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东暖阁的床上,澜乔依偎在玄烨的胸膛上。
玄烨手轻柔摩挲着澜乔滑嫩的肩头,闭眼道:“澜乔,朕下月初南苑行围,你随朕一起,朕想日日都见到你。”
澜乔一听,眼睛顿时睁开,散发着光芒。她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就是玄烨离宫的机会,这般她便可对安嫔下手!如此,她便思衬道:“江沙横猎骑,山火绕行围;臣妾甚是喜欢。只是……臣妾经过上次的小产,身子仍是亏弱,怕是猛兽猎捕不到,倒是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
玄烨一听,猛地睁开眼睛,头微微抬起,垂向澜乔道:“怎么?身子还没有恢复好么?这些个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如此不中用!”
澜乔手轻抚在玄烨的胸膛,待玄烨将头落下,澜乔又轻声劝道:“皇上,您别动不动就发脾气。臣妾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力弱些,经不起颠簸和骑射。皇上不必迁怒太医,也怪臣妾,过去一年总是闷在屋里的,精气神都没了。这不,自打出了永和宫以来,倒是身子日渐恢复,估计下次皇上若是要南苑行围,臣妾就可以跟着去了。就怕皇上到时候不愿意带臣妾。”
玄烨听后,缓缓一笑,拱起身子,对着澜乔的脸,一边轻抚澜乔的脸颊,一边柔声道:“朕怎会不带你去,朕真想日日将你揣在身上。澜乔,你不知道,你封闭自己的那段日子,朕觉得暗无天日,还好你从阴霾中走了出来,不然朕形如枯骨。”
澜乔因为自己对玄烨说了谎,心生愧意,如今见玄烨更是这般对自己深情厚意,便更是羞颜以对。但想来,之所以等着玄烨出宫才除去安嫔,还不是怕安嫔做的那些事被玄烨知道,所以,这何尝不是对玄烨的一种保护。如此想来,澜乔倒是心里坦然了许多。
澜乔看向玄烨菱角分明的脸庞,感受着他的气息,红着脸道:“皇上,你对臣妾真好,臣妾无以为报。”
玄烨带着绵意道:“傻瓜,谁叫你报了。”说完,他眼神炽热地凝视着澜乔,倏地将双唇覆盖过去,与之缠绕。
亲吻片刻,玄烨额头抵着澜乔的下巴,喘着粗气,道:“澜乔,给朕生个孩子吧?朕想和你有个孩子,想的都快疯了。”说完,玄烨看向澜乔,眸光热切。
澜乔却怅惘道:“臣妾也不知还能不能再怀上皇上的孩子?臣妾好怕不会再有孩子。”
玄烨脸贴过去,弱怪道:“别胡说,太医说了,你的身子只要好好调理,定会没事的,孩子咱们一定会再有的。”他又促狭一笑,“再说朕这么卖力,如何会没有所获……”说完,他热血穿梭,奋勇不断,使得澜乔叫苦不迭,终两人折腾的昏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澜乔倦怠地躺在床上,不愿起来,而玄烨早已到乾清门御门听政去了。芳萃近前道:“小主。”
澜乔带着十足的睡意道:“别吵,我再睡会。”
芳萃见着床上十分凌乱,又有些地方看起来潮湿一片,且玄烨脱下来的明黄寝衣还卷在澜乔盖的被子里,由此,她渐渐地脸红了起来,心里悸动不已。她曾想,若是自己能和皇上同床共枕就是什么也不做也是值得的。
外头的请安声将芳萃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回头见是皇上回来了,她立时垂下了头,好似谁都能看穿她的想法似得,为此娇羞不已。
玄烨并没有瞧向一宫女,而是看着躺在床上的澜乔仍是睡着懒觉,便嘴边扬起一丝笑意。玄烨近前,坐到床上,看着澜乔蜷缩酣睡的样子,忍不住将身子探过去,伸手捏了捏澜乔的鼻子。
澜乔嘟囔道:“诶呀,芳萃,别闹了,让我再睡会。”
芳萃听到澜乔提到自己,便赶过去道:“小主,不是奴婢,是……皇上。”
听此,澜乔睁开慵懒的眼睛,回过头看去,见果然是玄烨,便眼睛半睁着笑了笑,而后道:“皇上你下朝了?”
玄烨笑道:“是啊,这朕都下朝了,你竟还睡着不醒,你是不是都不知道朕是何时离开的?”
澜乔撅嘴道:“皇上还好意思问,臣妾会如此贪睡还不都怪皇上。”
玄烨听此,脸凑过去,在澜乔耳边细语道:“朕那么卖力,竟连个奖赏都没有,还被人责怪。”
澜乔听此,轻推道:“皇上,讨厌……”
芳萃在一旁听着皇上与澜乔打情骂俏,很是亲密的样子,觉得自己似乎无地自容,有些想逃离,又有些想参与,只是她刚又有了想上位的念头,便急忙命令自己赶紧驱散这个想法……
澜乔在东暖阁和玄烨用过早膳后方才离开,不想出门便见到脸色灰暗的隆科多。
隆科多上前行礼道:“小主,微臣隆科多请小主安。”
澜乔未理会,往前走。
隆科多跟了过去道:“小主,微臣有话想要问小主。”
听此,澜乔停下脚步,面无表情道:“不知你有什么话要问我?”
隆科多拱手道:“微臣想问的是,小主究竟对佟贵妃做了什么,令其闭门不见人,连我都拒之门外?”
澜乔早知隆科多定是为了佟贵妃,她却只是笑道:“你觉得我能对她做什么?她可是皇上的妹妹,国舅府的千金,我怎敢对她做了什么。”
隆科多眼神有些凌厉道:“可分明是你去过承乾宫后,我姐姐她才这会般。若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如何会将自己封闭在宫里,成日里不出门也不见人?”
澜乔转面不客气道:“她如何和我有什么干系!隆科多我要奉劝你,在这个宫里,说话做事都要讲究真凭实据。你今日跑来向我兴师问罪,我念在你帮过我,便不与你计较。只是,你若无确凿的证据,便不要来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至于佟贵妃,哼,怕是她坏事做多了,愧见于世人,毕竟我怀胎四月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你和你姐姐,乃至你们佟府上下都知道是谁干的!报应从来只会来迟,不会不来!”说完,澜乔愤愤离开。
隆科多并不甘心,又追了过去,急道:“难不成小主要为了您那未出世的孩子,在后宫大开杀戮么?”
芳萃听过这话紧张地看了看四维,着实怕被人听见。可澜乔却丝毫不惧怕,只正视前方道:“佟侍卫你真是太敢想象了,佟贵妃不还只是避不见人么?”说完,她邪魅地看向隆科多,“如今通贵人已经恢复位份,不要以为你们佟家用钱就可以挡灾,皇上眼里不容沙子,忍一时之屈不代表会一直忍下去,所以我劝你们佟家,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说完,澜乔扬长而去,留下心里五味杂陈的隆科多站在原地,直望着澜乔的背影。
自从那日初见,隆科多多次梦中再见澜乔,不想现实中,第二次的见面竟是自己姐姐要毒死她的场景,为此隆科多怎会不心生愧疚。他想,章氏的蜕变皆是因为自己的姐姐造成的,若是那事情没有发生,她或许就不会成这个样子,这般地心狠起来……
澜乔回到永和宫,刚进门,刘合便在其耳边耳语道:“小主,人我已经带来了。”
澜乔紧张道:“是会开口说话的”
刘合点头道:“回小主,奴才保证他会对小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小主不知,是奴才昨个在宫后苑的河里将他捞上来的。奴才怕惊动储绣宫的人,直等那两个人走后才跳下河里救的人,还好那个人命大!”
澜乔听后,赞许道:“刘合,你做的不错。夜里的河水怕是很凉吧,你记得让太医给你开些驱寒的药,不能着了风寒。”
刘合暗觉欣慰道:“小主,奴才没事,谢小主关心。”
澜乔又问道:“人现在在哪?”
刘合道:“奴才将人放在偏殿了,毕竟耳房是宫女奴才住的地方,人多眼杂,而偏殿奴才是夜里将那个赵德海安置进去的,没人发现。”
澜乔看向偏殿,点头道:“做的不错。”两人说完话,刘合便引领着澜乔进了西偏殿,就是澜乔从前所住的地方,只是澜乔没有让刘合和芳萃跟着进去,自己只身前往。澜乔进去后,赵德鑫正虚弱地躺在床上,见是澜乔进来,他忙起身欲要行礼。
见此,澜乔拦阻道:“行了,你也不用起来了,好生躺着吧。”这话说着的同时,澜乔不免因为见到赵德鑫的模样有些惶惶不安,毕竟赵德海的死和自己有关,而他们二人又长得这般像,简直是一模一样,怎能不叫她想起那个夜里。
赵德鑫便躺下,说话似上不来气道:“奴才……谢小主。”
澜乔走近,心中免不了忐忑不已,却还是鼓足勇气上前,坐在了床旁的凳子上。澜乔开口问道:“你可知道是谁要杀你?”
赵德鑫看着屋顶带着怨气道:“奴才自然知道。”
澜乔又接着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赵德鑫闭上眼睛,弱声道:“那要看小主如何打发奴才了?奴才之所以会躺在这里,小主也是有推波助澜的。只是奴才不怪小主,奴才进宫是逼不得已,他李家欠我赵家的,这一辈子也偿还不了,可奴才知道自己的力薄,故小主不管有什么吩咐,只要最终能放奴才和双亲在一起尽孝,奴才便感激不尽。”
澜乔见这赵德鑫不比他哥哥赵德海奸佞狡猾,而是个通透孝顺明理之人,便愿意事后成全他。澜乔好奇道:“你可知道你哥哥与安嫔的苟且之事”
赵德鑫再次紧闭眼睛,似苦不堪言。终他泣声,手捶着床道:“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澜乔眸光凝聚道:“那这么说你是知道了?”
赵德鑫便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向澜乔陈述了一番,为此澜乔也颇为同情赵德鑫的遭遇。澜乔听后起身道:“你就且先在这里休养吧,只是白日不便进进出出,到了晚上,自会有人给你送吃送喝。”澜乔看了看床旁圆凳上摆放的茶点,便知刘合已经准备妥当。澜乔又道:“至于我需要你做的事情,等你的身子养好了,刘合会来告诉你的。”
说完,澜乔朝门外走去。
出了偏殿,躲在正殿门口的刘合和芳萃便迎了过去。澜乔见他二人,便问道:“安嫔和敬嫔是否一直在服用那安神药。”
刘合回道:“安嫔一直在服用,听闻她每晚要两碗才能安枕。至于敬嫔,现下因着景仁宫闹鬼,她也开始服用。”
听后,澜乔眼神露出一道狠绝之意,道:“那就让她们继续服着,这药可是个好东西啊!”
刘合应道:“奴才遵命,奴才定会命人拿捏药量,不多也不少。”
听后,澜乔轻笑走了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