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滩的七月热浪逼人,人与动物尽皆避散。
在这里面,能要他们命的除了酷热还有水源。
但是,只要靠近了天山范围,迎面吹拂的雪山寒气,便会让人感到秋天般的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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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境内的天山绵延三千多里,西段高峻雄险,好多山峰均在云端;东段山势较低,但也是终年积雪不化。
这一日,莽莽雪山下、缤纷的花众中,一人三马缓缓向东而行。
三匹马儿仿佛非常喜欢这里的环境,不时欢快打着响鼻,偶而也低头啃食着地上的花花草草。
李江正愁眉苦脸,神游天外。
他犯了个经验主意的错误,以为飘渺峰这么屌的地方就应该在高山绝顶,所以他出了青海便直插天山西段。
路途中的艰辛且不必说了,光说时间就花费了三个月。
三个月啊!如果没有空间里的食物和饮水,一人三马早就挂了。
现在而今眼目下,李江空间的食物基本告罄。水倒是不缺,天山遍地冰川,湖泊溪水也不少,其水质纯天然无污染,要搬多少有多少。
李江看着左侧那蔚蓝天空中矗立着的巨大雪峰,心头闪过好不容易从牧人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过了此峰便属天山东段了,一直往东便是大草原,汉人叫轮台。
轮台?轮台诏?
哦……,李江当时听到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乌鲁木齐,优美的牧场!
过了乌鲁木齐,入河西走廊再往东,那特么就是西夏的兴庆府,后世的银川了。
难道此次寻找天山童姥之事要无疾而终?最终仍然要和那个李妖女打交道?
不知是不是冰川上吹来的寒风,让李江莫名打了个寒颤。
“灰溜溜……灰溜溜”胯下的马儿欢快地叫着。
“啪啪”李江没好气地拍了马头两巴掌,笑骂道:“死马,叫都叫不吉利,告诉你,贫道不到黄河心不……收声!”
李江揪了揪马耳。马儿与李江已处得很熟,被揪住耳朵立刻俯首贴耳。
风声送来远方的消息。
不多时,李江已分辨出来,三人三马。
其所处方位为自己东南方向两里左右,隐隐约约能听见“进山”“乌老大”“聚会”几个词语。
李江心里一动,跳下马任马儿们原地吃草,运起轻功电射而去。
两里距离倏忽而至,三人中有一人正扭头看着西北方向,突然,他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哆嗦道:“大哥,老三,你们快看,有人飞……飞……”
他话说不出来了,因为刚才还离着十几丈远的人影已突兀立在马头上俯视着他。
看着此人轻飘飘站在马头,衣袂飘飞如仙人临凡,他情不自禁咽下了一口唾沫。
其他两人听到他的声音断绝,均扭头看来,一看之下都吓了一大跳。
叫老大的胆子大点,涩声道:“不知阁下是哪路高人,我青海三英有什么可以效劳?”
李江扭头灿然一笑,温声问道:“哦?青海三英,久仰久仰!我想问问,你们想去哪里?”
老大瞳孔一缩,和老三对视一眼,战战兢兢说道:“外面太热,我兄弟三人入山来避避暑气。”
“不对吧?我刚才好像听你们提起过‘乌老大’?”李江戳穿道。
老大脸色一变,不自然地说道:“没有,阁下肯定听错了。”
李江点点头,故作思索道:“是吗?我听错了!”
三人仰视李江的眼睛里都流露出真诚之意,不停点头,同时出声:“是啊,是啊……”
李江猛得把脸一板,冷冷道:“既然你们不说真话,那便怪不得我自取了!”
自取?三人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并不妨碍他们知道这个强人要施辣手,遂纷纷出言:“公子,有话好好说,我……”
“我们出来匆忙,没带银……”
“饶命……”
三个人没一个人把话说全的,都感觉眼前发黑,身体一软便伏在马背上。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中老大醒了来。
他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左右身旁分别躺着老二和老三。
大吃一惊下他瞬间清醒,急忙拍醒两个兄弟,问道:“老二,老三,我们怎么睡在这里?”
老二、老三摇着发木的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好半天后,已恢复过来的老三不自信地说道:“大哥,二哥,我记得我们是因为外面太热进山来避暑的?”
老大闻言,沉吟道:“可避暑为什么不带上我们的家人?”
老二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我们说是要出来避暑,只是给家里的借口,其实我们要去金城!”
“为什么?”老大老三同时发问。
老二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银笑道:“因为听说金城怡红院来了一批波斯歌姬,我们三兄弟相约要一起去乐呵乐呵……”
“哦,对对对,想起来了。”另两人也恍然大悟。
老三年轻火力壮,当下便起了反应,吸溜着口水道:“大哥,二哥,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走啊!”
“可我们为什么会一起睡在这里?”老大仍有疑惑。
“大哥,我们都喝醉了。喏,你看,几个酒囊都空了。”老二指着不远处三匹悠闲啃草的马儿。
老大定睛看去,果然如此,马蹄边散布着几个空空的酒囊,还有阵阵余香传来。
三人去除了疑惑,果断上马,打马东去。
……
李江已放马归山,独自登山。
他已经问清了去飘渺峰的道路,此刻便走在正确的路上。
他一边走一边笑,笑得是“青海三英”。别看他们名头取得很大,其实就是灵鹫宫管辖下小得不能再小的势力,连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都排不进去。
虽然他们人少势力不强,但也算是灵鹫宫的外围势力,此次来天山是参加乌老大召集的大会。
飘渺峰,灵鹫宫是武林人中的称呼,当地牧民们都不清楚,所以李江以前怎么也打听不出来。
通过三人让李江知道了,凡事都不能想当然。灵鹫宫并不在自己认为的那些雪山峰顶,而是在天山南麓一处温暖湿润、四季如春的山腰之上。
据有幸去过灵鹫宫两次的老大记忆,灵鹫宫实际上是座城堡,平日里也很热闹,它属下很多武林人士还在此山下自发形成了个槯场,互通有无。灵鹫宫对此不闻不问,因为方圆百里皆是其控制范围,没人敢在这里动刀动枪,好一派安乐祥和的景象。
李江终于踏足空无一人的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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