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您杀的?”苍蝇男忽然冷笑着问道。
“……不不,”真舞小姐摆着手说道,“绝对不是!”
“所以,”苍蝇男顿了顿继续问道,“您只是骗子?”
“对,我是骗子。”真舞小姐蹲在地上说道,“我忏悔,我向所有人忏悔!”
“……忏悔真的有用吗?”赫尔曼博士喃喃说道,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更多了。
他本已十分苍老,但在这一刻仿佛有股看不见的力量瞬间将他的时间拨动了十年。
这是怎么了?难道仅仅因为他拥有一副青空?
“我很抱歉!”真舞小姐说完后埋头痛哭起来。
“赫尔曼博士,”苍蝇男转移了目标,“您似乎非常遗憾啊。”
“是,是的。”行将就木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说道。
“为什么呢?”苍蝇男慢吞吞的问道,“难道您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有这层意思吗?”赫尔曼博士自言自语起来,“大概吧。”
赫尔曼博士的眼神很是空洞,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这我就不明白了,哼哼,”苍蝇男干笑两声继续说道,“您究竟看重的是作品还是作者呢?”
“……当然是作品本身。”
“既然是作品本身您为何会遗憾呢?”苍蝇男再次问道,“难道青空不是一副好作品吗?”?“不。”赫尔曼博士大声说道,“青空绝对是一副出类拔萃的画作。我为自己拥有这样一幅画感到自豪!”
“但您的脸上还是写满了遗憾。”苍蝇男轻声说道。
“……可能是老了吧。”赫尔曼博士说道,“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最容易多愁善感。”
“真的是这样吗?”苍蝇男脸上的笑容再次败坏了,仿佛一只烂掉的苹果。
与此同时,对世界名人几乎一无所知的雷伊再次充当起“十万个为什么”的角色。
“这位赫尔曼博士很有名吗?”雷伊弱弱地问道。
“很有名!”穆雷朗声说道,“在量子力学领域拥有极高的造诣。”
“量子力学?”
“当然,”穆雷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隔行如隔山,我也不是很明白。但这位赫尔曼博士有着统一场论数百年来第二奠基者之称!”
“第二奠基者?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雷伊说道,“奠基者不就是最早的意思吗?既然都是奠基者了还加个第二不是很奇怪吗?”
“您问题真多。”穆雷抱怨道,“又不是我起的。”
“那第一奠基者又是谁呢?”雷伊再次问道。
“爱因斯坦。”穆雷朗声说道。
“哦。”
“明白了?”穆雷很是奇怪,“没有问题了?”
“没有了。”
“这么说您知道爱因斯坦?”穆雷追问道。
“废话。”雷伊大声说道,“当我是白痴啊。虽然我懂得不多,但爱因斯坦的大名还是听过的。不就是发明了电灯泡的那位吗?”
“那是……爱迪生。”穆雷无力的说道。
“哦。”雷伊很是尴尬。
对于爱迪生的认识,雷伊只听说过一句话:爱迪生卖过报纸。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毕竟是好几百年前的“名人”了,对雷伊来说几百年前的“名人”都已退化成了“人名”。
就在聊天进入冷场的时候,惠子小姐忽然自言自语起来。
“是我多想了吗?”
这一刻,惠子小姐眉头紧锁。
“难道,难道这场竞技的规则是……”惠子小姐的声音凌乱了。
“怎么了?”穆雷发现了惠子小姐的异样。
“没,没什么。”惠子小姐理了理并不乱的头发说道,“是我有些神经质了。”
“是吗?”穆雷疑惑地说道。
作为一名魔术师,穆雷先生的观察能力是非常强的。这一刻,直觉告诉他惠子小姐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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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在舞台的中央,苍蝇男突然抛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赫尔曼博士,”苍蝇男笑嘻嘻的说道,“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名字?”
“什么,什么名字?”赫尔曼博士颤颤巍巍的问道。
场上气氛忽然紧张起来。
“阿图尔,”苍蝇男刻意放慢速度,令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鲁宾斯坦。”
“没有!”
几乎是在鲁宾斯坦出口的同一时刻,赫尔曼博士大声否认了。但这怪异的举动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
“哼哼,”苍蝇男笑了,“赫尔曼博士,我还没有说名字,仅仅说了一个姓氏您就急着否认。”
“因为,因为,”赫尔曼博士脸色惨白,他极力否认道,“在我的朋友中没有一个姓阿图尔的,一个都没有!”
“没错。”苍蝇男竟然同意了。
“阿图尔绝不会成为您的朋友,”苍蝇男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阿图尔活着,势必是您最大的敌人!”
“你,你胡说!”
“哈哈哈哈!”苍蝇男笑了,这一次是开怀大笑。
“你,你笑什么?”
“我笑……青空真是一副出类拔萃的画作。”苍蝇男说完后先是指了指蹲在地上哭泣的真舞小姐,然后又依次指向赫尔曼博士、拳击冠军道格拉斯以及那位老弱病残组中的小女孩。
“通过这样一副画竟然将你们这四个骗子联系在一起!”
“你,你说谁是骗子?”道格拉斯立即问道,但他的脸已经涨红了。
就在这时苍蝇男忽然怔住了。然后,他就像被电流击中了一般浑身一阵痉挛!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所有人都看呆了。
“痛苦,太痛苦了。”苍蝇男突然说道,“尽管十分有趣,但我就快承受不住了,必须要立刻结束这件苦差事!”
“痛苦是什么意思?”小女孩站了出来,她瞪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缓缓说道,“苦差事又是什么?”
“这位真舞小姐已经坦白了一切,”苍蝇男没有理会小女孩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她是骗子。”
“然后,”苍蝇男将视线转向了赫尔曼博士,“您也是骗子。”
“胡说!”赫尔曼博士干枯的脖子上青筋暴起。
“痛苦,好痛苦。”苍蝇男一边说一边将双手放在脖子上,好似有双看不见的手正在不住地掐着他的脖子。
“来不及了,就让我长话短说吧。”苍蝇男大声说道,“在这个区域中有八个该死的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他在说什么?”
“好像是有八个该死的人?”
“根据规则本轮竞技是会淘汰八个人,但这个该死又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罪大恶极?”
“罪大恶极?难道本轮是一个找坏人的游戏?”
“难怪竞技规则迟迟都没有出现,原来是让我们自发将这些坏人找出来啊。”
雷伊三人也加入了讨论之中。
“我们?恐怕不是我们。”惠子小姐盯着苍蝇男淡淡的说道,“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哼。”穆雷很是不满,他小声嘀咕道,“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交给这样一个混账东西?”
“没错。”苍蝇男果然窃取了惠子小姐的特殊能力,他将穆雷这句细不可闻的话听的真真切切。
“我是个如假包换的混账东西!”苍蝇男大声宣布道,“但我还是要将那几位该死的人都点出来。”
苍蝇男似乎很痛苦,他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活跃。
“玩大了,玩大了。”他喃喃说道,“时间紧迫,来不及像质问真舞小姐那样进行抽丝剥茧般的盘问了,就让我来挑明一切吧。”
不知道这位苍蝇男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动用了怎样的能力,原本喧嚣的现场竟然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像在等候审判一般沉默。
“那位已经碎成渣的家伙是第一个该死的人,在他的身上背负着三条命案。”苍蝇男大声说道,“他就是三年前闹得满城风雨的那场大港灭门案的元凶,是他自己亲手勒死了自己的老婆和两个不到三岁的孩子。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说过自己拥有一双能够看穿灵魂的眼睛!”
“天呐,竟然是这样?”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议论声。
“我们,我们刚刚竟然和这样的家伙称兄道弟?”纯爷们队伍中的一位喃喃说道。
“简直不是人啊!”格美电器的女ceo很鄙夷的说道。
“真舞小姐,您是第二个该死的人。”苍蝇男继续说道,“您不仅窃取别人的果实还亲手将此人埋葬了。”
“……呜呜。”蹲在地上的浅田真舞还在不住地哭泣,“人,人不是我杀的。”
“就算不是你动的手又有什么区别?”纯爷们中爆发出一阵抗议声。
“就是,简直,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一个义正言辞的声音响起。
“这种人有什么脸活在世上?”又是一个义正言辞的声音。
“去下面向花木义勇先生忏悔吧。”老弱病残组中另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流着泪说道。
“不,不是我杀的……”真舞小姐已经崩溃,她神情木讷,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窃取别人果实的还不止真舞小姐一位,”苍蝇男指着赫尔曼说道,“这位赫尔曼博士也是如此。十五年前,他的助手阿图尔鲁宾斯坦先生向他提出了自己的构想,也就是统一场论的最初模型,结果被这位导师无情的窃取了。从此赫尔曼名扬四海,而鲁宾斯坦却像青烟一般从人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