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听后,脸气的青到发紫,怒道:“大胆宜嫔!!朕居然没有想到,你竟是这等作恶多端的人!这次的事情,加上太子被毒害,还有诬陷章氏与曹子清有私,桩桩件件看来你都是冲着章氏而去的!你这个阴险悍妒的女人,做事竟这般阴谋算计,朕的后宫岂容你这样的人存留!!当真是朕有眼无珠,竟被你给蒙蔽了!!!”玄烨说到最后,用手指向宜嫔,眼神的肃杀之气溢于言表。
宜嫔见此,即刻惶恐不已。她情急下,用手指向太后,又想到此刻万不能将太后的事情说出去,否则自己就真是死路一条了。可现下,她便也没有人可攀诬了。如此,她便一脸委屈道:“皇上!臣妾并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啊!必是那宫女怀恨臣妾有苛待的地方,才会蓄意报复,故意陷害臣妾的啊,皇上!”
玄烨拍案后,又再次指向宜嫔,吼道:“你还敢狡辩!!!”
宜嫔从未见玄烨如此震怒,立时吓得止住了哭声。可她知事关章氏,皇上定不会绕过自己,恐怕今日想要脱身是难了。可她却也不是认命的人,便强提起胆子,哭诉道:“皇上,臣妾……臣妾是诬陷了博尔济吉特氏……可是皇上,臣妾也是迫不得已啊!这博尔济吉特氏成日地羞辱臣妾,臣妾和她同住一宫,人微言轻,就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奴才都可以给臣妾脸子看,臣妾如何不恨她啊!
臣妾为了讨好她,便常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些她喜欢听的话迎合于她,为的也是少些被辱骂啊……而那佟贵妃,又何尝不是将臣妾当做一条狗。狗若没有作用,不能替主子分忧,臣妾又哪里有好日过啊!臣妾……臣妾原以为,能够陪伴在皇上身边,时不时地看到皇上,哪怕受再多的屈辱也是值得的。可是……可是事情常常不是臣妾所愿的,臣妾哪知道臣妾被逼无奈的一句话,便被人用来加以利用来害人那!
太子被害一事,事关储君,若不是佟贵妃动手,论这宫里谁能有这胆子啊!唯有铃兰花是臣妾告知的,但臣妾说的时候并不知道佟贵妃要以此加害太子,来陷害章氏啊!若臣妾真有害人之心,又怎会联合那秋儿证明章氏清白呢?
还有诬陷与曹侍卫私通,那是佟贵妃和安嫔嫉妒皇上宠幸章氏,可臣妾当时也没有推波助澜。臣妾还劝她们,说皇上忧国忧民,就不要给皇上添堵了。可她们一个个的却说,有章氏在一日,她们便过不安生,必要将其除去。
至于今日的巫蛊之术,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啊!臣妾敢发毒誓,臣妾若行了巫蛊之术,臣妾便……便容貌尽毁,臣妾还敢以郭络罗氏一族起誓,若是臣妾真的做了这事,臣妾全族无后而终。”
澜乔听了宜嫔这番长篇大论后,不禁冷笑。果然是郭络罗氏,这般的能言善辩,将主要责任都推给了佟贵妃她们,而自己却只是卑微可怜,被逼无奈的可怜女人。且她那毒誓发的,只敢说巫蛊不是她做的,前面的事倒是不敢起誓了。
太后倒是也不想皇上一怒之下杀了宜嫔,毕竟宜嫔那个心腹她还不知道是谁,如此她便止住了,没有添油加醋,可也不愿意替她说话,便沉默不语。
皇后听后,试探着玄烨的意思道:“皇上,事情毕竟牵扯到佟贵妃,自然也不能听宜嫔的一面之词,不如皇上召来佟贵妃……”
玄烨听后,道:“皇后说的有理。”他又吩咐道:“梁九功,宣佟贵妃!”
梁九功听后,即刻命人去宣。而身处在殿外的隆科多听见,立时心惊胆战,不禁为自己的姐姐和整个佟家捏了把汗。
差不多过了两刻钟的功夫,佟贵妃人才到。只是众人一瞧见她,便觉得她似变了个人似的。当真面容枯瘦,毫无光彩。且从前总是习惯以怭怭之态示人的她,如今竟便成一副哀恸惹人怜的样子。
澜乔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竟渐渐地心里酸涩起来。澜乔问自己,对佟贵妃的复仇手段是不是过了?可当她看向宜嫔,看向太后,便想,若不是自己直中佟贵妃的心口窝,这佟贵妃也必然会和宜嫔一副嘴脸,都是打死不认账的!总之,坏事她们是做尽了,如今所承受的,都是她们应得的!
通贵人倒是心里十分舒坦,差点没笑出声来,只觉得大快人心。
而玄烨眼看着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妹妹,从从前的活泼灵动,变成现在一副憔悴怅惘的模样朝自己走来,顿时心疼不已。事实上有多少次,玄烨因着佟贵妃的所作所为,真是恨不得想杀了她。可偏她又是自己的妹妹,是陪伴在自己身边,又是自己去爱护的妹妹。所以每当玄烨因此而矛盾的时候,他心里的亲情感都会占上峰,令其不得不宽容。
只见佟贵妃跪地,垂面道:“臣妾参见皇上。”
太后瞧着佟贵妃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可竟没有向自己行礼,顿时心里窝火。她开口道:“佟贵妃,这宜嫔说太子被毒害,还有构陷章氏与曹子清有染,还有什么来着……做的孽太多,这都记不得了。不知你听了这些有什么想说的啊?”
佟贵妃听后,脸上平静如水。许久,她抬脸看向玄烨,只是羞辱感令其很快将头低下,不敢看向玄烨。她想到从前的种种,想到自己硬是要成为皇上的妃子,哪怕自己的阿玛和姑母一再地劝她,一入宫门深似海,可她却也不听,就是一味地想要嫁给玄烨,甚至还想成为皇后。可如今自己才知道,皇上只是当自己是妹妹,而自己的每次侍寝又都会给玄烨带来极大的痛苦。不仅如此,她一直在做伤害玄烨事情,从太子到章氏,她甚至还希望每个有孕的嫔妃都能小产……
想到这,佟贵妃痛悔不已,不禁流下泪来。终她开口道:“皇上,臣妾……有罪!臣妾从小被宠着,惯着,以为……”佟贵妃哽咽的有些说不出话,顿了顿又吞咽后才道,“以为只要是臣妾想要的,就都该是臣妾的。臣妾想……想霸占皇上,臣妾悍妒,臣妾不择手段,臣妾罪有应得,活该活成这副样子……”
玄烨惊异地看着佟贵妃,胸口似有块石头躲着。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多日不见的表妹,如今竟似变了一个人。她是良心发现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都说澜乔出了永和宫第一个见的是她,难道是澜乔对她做了什么?可澜乔能对她做些什么呢?无非是倾述自己的丧子之痛。这般看来,倒或许是她良心发现了。
只是这佟贵妃毕竟是自己的妹妹,玄烨瞧她都已经是这副样子,又怎么忍心再严惩她。毕竟从小,他也是极其宠着她的,当真是拿她当做亲妹妹,只要自己能做的,都会尽量满足她,自然,这也是自己额娘临死时的托付……
就在玄烨为着佟贵妃而心里动容时,澜乔见佟贵妃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未免宜嫔就此逃脱便起身走到中间跪地道:“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佟贵妃听到澜乔的声音,即刻恐慌的心似被揪住一样,她生怕自己的事情被澜乔说出来。
玄烨带着愧意柔声道:“有什么想说的,你便说吧。”
澜乔开口道:“谢皇上。皇上,臣妾以为,这佟贵妃倒是真心悔过,并没有将过错推给别人身上,臣妾听着倒也愿意原谅她对臣妾所做的了。只是对比一看,这宜嫔并无一句悔恨的话,通通将错处推给别人,由此看来,这宜嫔不仅没有悔改之心,心里必定还揣着怨恨之意。”
博尔济吉特氏听后,也道:“是啊,皇上,臣妾和佟贵妃一样,都对自己从前所作所为痛悔不已,可这宜嫔怨怼佟贵妃,怨怼臣妾,兴许她心里还怨怼皇上呢。”
皇上听了,定睛在宜嫔身上,许久开口道:“朕的后宫,出身显赫的有不少,朕一向觉得,不论出身如何,才学如何,总要品性端正才好!就如你,宜嫔,搬弄是非,诡计多端,事发也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将责任全都推给旁人,朕的身边岂能容你这样的人!”最后这句话玄烨的口气十分的严厉,顿时震慑到在场的每一个人。
宜嫔听后,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她立时挺起身子,哭泣道:“皇上,臣妾有错,臣妾有错啊!臣妾……臣妾……”宜嫔说着,一口急气似堵在胸口,纵是使劲窜到喉咙,可到底是没有将这口气呼出来,便倏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太后见此,以为她是装的,便皱了皱眉头,白了她一眼。
皇后倒是急的起身,她看向玄烨见其也似有几分担心,便吩咐人道:“霁月,宣太医。”
玄烨也并没有叫人将宜嫔抬到床上,他觉得像宜嫔这样的人,躺在坤宁宫的床上,实在是玷污了床榻。可虽是如此,他瞧着宜嫔脸色惨白,也是不忍。
很快,岁数较年轻的孙太医前来。他向皇上等人行礼后,跪地为宜嫔诊脉。过了些许,皇后瞧着孙太医脸有喜色,便猜想可能是宜嫔有喜。皇后一向心软,她生怕玄烨会为此杀了宜嫔,故现下她倒是心里有了期许。
果然,孙太医诊脉后,起身拱手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宜嫔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有孕?澜乔听后惊的瞠目结舌。其他人也皆是如此。
太后直言道:“该不会是有误吧?”
孙太医道:“太后若是不信微臣医术,可再宣其他太医。”太后听后,脸色难看极了。
而玄烨,则是脑袋有些空白,但很快他晃过神来,眨了眨眼睛,伸手吩咐道:“梁九功……”玄烨又沉重地闭了下眼睛,接着说道,“快,命人将宜嫔……不,宜答应送回翊坤宫。”他顿了顿又道,“博尔济吉特氏即日起封为宣贵人,就和惠嫔同住延禧宫吧。至于佟贵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念你身子虚弱,就暂且先回宫养着吧。”说完,玄烨带些愧疚之意地看向澜乔,他是觉得这样的处置,会令澜乔感到不公,怕其心中不悦。
不想澜乔却朝玄烨颔首一笑,玄烨见此立时心里感激……玄烨想到澜乔此时还只是庶妃,着实委屈了她,便开口道:“朕原本属意章氏为妃位……”他瞥了眼太后,道,“眼下朕已经知道,章氏自成为朕的妃子以来,着实受了不少的委屈。故,朕有意封章氏为敏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