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冷冷地看着温宪公主,眼神如同满是荆棘的深渊。想到那难产而亡的纯悫,她便越发眼神幽暗。在芸儿看来,没有她从中勾结隆科多的正妻伊氏,谁又能,谁又敢害了自己的女儿。过了些许,只见她缓慢地走过去,讥讽的笑意在嘴唇边游荡。她开口道:“我今生最大的失误,便是小看了你的女儿。她还真是你所出,心思诡诈恶毒,嫉妒心又强。”
德妃一瞥,没有将芸儿的话放在心里。温宪公主却是气的上前一步,怒道:“死到临头,还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
只是她这话还未说完,芸儿一只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而另一只手旋即取下自己头上的发钗,将锋利处紧贴在温宪公主的喉咙处。这过程紧紧是在一瞬间完成,在众人毫无防备的缝隙,只能由着芸儿将温宪公主挟持。
德妃惊呼:“你……你要干什么?”
芸儿带着温宪渐渐后退,而她身后的一众人也渐渐后退,眼神皆是绝不屈服的样子。温宪被拖拉的面容失色,眼睛不断斜视,一副惊恐的模样。
“你……你要干什么?我是公主,我是皇上的女儿,你如果杀了我,如果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芸儿警觉地瞪向她,道:“为什么你只说我活不了,而不说你皇阿玛绝饶恕不了我?你们要弑君夺位对不对?你们要杀了皇上对不对?”
温宪公主临近生死,便也不遮掩了。她颤声道:“为……为何不能?不……不是我杀,我……我一个女子能做什么?”
德妃听此,压低声音制止道:“温宪,你住口!那事情跟咱们无干,你说了这话,你以为你能脱罪么?”她又抬眼看向芸儿,恨道,“佟贵妃,你放了她,我们还好商量,或者我可以留你两个儿子一命,不然我要让你两个儿子碎尸万段。”
芸儿冷冷一笑:“我和皇上的儿子,岂会那么容易让你杀死,那这些年的苦心栽培真是白费了。至于弑君,德妃我可要劝你一句,你素来以脸皮厚著称,觉得凡事只要抵赖就能活命。可你别忘了,弑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到时候即便你们成功了,皇上有那么多儿子,难免不会再起来推翻你们,到时候你以为你们会有好下场么?若是不成功,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
德妃本就不想弑君,可是惠妃和太后执意如此,她若不跟着一起做,永和宫的大门她也不会出来。只是现如今,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她也是栽过跟头的人,未免事情有变,她自是有两个准备的。
德妃道:“佟贵妃,你就别替我担心了,赶紧放了温宪,否则你们谁都别想活。”说完,德妃喊道:“来人那!!”
如此一声令下,不想,十多名持刀的侍卫便冲了进来。德妃得意道:“你的十三阿哥不详,他的领侍卫大臣也做不得了,如今的领侍卫大臣是太后提拔上来的,所有宫内的侍卫尽归太后统领。而九门提督,那隆科多的正妻伊氏偷走了隆科多的令牌,如今也皆归大阿哥统领。至于内大臣,哼,梁九功落败了,自然也是我们的人接替。所以佟贵妃,我还是要劝你,不要再做垂死的挣扎了!”
芸儿听后,心里一震。她不免问道:“你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
德妃眼睛紧张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只是为了能叫芸儿死心,她便挺起肩膀,带着必胜的气势道:“从你将你的纯悫公主嫁给吴尔衮开始,这无疑带给了……”她想说温宪,但想到温宪此刻在芸儿手里,为了不惹怒芸儿,便道,“太后为此很是生气,而惠妃和大阿哥又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至于我……还有温宪,我们不过是他们底下的一颗棋子。”
芸儿手一刻也没有松缓,只紧紧地握着那钗,眼睛瞪道:“恐怕不是吧!自从纯悫成了婚,温宪便急着嫁入佟府,我想你们是想搅乱我的后方,好以此削弱我在后宫的势力。温宪又知那伊氏和我有仇,便与她勾结,我的纯悫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德妃听了这话,吓得脸色刷白。她猛地吞咽一口,后极力否认道:“你不要妄下断言了,有仇便去找太后和惠妃,和我们母女没有关系,我们也是为了自保。”
芸儿发出一震讥讽的大笑。“你们只是自保么?”说着她垂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温宪公主,她真是恨不能刺向她的喉咙,“德妃,若不是温宪从中说和,你又怎会与太后关系和缓。以太后的性格,你若不装疯卖傻,早就身首异处了。你是拿了我的纯悫作为献给她的见面礼,桩桩件件都是因为你们母女而起。你们将人安插在太子身边,怂恿太子肆意行事;你们挑拨皇上与梁九功之间多年的主仆关系,使得连梁九功也被拉下了马;你们更毒害我的胤祥,还买通钦天监,令皇上觉得他不详!我只后悔那些年年年住在畅春园,忽视了你们这些有狼子野心的人,如今当真是后知后觉,悔恨不已!”
温宪随着芸儿不断的激动,越发惶恐。她叫道:“和我无关啊,都是……是我额娘指使我的,真的和我无关啊!你放了我,放了我吧。佟娘娘……”
德妃见果真是自己的女儿,竟然为了自保,将脏水泼到她亲额娘身上。只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如此德妃便道:“她说的没错,都是我的主意,她也不过是听我的。你要挟持便挟持我,把她放了。”
“哼,放了她……”说着,芸儿冷冷一笑,垂面看了看温宪的脸,随即面露凶恶之态。只见她紧紧咬着牙,突地将那钗深深地刺到那温宪公主的喉咙之中,顿时,血四溅,直喷射到温宪和芸儿的下巴上。随即芸儿将手松开,那温宪公主便倒地抽搐,手哆嗦地徘徊在喉咙周围,眼睛瞪的和死了的鱼儿一样。
德妃见此,哭喊道:“温宪!!!”
芸儿用珍珠递过来的绢帕擦了擦自己下巴上的血,很快,她又大喊了一声:“来人啊!”这般后,突地从房上下来二十几名身着侍卫、太监,甚至还有宫女衣服的人跳下来。只见他们面露麻木不仁的凶光,刀剑锋利,出手狠绝,很快便将一众侍卫,还包括芸儿身后的其中几个人,皆杀死!这当中也包括赵柳,芸儿身后的两个人便是他杀死的。
芸儿瞥了瞥自己身后的两个死尸,冷冷道:“如此不忠之人,死有余辜!”
珍珠瞪向那两个人,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的尸体,道:“不枉咱们和他们演了许久的戏。”
德妃见此,顾不上跑到温宪身边,直接吓得瞠目结舌。而她身边的宫人更是吓得瑟缩不已,直接跪地道:“贵妃娘娘饶命,饶命啊!”
德妃看了看死去的温宪,又看了看那些被杀的侍卫,竟因惊吓过度而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芸儿见此,一副威慑之态走到众多死尸中间,表情冷静却又带着丝丝惋惜道:“你的温宪是为我的纯悫偿命的,我早该杀了她,将她留到今日不过是为了揪出一些人来。有些时候,人人往往会被高床暖枕冲昏了头脑,忘记血腥荆棘。是我那女儿难产时的悲惨叫声唤醒了我,让我知道,我是该绸缪了。所以,我不再去畅春园居住,我留了下来。其实你们大可以活到寿终正寝的,只是你们一次次地自不量力,一次次地要来招惹我……”
芸儿说着,猛地转过头:“不过你们永远不知道,我是头饿狼,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羊!”
德妃惊惧地眼泪直流,颤声道:“你……你早就知道了?那么皇上他……”
芸儿带着笑意道:“德妃,你真以为皇上会弃了我么?告诉你,什么是妻,便是夫妻一心,凡事都一起绸缪。”这话说着,芸儿想到皇上的安危,“你们若真是伤害到皇上,温宪就是你们的下场!不过你放心,为了胤禛我会留你一条命。只是我的手段你知道,别再让我用生不如死来对付你。”
德妃听后一阵惊恐涌上心头,为此她身子再次塌陷,狂跳不止。
随即芸儿吩咐道:“赵柳……”
如此赵柳上前,对着一众血滴子道:“你们听令……”
众人齐齐下拜。
赵柳扬声吩咐道:“你们当中的一部分人要将宫内的,与贵妃娘娘交好的娘娘及她们所出的孩子送至慈宁宫,留下保护她们。”
“是!”
德妃不免问道:“他们是?”
芸儿眼睛一转:“他们是……皇上留给我的人。”
这时候,外头有个小太监来报:“娘娘,外头有对人马来了!娘娘还是先躲起来吧。”
芸儿听后,瞥见德妃慢慢爬过去抱起自己死去的女儿,便吩咐道:“将德妃……和她的温宪关进柴房。”说着,她抬起手。
赵柳见此,道:“娘娘,何必您亲自动手?有奴才们在。”
芸儿眼睛却带着杀气道:“这把刀我早就该拿起来了,否则,怎么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如此,赵柳便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将其放在芸儿手里。芸儿走了几步,吩咐道:“珍珠翡翠带着宫女太监留下,都是些不会功夫的,别跟过来了。”这话说完,芸儿大步向前。而就在这时,蜂拥而来的侍卫闯了进来。
芸儿丝毫没有畏惧,上前几步,连眼睛都没有眨,双手握着刀柄,将刀刃割在那造反侍卫的喉咙上……
“娘娘……娘娘她……”翡翠身后的宫女,手挡在嘴前,惊呼。德妃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珍珠瞥了旁边的宫女一眼,道:“你知道什么,从前咱们娘娘可是江宁一霸,别说杀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