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您才是时光游戏坊那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资金的来源!”z先生朗声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美树老师笑着说道,“作为赵氏春饼的创始人,钱我是有,但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多。是在你的帮助下我才拥有这么多钱的,所以这些钱即使我的又是你的,也是我们大家的。”
“在我的帮助下?”z先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很可惜,对我来说记忆就像在用竹篮打水。不管填入多少内容,都会慢慢遗失掉,最终不剩下什么。”
“可即使是竹篮打水也并非常言的一场空。”美树老师安慰道,“尽管水没有剩下,但竹篮的四壁却永远保持着一种洁净的状态,这样不也很好吗?倘若过往只有痛苦的回忆呢?那么没有记忆,反而是一件好事。”
“过去,我一直这么认为。所以,我也是这样做的。”z先生轻声说道,“但现在不同,我需要找回自己的记忆。”
“为什么?”
“说不清。”z先生望着冰原的远方说道,“我总觉得最近这段时间身体大不如前了。”
“真的吗?”美树老师关切的问道,“可你从来没有说过!”
“不是我不说,而是以前从来没有过。”
“你认为……自己快要不行了?”
“有这种可能。”z先生笑了,“这就是我想找回记忆的原因。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吧?”
“可你有所顾忌,因为晴儿?”
“对。”z先生很肯定的说道,“美树老师,你应该是所有人中最了解我们两个过往的。晴儿她,她一定和我有些关系吧?”
“这就是最遗憾的地方。”美树老师说道,“虽然我们的关系非常好,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但你对于自己的身世始终讳莫如深。”
“在我们长达十年的过往中,就没有任何一次意外吗?”
“……有。”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呢?”美树老师皱着眉头回忆起来,“七八年前的事了。有一天我们在帝都齐天神树的顶端喝酒,那天我们都喝了很多。当困意来袭,睡眼惺忪之时,我指着齐天神树下面那异常渺小的世界说道:我就喜欢这种一览众山小的地方,所以我建立了世界第三高的建筑春饼大楼。不过,那都是往事了。虽然家族内的人为了找我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翻过来,但我再也不会回去了。因为我爱时光游戏坊,我爱现在的工作,这才是我人生的意义。当我说完后,你很少见的叹息了一声:美树老师,恭喜你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可我人生的意义在哪里呢?”
“简直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z先生轻声说道。
“怎么?我问道,这不也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吗?正是你神乎其神的技术支持,我们才能够打造这样一座不可思议的游戏坊啊。是的,我也热爱这里。你大声说道,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像生命中遗失了什么。是公主吗?我问道。你说什么?你忽然就像触电一般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z先生瞪大了眼睛。
美树老师分明看到在z先生深邃的眼睛中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没错,”美树老师缓缓说道,“当时你就是这样的反应。”
“公主?公主……”
公主两个字就像是一句魔咒令一向冷静的z先生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公主是谁?”z先生大声问道,声音在茫茫冰原中异常清晰。
“很遗憾,我并不清楚。”
“您,您一定要告诉我。”z先生大声说道,“公主就像我心灵中缺失的碎片!”
“请听我说下去吧。”
“……好。”
“你怎么知道的?你大声质问。知道什么,公主吗?我问道。对!你大声说道。在我遇到你的那一天,你在昏迷前口中一直在叨念着公主,公主去哪了,我,我把公主丢了。听完我的话后你竟然将一整瓶烈酒仰天灌了下去,然后陷入了沉默中,久久,久久……直到漫天星辰的时候你总算是开口了。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你是这样说的。嗯,我轻轻点了点头。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是啊,我不惊讶。这几年你所展示出的东西简直让我觉得你无所不能。除了浩瀚到难以置信的知识外,你还有神乎其神的身手。若说你是凡人,这才会令我惊讶。好在你给出了答案,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我猜,你来自未来!不,我来自遥远的过去。你当时是这么说的。”
“遥远的过去吗?”z先生有些遗憾的说道,“即使是这一点,我都想不起来了。”
“过去?过去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物理学知识?我非常吃惊,在迷茫无助的时候,为了更好的探索自己生命的意义,我曾经读过一点点量子力学的入门书籍。但我毕竟是个商人,对于物理学可谓一窍不通,即使是入门的浅显书籍,我看起来也是异常吃力。有一次,我随口问过你一个关于测不准原则的问题,你竟然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你知道吗,你讲述的不仅比我所理解的深的多,甚至比这本书所讲的还要深入。面对我的问题,你深深的感叹道:毕竟我是倾全国之力打造出来的。什么意思?我大声问道。遗憾的是你没有回答。”
“遗憾,太遗憾了。”z先生说道,“如果我当时回答了你,那么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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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美树老师也感叹起来,“但你毕竟没有说。”
“那我做了什么事情吗?”
“接下来的几天内,你将自己泡在了帝都的国家图书馆中。走出来时是一个黄昏,面对着夕阳你对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什么话?”
“人们目前的知识只到这个水平吗?你似乎很失望。然后你说道:看来一切都推倒重来了,否则绝不会是这个层次。这么说,那个世界果真覆灭了。”
“哪个世界?”z先生问道。
“当时我也是这样问的。你望着缓缓下降的夕阳轻声说道:就是那个遥远的故去。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之后你再也没有喝过酒,也没有和我谈过自己的身世。”
“谢谢您,”z先生说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是啊,遥远的过去世界能够拥有凌驾于现代的知识体系,”美树老师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么,只能是那个世界了。”
“那晴儿是怎么来到时光游戏坊的呢?”z先生问道。
“是你带来的。”美树老师说道,“具体细节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有一天我在飞碟中喝酒时,你带了一个仙子般的女孩进来,我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样漂亮的女孩。我果然喝醉了,我喃喃说道。晴儿看着我笑了,美树老师好,我叫萧晴。从此之后,这位萧晴小姐就是我们的同事了,你这样介绍道。好,太好了。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这简直就像做梦一般。欢,欢迎。我甚至语无伦次起来,我竟然给晴儿倒了一杯酒。这,这是欢迎酒。我颤颤巍巍地递了过去,当酒杯离手后我才意识到这样做很不好,哪有用酒来欢迎女孩子的?但晴儿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她落落大方的喝下了这杯酒。西凤酒,晴儿轻声说道,1915。”
“这很不正常。”z先生说道。
“是啊,事情单独来看的话确实不正常,但将所有的事情串联之后一切就正常了。”美树老师说道。
“所以,晴儿就是公主吗?”
“很有可能,”美树老师说道,“你还见过这样的女孩吗?”
“见过。”z先生脱口而出。
“什么?”美树老师瞪大了眼睛。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z先生想了想说道,“难道从那个古老的世界来到这里的人不止我们两个?”
“这款游戏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美树老师忽然问道。
“鸟人市场。”
“也只能是那里了。”美树老师喃喃说道,“看来真相的一部分留在了那里。”
“但没用的。”z先生说道,“我深入的调查了鸟人市场,除了这张游戏外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位传说中的丽丽大小姐怎么样?”美树老师问道。
“她就像一个永恒的传说。”
“此话怎讲?”
“毕竟是200多年前的人了,所有见过她的人应该都死了。”
“她本人呢?”
“没有人知道。”z先生朗声说道,“她并不在鸟人市场中。”
“这么说你去过鸟人市场的禁区了?”
“是的,”z先生点了点头,“我去过丽丽小姐的寝宫,那还真是一趟无比艰难的旅程。机关重重,迷雾重重,以我的身手也差点葬送其中!”
“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寝宫中还残留着丽丽小姐的体香,但人去楼空,除了这张放置在床上的游戏外,我确实一无所获。”
“那就不是一无所获了。”美树老师说道,“也许一切都写在这款游戏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