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好不容易等到玄烨去和大臣商议国事,便借机身边带着珍珠和翡翠,还有李柔,悄声地打算到外头去,借着置办东西的理由出去逛一逛,偷偷和祥叔会会面。
李柔知道皇上不愿芸儿出去,但又顾忌芸儿是皇妃,知道日后曹府若能安稳过日子,自己能过安稳过日子,便要与她交好,也盼她安好;且芸儿毕竟也成全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若非如此,以子清的态度,自己倒真成为笑话了。所以,基于种种,李柔对芸儿内心里和善了许多。
李柔有些担心道:“芸儿,皇上他不愿你出去,你就别出去了。成亲用的东西,咱们还是让管家和赵柳他们去办吧,你就安稳的养胎吧。”
芸儿听后不乐呵道:“可算了吧,再不出去我都要身上长疮了。这帮挨千刀的,一个个的,跟看贼是的,再不出去我就要疯了。”
珍珠担心道:“小姐啊,上次皇上没有把我杀了,已经是万幸了。这次你又带我出去,怕我们真活不成了。”
眼看着要到大门前的院子,芸儿停下脚步,回头不悦道:“谁让你跟着出来的?谁让你跟着出来的?不是你们自己么?告诉你们啊,若再废话,把你们都嫁给梁九功!”
这般听来,珍珠和翡翠立时都止住了嘴。
李柔却觉得她越发好笑,这哪像宫里头的人,这若是回到皇宫里,那宫里还不得被她搞的翻了天。
快到了门口,芸儿神色佯装随意一些,径直走向那里。守门的人见芸儿要出去,立时伸手拦住道:“主子,您还是回去吧,您这一天得有个几次在这门口徘徊,佟侍卫早就知道您什么意思,特意交代万万不能让您出去。还请您见谅。”说完,那看守的鞠了一躬。
芸儿暂且咽下这口气,和睦道:“我说,兄弟,我也是道上混的,所以呢,我向来敬重身上有武功的人。不如,咱们比划比划,你若是赢了,我就回去;我若是赢了,你就放我出去。”
那两名守门的侍卫一听这话,立时吓的跪下了。刚说话的,又哭丧着脸道:“小主这不是成心为难咱们么?”
芸儿佯装不明道:“我如何为难你们了?那既然这样我便是不战而胜。我赢了,这回可以让我出去了。”
李柔看不下去道:“芸儿,你这确是难为他们。你刚说的,若是他们赢了,放你出门;若是你赢了,你便不出门。可芸儿,你怀着皇上的孩子谁敢和你动手,那岂不是命不要了。可不和你动手,你……你便说不战而胜……这……这实在是为难人。”
芸儿向来敬重李柔,如此她便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芸儿转头气愤离开道:“真是倒了霉了,没一天是顺心的,回头我找个绳子扎脖勒死自己算了。”
李柔忙跟过去劝道:“芸儿,别任性了,都是为你好。”
芸儿气道:“为我好就该放我出去……”芸儿正走着,抱怨着,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说话声:“你这一大早就出去了,是干嘛去了?该不会这些个日子,就在这江宁混到个相好的吧?”
芸儿听了这话饶有兴趣,也起了戒备,便转回头看去。她打远处看,见那人三十来岁的样子,面相有些刁滑,一看就不是个老实的。
只见那人笑呵呵道:“这……这听闻江宁的梅花糕很是好吃,这不……一大早嘴馋就去吃去了。”
芸儿一听皱起眉头。
身旁的翡翠道:“小姐,这奴婢早上也命人去给小主买梅花糕了,可打发去的人回来说那卖梅花糕的今日没有出摊啊。莫非,莫非今日生意出奇的好,咱们去晚了?”
珍珠倒是无所谓道:“诶呀,江南卖梅花糕的又不止一家,兴许人家去吃的是别家呢?”
芸儿倒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觉得这人有问题,只是她因为出不去门而心里窝火,且见这人的面相她便觉得不是好人。如此,芸儿走过去,开口道:“来人啊,把这个人给我绑起来,押到柴房!”
以芸儿现在的势头,又是在宫外,没了旁人的压制,便是皇上,也都是依着她,故没人敢不听他的话。只是除了出门这件事除外。这般,那两个侍卫一听,先是互相看了看,后都听了芸儿的吩咐,将其架起了胳膊。
那人见此,立时开口道:“我……我是明珠大人的亲信,你们……你们怎可说抓人就抓人!”
芸儿一听明珠,更有兴致:“明珠啊,那个笑面虎,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听说他的侄女是宫里头的惠妃娘娘,看来我是对他构成威胁了。”
那人一听,立时低下头。但因为怕露出破绽,便旋即抬头堆聚起笑容来:“主子说笑了,咱们明珠大人一向公私分明,不和后宫来往,就是家书也少有,怎会……怎会有那心思呢。”
芸儿一听“家书”二字,便立时想到了什么。她吩咐道:“翡翠。”
翡翠立时会意,朝那人而去,也不避讳男女之别,直接上手摸他的前胸和他衣服的两个袖子。芸儿瞧着这人,越发的慌张便知道这人定是有问题,便断定他身上肯定会有什么令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果然,翡翠从他袖子中搜出一封信来。
芸儿立时道:“拿来给我看看。”
李柔不禁在旁感叹道:“芸儿,你可真是厉害啊,这……这就知道他图谋不轨。”
芸儿一边拆信,一边道:“图不图谋不轨倒是不知道,谁叫我今天气不顺呢。”说着,芸儿便细看那封信,却因着那信只说:喜悦浙江镇海的兔毛,让其务必带回些,好做衣服用,而感到纳闷。
李柔在旁问道:“可看出什么了?”
芸儿将信递给李柔,李柔看过后道:“这……这宫里头什么没有,为何要大老远的带回去?”说完这话,李柔便后悔。她想着若是后宫之人的争斗,而自己今日说的话若传到后宫之人耳中,比如惠妃娘娘的耳中,那么日后恐会给自己带来灾祸。如此,李柔又转换口气道:“但想来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宫里头虽是什么都有,却奈何人多,伸手要的也多。若是有好的,也总要先可着太后,贵妃,对了还有老祖宗。所以啊,这也正常。”
那人听了,立时应声道:“是啊,是啊,咱们惠妃主子就是这个意思。”
芸儿经商多年,见惯了刁钻耍滑的人,她是认定了这人有问题,也不听旁人的,只吩咐道:“把他给我带进柴房,我要严加审讯。还有,皇上在商议国事,就不要打扰他还有明珠了。”
那两人互相看了看,还是听了芸儿的话,将那人押着朝柴房而去。那人却开口叫喊了起来,芸儿怕惊动了旁人,便让人将其嘴堵上。不想这一幕被隆科多看到,隆科多以为芸儿又在胡闹,便立时赶了过去。
芸儿见是隆科多来了,也没当回事,但想着他毕竟是御前的人,便将那信直接给他,并在旁道:“我说佟大人,你这差事是怎么当的?这据说皇上前后两次在江南遇害,可那行刺的人怎就知道皇上的行踪?我看定是有内应。现在我见这人鬼鬼匆匆,说是什么一大早出去吃梅花糕了,可刚巧我也爱那口,大早命人去买了,可我派去的人回来却说那卖梅花糕的铺子压根没有出摊。那么现下,你是信我啊还是信他?”
隆科多一听,又见这信上写的这般含糊,很像是里头有文章,便立时觉得自己失职。如此,他惭愧道:“是微臣鉴查不当,在此谢过主子明察秋毫。”
芸儿傲慢道:“既然这样,就不要拦阻我审问。”……“走吧,咱们去柴房。”
隆科多觉得不妥,举手道:“慢着!”
芸儿恼怒道:“怎么?你想拦我?”
隆科多礼笑道:“微臣怎么敢拦着主子,只是微臣想不如将这事交给微臣,毕竟主子您身怀有孕,还是不要劳碌了。”
芸儿直接道:“不必了,正好我闲得无聊,再说了,审讯人的事情你还未必如我,毕竟我的手段,肯定要比你多。”
隆科多到江宁这些日子对芸儿也略有所闻,只是他怎么也不敢想象,从前的澜乔竟成了这般样子。
芸儿不耐烦道:“行了,别啰嗦了,赶紧走!”
隆科多见芸儿执意,便对那两个看门的人道:“那么就由我带他去,你们还去守着大门。”
“是。”
如此,隆科多亲自押着那人和芸儿几人来到柴房。
“珍珠翡翠,在外头守着,我审讯可不喜欢被打扰。”
“是,小姐。”
令隆科多和李柔没有想到的是,珍珠,翡翠刚一出去,门刚关上,芸儿便上前伸手揪住那人的衣襟,随后便是一拳接着一拳的打过去,直打的那人右边的脸血肉模糊,眼睛睁不开。
李柔和隆科多着实被惊的目瞪口呆,一动不动。门口的珍珠和翡翠倒是不觉得惊讶,她们早就想到会是这样。
待隆科多缓过神来,又使劲吞咽一口唾沫,才过去说道:“你……你这……”他看向芸儿的手,“你的手?”
芸儿不在乎道:“是他的血,又不是我的。”
隆科多从前听说过,说芸儿现在如恶霸一般,任谁也不敢招惹她。可如今见了她的手段,便觉得整个人都懵住了,被震慑住了。这哪是女子啊,这分明……分明比男人还凶狠啊!就是自己审讯人,也要先是好言相劝,从来不是这个开场啊!
芸儿丝毫没有注意隆科多的反映和态度,她也不在乎,她只拿出绢帕擦了擦手中的血,随后扔到那被打瘫的人面前,那人立时吓得激灵一下。随后,芸儿问道:“说吧,你这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