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然地坐在饭桌前,桌上的饭菜分毫未动,简亦辰不停地看着时钟,心里总是有着不安定的感觉。现在已经晚上9点了,世轩为什么还不回来?竟然连个电话都没有。
正想着时,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简亦辰几乎是立即站起来跑过去接听。
“之勋,是你啊。”
“是我你不开心?”感觉简亦辰的声音略显失望,洛之勋问道。
“没有,-怎么会不开心,我还以为是世轩!”简亦辰换个轻松的口气答道。
“你在等他?”
“是啊,也不知他干什么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简亦辰悠悠答道。
“他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这么担心的。”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老是有不安的感觉。”
“他没有跟你说去了哪里吗?”
“下午听到他接了一个电话,只说出去一下子就回来,可是我一直等到现在。”
"......"沉默了一下,洛之勋说道:“亦辰...我在美国见过世轩。”
“什么?”
“就在你失踪那期间,我在美国见过世轩,他….似乎有事情隐瞒。因为后来发生很多的事,你的心情一直不稳定,所以我没有与你提起这件事。他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你最好与他谈谈!”
听到洛之勋的话,简亦辰呆呆地握住电话,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感觉,也失去了反应。
“……亦辰?”见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洛之勋叫道。但是仍然没有声音,接着他又再次喊道。
“啊?什么?”终于简亦辰回过神问道。
“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你神游到哪里去了?”
悠悠地呼出一口气,简亦辰答道:“哦,没事!”
感觉简亦辰似乎没有什么心情,神思飘渺的样子,洛之勋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用太担心,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与世轩谈话后再告诉我,好吗?”
“嗯”简亦辰随声应道.
“……亦辰,我希望你开心起来。你这种状态我真的很不放心。”
“嗯,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调节好的。”
……
挂上电话后,简亦辰连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看了一下电视,觉得索然无味,然后又把它给关掉了。突然间,她觉得这个屋子好空,也好静……好想念爸爸….好想与他说说话。
“以后你们姐弟俩就相依为命了,你们一定要相互照顾,相互关心….”简父信中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
想着,等着,简亦辰不知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凌晨时分,她听到了开门声和屋里的声响,才睁开眼睛。
看到熟悉的身影,简亦辰皱皱眉头,担扰地说道:“世轩,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到底干什么去了?”
简世轩很累的样子,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和衣躺下。于是简亦辰跟着他走进去,从这几日她回到家以来,他一直都很沉默,简亦辰以为是爸爸去逝他心情难过不愿意说话,所以也就随他了。但是现在,她感觉除此之外,他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坐在他的床边,简亦辰再次轻声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不回来,也不给个电话告诉我,我等了你一整个晚上。”
简世轩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他才答道:“以后你都不要等我,也不用管我,我做什么是我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简亦辰又气恼又难过地说道。“如果连我都不管你,我不知道还有谁会关心你,你这么说我真的很伤心。”
“你的心根本不在这个家了,你现在想管也太迟了!”
“你明明知道你和爸爸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太迟了!”
“未必吧!你的心不是已经系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了吗,家里的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责怪我吗?”简亦辰伤心地看着他,心里千般不是滋味。
“世轩,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说话的。我再爱之勋,也根本不会影响或减少我对家人的关心和爱,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啊,这个事实世界不存在了也永远无法改变。我对他的爱与对家人的爱根本就没有冲突。而且,难道你不希望我快乐吗?就算今天不是之勋,日后也总会有我喜欢的男人吧.”
“我不喜欢他!为什么一定要有别的男人不可,即使有也不要是他!姐,你不要再与他在一起了好不好?”
简亦辰诧异地看着他,无力地说道。“为什么无缘无故地你这么不喜欢他?你让我不与他在一起总有个理由吧。难道就因为你随便的一句话,我们就要分开吗?而且又不是说分就分开这么容易的事。”
“哼!”简世轩突然间很不高兴地坐起来:“说到底就是你非与他在一起不可!”
“世轩!你到底讲不讲理?我不是不重视你说的话,而是你现在说的话完全没有逻辑可言,没有道理可讲,也完全不考虑我的立场和感受。”
“既然这样,那么你也不要管我到底做什么。你要与他在一起,以后我也不想再回到这个家。”简世轩说完做势又要走出去的样子。
“世轩!”简亦辰大声叫道,脸色沉痛地望着他:“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一定要让我这么难过你才高兴吗?爸不在了,我已经够伤心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你到底还在不在乎我这个姐姐?我过得好不好你也不管了吗?你这样子,我的心好痛,我难过得快要停止了呼吸一样,你知不知道?我心目中的弟弟从来不是这样的!”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的泪水又不自禁地溢出眼框.
听到她的话,简世轩的背影僵立在门口,但没有回过头。于是简亦辰换了个口气,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道:“世轩,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什么时候我们之间有了这么大的隔阂,你有事也不再告诉我。之勋说一个多月之前看见你出现在美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世轩表情阴郁:“他还说了什么?”
“不管他说了什么,难道我们就不可以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谈谈吗?我们不是向来无所不谈的吗?”简亦辰走到他的面前,用难过又恳求的眼神看着他:“世轩,失去了爸爸,我的心如同挖空了一半,我不要你再出任何事!爸有知也一定不希望我们这样。”
“太迟了!”简世轩突然对她吼道,然后他打开家门跑了出去。
“世轩!”简亦辰喊道,跟着跑了出去,但是简世轩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门外!她靠在门边,眼神瞪着某个焦点,久久地站着动也不动,全身充斥着无力感……
......
接下来的两三日以来,简世轩竟然真的没有再回来家里.
简亦辰来到昔日的中学,走进教师住的大楼,敲开一间房间的门.
"吴老师,您好!"看到打开门来的人,简亦辰有礼地喊了一声.
"啊!亦辰?是你!好久都不见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进来坐!"先是讶异于看到门外的人,然后吴中立热情地说到.
简亦辰抿起嘴角微露笑容,对他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哎!简老师去世,我们全校师生都很难过,他可是公认的一位好老师,再顽皮的学生对他也是敬重有加!"吴中立一边倒着茶水一边叹着气说道:"真是可惜!"
"生命难于掌握,也脆弱得不堪一击,生死由命没有办法!"简亦辰悠悠呼出一口气.
接着俩人寒掺了好一会,简亦辰才说道:"吴老师,有一件事我想向您了解一下.有关我的弟弟简世轩,我知道,您是他的班主任,我想知道这个学期以来他的表现和成绩怎样?"
吴中立沉吟了一下才摇摇头说到:"世轩向来是个很好的学生,成绩也很好,老师们对他的期望也很大。不过,这个学期以来,不仅成绩下降,时常不上课,行为性情也大变,不知是什么原因?我找他谈过几次话,他什么都不说.也告诉了你的爸爸,我看见他与世轩争吵过几次,你爸爸有一次还因为他的事气得晕了过去!"
听到吴中立的话,简亦辰心里震惊不已,原来家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竟然都不知道,她的爸爸也未曾向她透露半句.也难怪世轩会责怪她!此刻,她的心里如同翻了千层浪,一波一波的难过和自责不断袭过心间!想到简世轩说的太迟了,她心里又不禁担忧不已,难道有些事情已经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吗?
离开学校后,简亦辰怀着满腹心事,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路上,吴中立老师的话不停地回响在耳边:
"不过,说也奇怪,也没有看见他与什么不良人士交往."
"一次就因为一个同学跟他开玩笑说了一句不知什么话,他就恶狠狠地把同学打倒在地上!"
"怎么与他沟通都行不通,他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一句话都不肯说,我们老师都没有办法."
"你们姐弟的感情向来好,都是年轻人,或者你再与他谈谈!"
"有时候他冒出来的话语也很奇怪,没有办法用正常思维去推理."
......
感觉简亦辰的状态越来越差,声音也很忧郁,洛之勋实在等不住,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抽个时间去广州一趟.但是在简家楼下等了好久都等不到人,电话也没有人接听。他明明跟她说要过来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焦虑地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以后,他才看到马路边慢悠悠地走回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整个人心事重重,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静静地看着她一直走近,也不急于叫她。随着她越走越近,他才注意到原本清瘦下来的脸蛋现在看起来更加憔悴苍白了,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但是看到她一走一停的,时而还扶着路边的栏杆闭上眼睛,似乎不太好。皱了皱眉头,于是他向她走过去…
走着走着,简亦辰突感脑袋有些不妙起来,人有点轻飘飘的。反正都要到家了,她强忍着一波波袭来的晕眩感,往家里的方向慢慢走。当看到迎面走来的洛之勋时,她愣了一下,然后她看到好多他的重影,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当简亦辰从医院醒过来,看到窗边背对她站立的挺直背影时,心里顿时觉得酸酸涩涩的。她坐起来喊道:“之勋….”
听到她的声音,洛之勋转过身无言地看着她…良久,他才冷声问道:“知道你为什么晕倒吗?”
简亦辰看着他没有答话,洛之勋生气地大声说道:“是因为饿晕!没有吃饭,血糖低,听见了吗?”
接着他像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样,在床前走来走去,然后停住脚步看着她说道:“竟然是饿晕,说起来真的好可笑!”
他继续语气不好地道:“你在电话中口口声声叫我不要担心,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人样都没有!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了,你还想干什么?幸亏我今天过来了,不然我不知道接下来你是否还要这样过下去.”
简亦辰呆呆地看着他生气的样子,一句话也不回应.
隐忍住怒气,缓了口气,他走到她的身旁搂住她平声说道:"以你现在的心情,我刚才说的话是重了点.但是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过,你让我怎么放心回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我吃不下,我一口饭都吃不下..."
"就算吃不下也要吃!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到时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住在家里."
"只要世轩的事情一天没有解决,我就没有办法安下心来!"
"那么如果他一辈子都这样,你是不是也要一辈子都这样?"
"如果他一辈子都这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连我你也不考虑了吗?你不好过我能好过吗?担心归于担心,为什么你不也多期待一下我们以后的生活,这样子是不是好过一些。难道失去了家人,对你来说,我也失去了意义吗?"
"不是这样的!"简亦辰抬起头看向他:"你在我的心目中一样重要!"
"既然这样,不为别的,就为了让我开心,让自已好好振作起来!至于简世轩,就算是用绑的,我也要他回来见你!"当下,洛之勋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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