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门门武道,由未来身施展,简直是直指大道根源,契合天地演变,举手投足之间,就有着莫大威能。
一招招一式式,恍如造化天成。
让荀少直接,沉醉在万千武理之中,不可自拔。
诸般武理,在一刹那之间,从荀少心头,翻转千百次。
一次次消磨,一次次聚散!
在‘未来身’手上,这一门门武学,全然面目全非。
似乎除了在根源立意上,还有着些许相似。在其他方面,俨然就是另外一门武学。
荀少近乎贪婪般,游弋在万千武理之中,流连忘返。
“主世界武学,徐徐渐进,超凡入圣,天人不死。”
数十部武学汇聚一起,‘未来身’在武学之上的造诣,完全出乎荀少理解范畴。
技近乎于道!
这些武学,由‘未来身’施展,几乎都有着屠神戮魔之象,翻江倒海之威。
这般造诣,荀少只是窥见一鳞半爪,就深感其深不可彻。
“以三百六十五周天之数,演变不可计数,是一,是二,亦是无数。”
有此一念,荀少顿有天地苍莽,尽在一心之感。
“诸天万界,无可计数,吾以唯一之道,证唯一之法。”
石镜缭绕,赤气循环,‘未来身’屹立虚无,神韵寥寥,逐渐归于平静。
暗室之内,荀少眸子,豁然睁开,犹如一缕电芒。
他伸开双手,骤然交错,一道一道真劲儿,在其中敛而不发。
一道道强横劲力,鼓动周匝,沉重的回响声,在暗室之中,砰砰作响。
两手变换,十指伸张,或掌、或拳、或戳、或肘。
每一般变化,似乎都有着一门武学,包含其中。
呼!呼!呼!
真劲儿外泄,带动丝丝尖锐的呼啸。地面坑坑洼洼,一块块碎石飞溅。
“千般武道,万般变化,吾取其‘一’也!”
煌煌武道,可达天人!
一旦臻达【易筋锻骨】之境,炼就一道莽牛真劲,从此再非凡俗。
荀少指尖,迸射缕缕锋芒,运转之际,其势滔滔不绝。
轰!
身子一挺,他双脚落地,恍如压的整个暗室,都在摇晃颤抖。似乎踢腿踏脚之间,也有着沉甸甸的分量。
【易筋锻骨】,浑身骨骼煅炼之极,重量沉淀。打磨周天骨骼,周身无漏,似如宝兵一般,不破不坏。
这一重境地,修行到极深之处,身躯密度上升,浑似金刚。
“吾以《大金刚神力》,筑就武道根基,吾这一门武学,就要兼容《大金刚神力》,既有其之‘纯’,兼有之‘神’,才是大道坦途,可望天人之道!”
荀少身姿勃勃,眼神愈发明亮。
“这一门衍化而来的武学,可称《一气混元劲》。”
《大金刚神力》,是由诸多上乘武学,堆砌而来的一门顶尖武学,诣在强体壮魄。
虽未曾完善,只有第一式。
但荀少一身筋骨,在《大金刚神力》锤炼之下,已是极端强横。
然而,刚过易折,纵然极阳生阴,也不是荀少现今,有资格奢望的。
“吾这一气混元劲,全身劲道整合,浑圆如一,似如清浊阴阳,一直推演下去,无止无境。”
这‘未来身’,在某种意义而言,就是‘荀少’本身。
是‘荀少’,在苍茫时空中的,亿万万变量之一。
亦是‘荀少’,历经千劫万难,证就难以想象之境的无穷变量之一。
以‘未来身’难以想象之能,一法通,万法明,高屋建瓴,推演《一气混元劲》。
让荀少也间接的,窥见几分‘未来身’之妙。有望踏入【超凡入圣】之上,长生不坏,万寿无疆之域。
荀少眸光,望着镜中的‘未来身’,抚手笑曰:“吾道成矣!”
一气者,先天之始;混元焉,道之始!
至此,荀少大道之途,才算是有径可寻,有法可依。
…………
风来阁!
百鸟轻啼,鸾凤和鸣!
一名名身高丈二的巨汉,身披黑铠,屹立于一座座玉亭、高台、云楼、金阙之间,神容凛然。
荀少缓步而行,感受着沿路上,诸多黑铠巨汉们,那一身的晦涩莫名的气机,他的眸光愈发深邃。
“管中窥豹,吕国八百载基业,这根基还是有的。”
他心头渐渐沉下,面上不露分毫。
这些巨汉们,身高都在两丈往上,几乎比数个成年人合在一起,还要高少许。
有着如此身高,这些黑铠巨汉,岂会是一般普通人族可比。
要知道,主世界广袤无边,种族甚多。其中彼此交配,混血者极多。
而这些黑铠巨汉,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其一身血脉源头,极端强横,天赋秉异,一出世就可比武道第一境【易筋锻骨】,可谓得天独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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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这些黑铠巨汉们,拱卫君侯,巡守宫围,为吕国底蕴之一。
荀少稳定心神,神态谦恭,矗立金阙玉阶之下,静候文侯传诏。
他踏入【易筋锻骨】,挨过抽筋拔骨之痛,证明了自身价值。按着荀氏规矩,也该有相应待遇。
“公子少,”一名中年内侍,慢步行来,身着锦绣玄衣,面向荀少,微微颔首。
荀少拱手,应道:“少在此!”
中年内侍道:“国君诏,宣公子少,入谒金阙。”
这中年内侍,面白无须,气度斐然。
虽阉人出身,但举手投足,毫无一丝阴柔,反而充斥阳刚气息。
荀少微微躬身,道:“诺!”
这中年内侍,为国君亲从,总理烨庭内务。
在烨庭之中,地位极高,分量极重,深得荀尚观敬重。
如此人物,如此地位,就是一些公子贵女,也断然不敢小觑,这一位的分量。
荀少抬步,踩着玉阶,亦步亦趋,跟着中年内侍,踏入金阙。
…………
金阙之内,两侧各有一排兽炉,摇拽缕缕青烟。一名名玄衣内侍,捧香执扇,低眉垂目,矗立一旁。
一根根金玉柱石,盘鸾坐凤,在缕缕青烟中,若有光华索索。
荀少迈步正中,看向上首,身子低伏,两膝触地:“少,叩见君父!”
上首之位,一位面带威仪,眉目温润的中年人,端坐其上。
荀尚观抚手,轻声道:“起来吧……”
闻言,荀少微微压低身子,道:“诺!”
他缓缓起身,垂首静立,不发一言,谨小慎微的性子,发挥到了极点。
一尊武道大宗师之势,何其可怖!
更何况,荀尚观执掌镇国神兵凤来琴,一身战力之强,在大宗师中也属顶尖之列。
这般人物,就是翻一翻身,都能震死荀少,由不得荀少,不小心谨慎一些。
荀尚观望着荀少许久,似乎颇感失望,叹道:“你能踏入【易筋锻骨】,真的是很出乎寡人意料。”
能踏入【易筋锻骨】者,挨过抽筋拔骨的人,心中都必然有着一股子狠劲。
而以荀少,平日在烨庭中的表现,一直都‘透明’般,丝毫不引人注目。
甚至,就连荀尚观也未曾没想到,这个一直平庸懦弱示人的十三子,今日能踏入武途。
作为一尊触碰到【超凡入圣】之妙的武道大宗师,荀尚观当然不会,去对一介【易筋锻骨】之辈,另眼看待。
毕竟,以荀尚观今时今日之高度,就是一根小拇手指头,都能轻易捏死数十、上百的【易筋锻骨】之辈。
只是,荀氏一脉传承千载,自有规矩厘定,不可逾越。荀尚观纵然是国君,是荀氏之首,也难以干涉。
规矩,就是规矩!
能不凭任何宝药,只靠自身,一步步踏入武境。值得荀氏上下,任何人的重视。
一入武途,再难回头。
荀少道:“少愚钝,唯勤能补拙尔,不敢懈怠,奢望其他。”
荀尚观颔首,道:“勤能补拙……你能有此心、此念,日后少不得,要有你一份前程。”
两人冷冷淡淡,一问一答,彼此之间,不似父子,更似君臣。
这就是公室之家,寻常陌陌温情,是不可能有的。一步不慎,粉身碎骨,倒是常事。
…………
望着荀少背影,荀尚观淡淡一笑,唤了一声:“重杵,”
中年内侍微微弓腰,应声:“君侯,”
他饶有意味,问道:“你看这孩子,品性如何,可能信重?”
重杵浑身一冷,伏身道:“重杵位卑,怎敢过问君侯家事。”
这位君侯,平日里看似一副温文尔雅,和煦平和的模样,但重杵可不敢当真。
能在荀尚观身边,历数十载,且地位毫不动摇,自有他的生存之道。
荀尚观嗤笑,道:“你啊,此间只有就有你我主仆二人,何必拘束?寡人恕你无罪,尽管说来就是,何必吞吞吐吐。”
重杵微微筹措一会儿,这才低声道:“公子少,……韬光养晦之心甚重,”
只此一句,就顶得千言万语。
荀尚观若有所思,微微颔首沉思,呢喃低语:
“上元礼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想必上元礼上,会有许多子弟,不甘寂寞,一跃而起的。”
一边说着,荀尚观眸光开阖,似乎一头神凤,遨游火云之间,隐约有着轻啼,在其中渐隐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