跑！”紧接着也追了上去。

萧峰见两人跑了，也叫道：“二弟，走！”

李江肯定要追的，因为他来此最大目的便是于此，遂与萧峰并肩追去。

这四人都是登峰造极的武功，晃眼之间，便已去得老远。

群雄没料到事情竟然发生如此变化，懵逼中但见一条灰影，两条黑影，一条蓝影霎时隐没在少林寺的黄墙碧瓦之间。

众人诧异过后，怎肯放过如此大战，纷纷跃起向山上奔跑。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以及十八名契丹武士，两波刚才还亲密无间的朋友，这时却分为两个阵营，拔剑抽刀怒目以对，相互戒备着准备上山相助各自的主人。

群雄刚一移动脚步，便听得玄寂喝道：“结阵拦住！”

百余名小林僧齐声应诺，一列列排在当路，或横禅杖，或挺戒刀，不令众人上前。但终归命令下的迟了，还是有好些豪杰跑了上去。

玄寂厉声叫道：“我小林寺乃佛门善地，非私相殴斗之场，众位施主，请勿擅进。”

邓百川等见了小林僧这等声势，知道无论如何冲不过去，虽然心悬主人，也只得停步。

包不同气不过，出言讽刺：“不错，不错！少林寺乃佛门善地……乃是专养私生子的善地。”

契丹十八侍卫深恨小林拦路，于是也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异口同声道：“私生子的佛门善地！”

两波人又站到了一起，共同承受小林数百僧人的愤怒扫视。

然而，有这种想法的并非仅是他们，片刻后广场上嘘声四起，千张口发出的声音汇成了三个字：“私生子！”

“阿弥佗佛……”玄慈高喧佛号，站了起来。

……

且说李江四人绕过各处殿堂，向寺后树林中奔去。

进到里后，是一条林间小径。

李江的轻功在四人里最好，迅速超过萧峰，又掠过萧远山，追到了慕容博身旁。

慕容博扭头看了李江一眼，脚下不停又转向西北。

李江问道：“老丈，为何要逃？”

慕容博冷冷道：“你终于承认你假冒我儿的身份了？”

李江笑了笑，反问道：“那你承不承认呢？”

慕容博皱眉道：“什么意思？”

李江道：“贵公子与我阴差阳错交了手，我没搂住便杀了他。对此，我感到万分抱歉！”

“别假惺惺的，待我收拾了萧家父子，立刻便揭穿你的身份。”慕容博咬牙道。

李江摇头道：“老丈，枭雄便应该有枭雄的觉悟。你的真儿子已经死了，据我所知，他是你唯一血胤吧？如果你揭穿了我，我倒无所谓，不过走人罢了。你呢？自己耄耋之年又没了传承，复国的希望岂不是转眼便成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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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慕容博愤而扭头，眼里怒火盈盈。

李江撇嘴道：“老丈，你再想想。以我的人品武功，以我和大理、大辽、西域的交情，复兴大燕的希望很大哦！”

慕容博沉默下来。一则他在考虑其中的利弊；一则他不能像李江那样，在高速奔跑中还能轻松说话，就刚才几句对答，他已感到胸中如同拉风箱一般，火辣辣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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