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道:“李师妹,你可是千岛三宝之一,师父师母的掌上明珠,我这个大师姐,对你毫无害处,请勿四处说别人闲话。”
李小欢叹气道:“师姐,你何尝不是师父师母的掌上明珠?就拿方才的事情来说,少坤师弟说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之时,不管你是肯定,还是否定,师父均不会责怪你。这一点以你对师父的了解,不会否认吧。至于是谁在到处说闲话,有一位师妹和你早夕相处,难道你还不了解她?她可是见着这个人就说你知道吗?见道那个人就说你知道吗?难道你心中没有数吗?”
柳青青一愣,这有一位师妹和自己早夕相处,自然说的是杨兰兰了。想到杨兰兰,柳青青顿时脑海中浮现杨兰兰到处宣传的画面感,突然感到一阵幽默,脸角忽然闪现了一丝笑容,心中叹道:我这兰妹确实嘴长,不让她说,她却也藏不住,她就是那样的人,真拿她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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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欢当然察觉了柳青青脸上忽然露出的一丝笑容,看得出来,那是一丝包容的笑容。
李小欢跟着道:“师姐你看,你对杨师妹青眼有加,所以无论杨师妹做什么,你均不会责怪她,反而会包容她,甚至还会觉得她可爱。而小妹无论做什么,均能惹你生气。师姐,你作为大师姐,同样是师妹,你这一碗水可是没有端平啊。”
柳青青哑口无言,半响道:“李师妹,咱们姐妹两已有一年有余没有切磋武艺,趁着这个机会就比试一番。”
李小欢眉头紧锁,大手一挥,道:“不用比试,师姐,就你刚刚奔走的十里路程,当时小妹落后五丈,小妹若要赶上你,用不了半里路程。师姐,不是所有人都跟杨师妹一样,讲你喜欢听的话,至少小妹不是。小妹真诚相待,凡请师姐斟酌。”
说吧,李小欢单手向前伸来,柳青青大惊,连忙出招格挡,不到两个回合,李小欢却已将柳青青手上的令牌夺了过来。
李小欢说道:“佛经中,无上密的秘密便是摒弃糟粕,拥抱美好。师姐,小妹在前面湖畔亭渡口等你。”说罢便一口气飞奔离去。
柳青青心中一惊,心想好快的步伐,望着李小欢远去的背影,当即提起一口真气,奋力赶去。二十里的路程,不出五里,柳青青已经无法看到李小欢的背影,心中大感挫败。
待到柳青青赶到湖畔亭渡口的时候,李小欢已然等候多时,只见李小欢负手而立,而柳青青却气喘吁吁。柳青青剑眉一杨,伸手道:“长幼有序,将令牌拿出来。”
李小欢只得将令牌交还于柳青青,就这样,师姐妹二人乘船往湖心屿赶去,剩下的路程两人也再没有说话。
却说万东吩咐柳李二人传送令牌之后,当即转过头来,对张雍杰道:“这凶和尚铁肩甚是厉害,如若再碰上铁肩,你师兄弟三人切不可莽撞行事,当立即以火流星传讯。”
众人纷纷铭记于心,张雍杰心想近日多有天海妖教教徒前来作乱,又想到师父杨天齐八年前死于黑鬼窟鬼狐狸之手。这些妖啊鬼的,也许有些关联,当下上前问道:“师叔,弟子想请教这天海妖教是什么来头,黑鬼窟,鬼狐狸这两人是不是也是天海妖教的人物?”
万东正准备下山去,听他这样问,便又坐下道:“这天海妖教是咱们千岛派的称呼,北方他们自称天海仙教,相传是大辽皇族拨款建立的。后来几经更替,这妖教的经济命脉一直掌握在北方政权手里,先是大辽,接着便是大金,蒙元,瓦刺。在蒙元时期,本派历代先贤还和妖教结下了血海深仇,血债更是数不清。至于你说的黑鬼窟,是洛阳李家旗下的杀手组织。以最快的杀人方法而成名,从不纠缠,鬼狐狸是谁,那就不知道了,洛阳李家和妖教并无瓜葛。”
张雍杰若有所思,道:“这天海妖教近日多有贼人前来我千岛惹事生非,不知道这妖教还有哪些人物,咱们也好多多防范。先前有青铜道人和黑铁和尚,此刻又冒出一个凶和尚,难不成还有一个善道人?”
万东道:“有没有善道人,并不清楚。不过经历土木堡之战,北京保卫战之后,妖教基本被打残废。现下谁是教主都不得而知,有一位军师名叫绍七,倒有所耳闻。天海妖教教主之下,以军师最为尊贵。”
张雍杰想起那天的那书生,被青铜道人称为绍先生,想必那书生必然是天海妖教的军师绍七了。
万东顿了顿,又道:“杨师兄英年早去,属实万分悲痛,今日本座就代杨师兄给你们一点嘱咐。”
听万东如此说,张雍杰三兄弟正经危坐,仔细听着,而叶飞翔一夜未睡,非常困乏,他不是千岛门人,因此他早就到厢房去睡觉去了。
万东继续道来:“咱们千岛派身在江湖,也不可不对江湖之事知晓一二。眼下江湖,汉人方面有三家四派之说法,为一流的名门大派。分别是洛阳李家,江西胡家,蜀中唐门三大武林世家和少林派,华山派,蜀山派以及湘西血饮派四大门派。北方有天海妖教,虽已没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近年来,东瀛扶桑有服部组织乱我中华,越发猖狂。三家四派咱们四川便占了两家,咱们千岛派与这两家同在四川,所以你们要记住,切不可在外惹事生非,万事不可强出头。”
三人点头称是,纷纷道:“弟子记住了。”
万东继续道:“咱们千岛派,虽然不在三家四派之内,但本派能立足江湖,自然也有本派的道理。本派不屑于去称霸江湖,而是有更高的目标追求。”
三人颇为动容,江湖门派不为称霸江湖,而有更高的目标追求,这更高的目标追求是什么?
万东说到此处,不禁站起身来,三人看见他站起来,也纷纷站起来,等待着万东示下。
万东一脸正气的道:“治世保境安民,乱世匡扶天下。”
张雍杰的情绪是乎被带动起来了,拍手道:“师叔说的好,江山如此秀丽,每当弟子看见有不平之事发生在眼下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心中总是悲痛万分。”
万东满意的点点头,道:“雍杰,你也是身世被隐藏的弟子,这些年来,你可想明白本派为何要隐藏一批弟子的身世?”
张雍杰低头沉吟,当即道:“这是先辈流传下来的规矩,其中必有深意。本派自郑少云将军至今,已历经十八代门主,其中有十三代门主均是不知父辈的弟子,想来是因为这些不知父辈的门人,虽然不知父辈具体是谁,但是却知道父辈必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因此能够做到爱惜百姓。而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却知道门主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子,也能更加拥护本派。这只是弟子的猜想,却不知对与不对了。”
万东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下山去了。叶飞翔贪玩,玩到次日也返回宁城了。
又一连几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柳青青仍然上山练习剑法。唯一的不同便是,张雍杰和叶飞驰也不避开,因为担心铁肩返回寻仇。
这日午饭刚过,兄弟三人练习了一遍剑法,均觉这十数日来,剑法果然有所长进。
突然远处传来老妇人哭泣的声音,兄弟三人四处张望,但见一身穿绸缎的中年妇女从螃蟹湾方向赶来。中年妇女身体微胖,走路精干,看步伐猜想年龄不大,差不多跟师母一般年纪,但她却脸上充满了邹纹,显得苍老许多。
待那中年妇女来到金宝园山上,兄弟三人引进厅堂,上座泡茶。那中年妇女,只是继续的阵阵哭泣。兄弟三人一时茫然,不知如何劝阻,只好等她哭完再说。
等到中年妇女伤心劲儿缓过气,稍稍平静下来之后,张雍杰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娘,何故哭泣?有什么伤心事?”
那中年妇女不停的叹气,说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说着又忍不住哭泣。
张雍杰不停的安慰道:“大娘,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说出来,咱们千岛派的弟子绝不会坐视不理。”
中年妇女又休息了好一阵,方才娓娓道来:“咱们是螃蟹湾的人家,只可惜我生了个孩儿,简直是个混世魔王。上辈子做了坏事,这辈子派来我们家里,专门折磨爹娘的。自从他中了秀才,便经常在保庆城里鬼混,这都二十三了,连个举人也没有考上。考不上也没有关系,那就不考举人吧。家里面也有好些土地,只要勤勤肯肯过日子,还是能够过下去的。但是他非要在外面折腾,每次从保庆府上回来,总是要钱,说是要干一翻大事业。家里不给,便是要死要活的,其实他哪里是去干事业,每次拿钱都去赌坊玩色子,拿去花天酒地了。这几年前前后后,从家里拿了几千两银子了,你说一户百姓家里,一年的口粮也就五六十两,家里都被败光了,他还要折腾。不给便是活不下去,说是借了高利贷,还威胁爹娘,还要打人。今天早上又回来了,非要立即拿走三百两银子,家里哪里还有钱了?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个独子,如今真是天不容我们家啊。”说完便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听这中年妇女说完,张雍杰,周少坤和叶飞驰闻所未闻,当真是肺都气炸了。只见张雍杰一拍桌子喝道:“你们可曾见过这等不孝之子,当真是天下奇谈。”
周少坤附和道:“此等行径,使家庭陷入危殆,必须加以制止。”
叶飞驰沉默片刻问道:“大娘,为何不报官?”
大娘继续道:“这些年,家里苦苦支撑,本来日子还可以过,现如今真的是生不如死。很多次,别说报官了,真恨不得立马跟他同归于尽,但是每次都想着他毕竟中了秀才,一旦报了官,乡里乡外咱们家可就真没有脸面呆下去了,也怕他留下案底,毁了前程。但是这样的日子,我是真得没法过了。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才上得云顶山来,烦请千岛的各位师傅们,想个办法出来,救救咱们家吧。”
张雍杰百感交集,当下道:“大娘,你放心,螃蟹湾和咱们云顶山一箭之遥,咱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既然不报官,就让咱们千岛派的弟子,下山去教训教训他,让他吃点苦头,不再造次。”
大娘道:“要是这孩儿改不过来,我和你大叔真就没法活了。”
张雍杰道:“大娘放心,你把这个特殊人才交予我们千岛,过得一段时日,他定能改邪归正。如若是他自寻短见了,咱们师兄弟三人将待你亲生母亲一样,替你和大叔养老。”
周少坤和叶飞驰当下连连点头,表示认可。当下兄弟三人便跟着大娘极速下山,奔往螃蟹湾,会一会这个特殊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