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前排提醒本章有变态,这傻逼还有几章就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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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习看着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一时间开始怀疑起自己到底识不识字了。
‘吃’他认识,‘醋’他也认识,可是吃醋这两个字合在一起怎么感觉连笔画都陌生了?
开什么玩笑,宋淮怎么可能吃醋!
孟习握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下这么一行字,发送前又犹豫了。
换个人说这话他是怎么都不相信的,可是鱼白说得有鼻子有眼,活像是真有这么回事,哪怕是再荒谬的事情到他的嘴里,都能被说出几分可信度了。
而且不是说旁观者清么?越是事不关己越是能看得清楚,否则孟习也不会想破头在这儿纠结这么久了。
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好在鱼白也清楚他那点尿性,不等他回复就又发来了好几条语音消息,孟习没找到耳机,干脆放在耳边听了。
[听哥哥的没错,男生怎么就没有嫉妒心了?再说人家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也是真心拿你当朋友,那肯定也想更了解你。]
[要是他真不图一点回报、也没有一点情绪,你有困难给你解决,没事时安心当你的小棉袄……那不叫朋友,那叫面子扶贫知道不?那说明人家心里根本没有你,随便你怎么折腾,反正他都不在意。这才是最危险的,说明他这个人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实际上根本不拿你当回事。]
[到时候你和人家说些好话,再不经意地把刚才那件事带过一下,只要态度够诚恳,别遮遮掩掩的,马上气就能消了。]
鱼白语速很快,消息一条一条地接了过来,孟习听得很慢,手拿在耳边都要酸了,只听鱼白在耳边又叨叨着教他应该如何‘哄’人,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孟习下意识地抬头,宋淮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两人目光相对,耳边的鱼白还在念着语气软一点脸皮薄一点,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
孟习头皮都快炸了,还不知道鱼白接下来要说什么酸不拉几的肉麻话,赶紧按掉屏幕把手机揣进口袋里。
宋淮瞧见他的动作,脚步一顿,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折回身往房间里了。
这方向的转变只花了不到两秒,但是孟习立马明白,刚才那个慌乱的动作又在宋淮的雷区里蹦迪了。
鱼白刚才还仔细强调不要让宋淮意识到自己有太多不能告诉他的小秘密,结果转头他就把手机藏了起来,简直是明晃晃地写着‘我在和我的朋友聊天,但是具体什么朋友什么内容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说?
太私密了?那也没有,他还能外放听语音呢!
那为什么不能给他知道?是不信任,还是不愿意和他分享?
不管是哪个选项,都是要被人骂渣男的选项。
如果说刚才鱼白提点时他还有些懵懵懂懂的,此刻的孟习立刻顿悟并且后悔了起来,他什么鱼白鱼黑都顾不得了,赶紧跑过去一把拉住了宋淮,讨好地笑,“是不是要吹头发呀?我带了吹风机,宿舍里面插孔少,你坐在沙发上我帮你吹吧。”
“不、不用。”
宋淮冷着脸要抽胳膊,抽了半天没抽出来,撇过头一看,孟习跟动物园的树袋熊似的,扒在他的手臂上不撒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可怜个屁。
他洗澡时特意调了温冷水,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一会儿。心里一直有个小人在劝,劝他不能这么小气,气量大一点才讨人喜欢。好不容易劝了半天,有点开解的苗头了,结果一出来就看见孟习慌乱地藏手机。
宋淮当时脑子就炸了,那短短几步的路程,耳边还在嗡嗡响。
气是真的气,可是孟习一软下来,宋淮也没办法拉着脸呵斥他了。
“你先放开,我这会儿不吹头发。”
宋淮只穿着一件睡衣,两人拉扯来拉扯去还挺不自在的,“我换身衣服,等会儿下去拿外卖。”
拿什么外卖,孟习一直看着呢,也没见宋淮手机响一声。
“我帮你拿吧,”他一想到宋淮在生气,也顾不得什么脸皮了,拿出在家里对爹妈百试百灵的磨人**,“外面风多冷啊,你头发还湿的,要是给风吹痛了,明天又要起不来床了。”
说着发出两声哼唧哼唧的声音。
宋淮:“……”
这是要养小猪吗。
孟习语气绵软,脾气再坏的人听了心肠都要化了两分,更何况是宋淮?
他简直是毫无招架之力地被拉到了沙发上坐下,孟习跟理发店的洗头小妹似的,利索地翻出一块干毛巾披在他肩上,插好吹风机电源,一手轻轻抚着宋淮的头发、另一手举着机器呜呜呜地吹。
室内开了暖风空调,孟习怕热风烫到他,于是开了温热的风,一点点地耐心吹着。
风温柔,动作也温柔,然而宋淮的内心却愈发地焦躁起来。
孟习讨好的意味太明显,要是以往他肯定受用。然而也是因为如此,现在的他才更清楚地明白,这只是拿来掩饰的借口。
越明白,越烦躁。
甚至连吹风机口的风都带着燥人的呼吸声,嗷嗷嗷地在他耳边吵来吵去,吵得人心烦意乱。
孟习举得累了,便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一放上去手感都和平时不同了。
紧绷着的肌肉倒像是来源于随时准备提刀的战士,一指头戳下去硬邦邦的,一块巴掌大的血肉像是被紧紧攥住了,密度和紧缩的纹理摸着都吓人。
“……”孟习怔然了,“你还在生气呀?”
宋淮没开口。
孟习关了吹风机,盘腿坐在他身后,沙发宽度刚刚好,正好能让两人一前一后紧紧挨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男人吃醋的威力,一时间有些新奇,也有些隐秘的高兴。
“我刚才和鱼白发消息呢。”孟习的手臂从他肩膀边绕了过去,亲密地贴在他身上,把手机屏幕给他看,“你下午不理我,我好担心,就发消息问他这种情况怎么办,他刚才给我支招呢。”
宋淮冷哼了一声:“谁要看这个?无聊。”
然而说着,余光还是控制不住地扫了一眼聊天页面。
鱼白发的都是一大堆语音,看不出什么东西,孟习主动地往上翻了翻,露出自己发过去的一大片文字提问。
其实……把这东西给宋淮看,他心里也是很羞耻的。
就像是在贝壳里偷偷摸摸打磨要送人的礼物,忽然咔哒一声,壳子被人撬开了,他心心念念要送礼物的那个人把头探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柔软的贝肉和还未成型的、灰蒙蒙的珍珠。
简直是公开处刑。
宋淮嘴上说着不看,目光却仔仔细细地在屏幕上看了许久,像是要把孟习说的每句话都好好保存一遍,翻译成自己的语言。
这个时候孟习不由地庆幸他和鱼白没说什么骚话,也没和好友表露自己的心意,不然现在底都在宋淮那儿漏光了。
他手举得酸,心里也很不好意思,估摸着这么长时间哪怕是黄帝内经都该看完了吧?他正要默默地收回手,忽然被宋淮摁住了。
宋淮又看了一遍,把前面孟习发给鱼白的问题多选了下来,然后发到了他的微信上。
孟习:“?”
您这看一遍还不够,还要晚上回顾?咋,这还能是高考考点?
宋淮没转发鱼白发的语音,只转了孟习的话,一回头看见孟习的表情,他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平时很少听你跟别的人提起我。”
他说了半句,然后就不肯说了。
孟习起初听得微懵,后来才突然明白过来。
大概就像是谈恋爱后女朋友总想着要男生在朋友圈里发张恩爱照片,大约像是动物圈地盘,一方面彰显自己在男孩子心中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是宣示主权。
虽然他和三水不是谈恋爱的关系……但大约也是共通的吧?
想要听自己的好朋友多多提起自己,想听他和别人多夸夸自己,也许感情已经很亲密了,可这种自然而然在外人面前流露的情感,就像是餐后的水果和甜点,不是必需品,可是总得不到的话,也忍不住掏心挠肝地想要。
孟习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忽然全都理解了。
“这算什么,还有更多呢。”
他咳嗽两声,把手机拿回来,开始搜索关键词翻记录,终于又翻出来几条,有些是和他妈妈聊天时顺嘴夸了宋淮,有些是和鱼白聊,鱼白要是聊起女朋友如何对他好云云,柠檬小孟就忍不住摆出了自家同桌,说我们三水也对我很好云云。
他厚着脸皮把自己夸宋淮的那些都转发到对方的聊天框里,又说:“其实我没什么朋友的,现在最亲近的就是你,平时除了和田小娟他们多聊几句,其他的也就不怎么来往了。和他们不熟,自然不好贸然提到你。”
孟习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宋淮的反应,果然他的表情渐渐柔和了许多,还露出几分难为情的神色来。
宋淮不知道说什么:“突然给我发这些做什么。”
说着,他露出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
孟习看了简直想笑到打跌,但是碍于两人的友情还是生生地忍住了,心想这下可知道该怎么顺毛摸狮子了。
气氛总算是缓和了许多,宋淮刚才的那股闷气也因为这几句话的聊天记录消解了不少。
然而孟习还没忘记罪魁祸首。
“其实,乔磊的事情我一直没和你说。”
他偷偷观察宋淮的表情,“有好几方面的原因,一是我对他实在是厌恶,有关于他的事情不愿意回忆。二是那些污糟事说给你听,我自己都觉得无聊又恶心,又何必再去玷污你的耳朵呢?三来,确实也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
宋淮果然不自在了:“那你就不必说,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说不说都看你。”
好家伙,这会儿冠冕堂皇了,刚才是谁在那儿生闷气来着?
孟习心里腹诽了他两句,但又觉得口是心非在宋淮身上就格外可爱了,于是他笑着说:“是是是,你不想听,是我现在倾诉欲特别旺盛,想说给你听的。”
宋淮听出他话里揶揄的意思,顿时一脸不满,然而孟习已经继续说道:“其实如果要说这个,就得牵扯到一个大秘密。”
孟习认真地看着宋淮,“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而且关乎于我的性命安全,你如果信的话是最好,不信的话就权当是我想哄你开心,听过就忘了。”
宋淮被他这严肃的态度不禁弄得怔了怔,半响后点了点头。
他忽然有种奇妙的预感,这个秘密,孟习也许曾经和他暗示过许多次。
下一刻,孟习凑到他的耳边,手掌心笼着他的耳朵和自己的嘴唇,温热的呼吸在他的耳蜗间游走环绕。
“我有个超能力,只要和别人皮肤接触,就可以让对方爱上我。”
宋淮听见孟习低声在自己耳边这样说道。
像是说了一句无稽之谈。
一句他强调了许多遍的无稽之谈。
·
孟习是初二的一个夏天时,开始发现这个世界突然变得不太对劲。
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在家里吃了早饭,爸爸说要开车送他去上学,但他惦念着要骑摩托过来接自己的乔磊,于是拒绝了。
出门时时间其实已经晚了五分钟,他急忙忙地在路上跑,不小心被一颗石子绊倒,一下子摔破了膝盖。
他眼泪汪汪地爬起来时,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忽然降下一道轰隆的雷声,声音很大,甚至会有种正正好要从孟习头顶劈下去的错觉。
孟习那时还只是个14岁的小少年,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虽然个子拔上来了,但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儿,当场被轰鸣声吓得呆若木鸡。
这道正好卡在他脑门上方的雷声足足打了六遍,震声撼动大地,孟习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甚至能感受到尘土在地表上的震动。
等到雷鸣声消失,孟习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手脚和脸都在发麻,脚心甚至直接抽了筋。
他坐在地上掰了半天才缓过来,此时乔磊从前方骑着乌拉乌拉响的摩托停在了他的眼前,开玩笑地问他在地上干什么。
孟习于是像往常一样,把刚才遭遇了六道惊雷的事情告诉他,乔磊以为他是吓傻了、产生了什么幻觉,还一本正经地说他这是要飞升成仙了,刚才的雷就是渡劫雷。
孟习一脸严肃地和他说事实,没想到乔磊只是当开玩笑,因此还生了一下闷气。
然而谁都没想到,乔磊一语成谶。
起初是他喂养学校里的一只流浪猫,那猫因为被人骗去医院做了绝育,失去了心爱的蛋蛋后,从此对人这种生物恨之入骨。
这猫也刁蛮,孟习喂食时开的罐头顿顿不落,但要是敢摸一下毛,立马亮出爪子伺候。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凶恶得很。
那天孟习照常去给它喂食,兴许是熟了的缘故,那猫放松了警惕,没等他走就抱着罐头舔了起来。
孟习看着他那一身油光水亮的黑白色毛皮,手实在痒痒,就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
摸了半秒就收了回来,怕被挠。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就在他摸完之后,那只猫忽然停下了动作,一脸呆滞,半天后翻了个身滚到了孟习脚边,喵喵喵地撒娇要人摸,完全不复往日黑帮老大的模样。
孟习一边撸猫一边懵,有一同喂食的朋友也想上去摸,乖猫瞬间变了脸色,唰地一爪出去,留下一道浅浅的爪印。
紧接着又翻了回来,喵喵喵地用脑袋蹭他的手掌心。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简直看得人叹为观止。
后来大家试了好多次,无一例外都被猫猫以爪示威了——除了孟习。
大家都挺奇怪,不过想到孟习喂食喂得最多,猫又流浪久了,想找个铲屎官也挺合情合理的。
孟习也就没有在意。
真正让他感到怪异的,是他认识了一年多的好朋友,突然甩了一直恩爱甜蜜的男朋友,转头和他告了白。
孟习和她关系很熟,知道她一直对自己没意思,还一直开玩笑说要把自己的好姐妹介绍给他。
结果突然某天转了性,跑来说喜欢他。
孟习表情瞬间裂了,一开始以为她在开玩笑,后来发现这位朋友是认真的,他也忍不住问了,“你喜欢我什么?”
她迷茫了两秒,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特别喜欢你,想和你谈恋爱。
朋友当然没能做成了。
让孟习彻彻底底意识到不对劲的,是一直和他们私底下不太对付的高三学长,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贵少年,某天在篮球场推了他一把,趾高气扬地走了。
第二天下午放学时,富贵少年把他堵在小路上,手里捧着一把新鲜的玫瑰花,和他说我喜欢你,一天不见你心里就痒痒得受不了,想和你谈恋爱。
孟习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渐渐失去了控制。
他自认长得不错、性格也好,也会那么点才艺(比如打篮球),但是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能有成为万人迷的本事。
让厌恶人类的猫主动亲近,让一贯当他是兄弟的女性朋友告白,甚至连一向不对付的死对头都能给他献上一束玫瑰花,老土地说山无棱天地合,我们可不可以百年好合。
好你妈个头。
孟习渐渐地感知到恐慌,他去医院做了检查,在挂号室前转了一圈,他先是挂了皮肤科。
进了皮肤科没有五分钟,他按照医生的叮嘱,重新挂号去了隔壁的精神科。
医生做了一大堆的检查,在经过漫长的几个小时后他判定孟习可能是患有焦虑症和臆想症。
孟习拎着一大袋子的药慢慢走回了家,看着医生写的注意事项,心里渐渐找到了一丝安定。
说不定真的是他学习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也可能是太自恋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情?也可能那些人从前就隐隐喜欢他,只是他太迟钝了,根本没有意识到。
他遵从医嘱吃了十几片药,不断地催眠自己,只要按时吃药,积极治疗,这个世界就一定可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这件事他不敢和爸妈说,也不敢和周围的任何一个朋友说,他甚至戴上了手套,把自己裹得厚厚实实的,害怕被人指责是怪物。
唯一能让他放松的出口是乔磊。
乔磊是他最好的朋友,乔磊身上有个特质,他很仗义,而且像是那种武侠小说中的江湖义气——别管我兄弟做得对不对,我反正和他是一条道上的,我帮亲不帮理。
以往孟习因为他蛮不讲理这点颇有微词,但是现在却很高兴,甚至有点庆幸。
他和乔磊是最好的哥们,他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乔磊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这边。
这是一道难得的避风港。
那天下午,乔磊带孟习逃了课,回宿舍补觉。
有他在身边,精神压力巨大、再加上药物作用的孟习很快感受到一阵难得的轻松,他很快睡着了,睡得特别踏实、特别安稳。
然而这难得的安定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夏天的天气闷热,他们的初中为了安全没有在宿舍安装空调,四人寝室里只有一架老式电风扇挂在墙上,吱呀吱呀、摇头晃脑地把风吹去了每个角落。
宿舍没有通风,吹来吹去的都是热风。
孟习忽地做了个半清明梦,他梦见一头老虎趴在他的身边,他在梦中睁开眼,老虎赤黄色的眼睛贪婪地盯着他,它喘.息的热气像是爆发的岩浆,带着一股股的热浪席卷而来。它那张巨大的嘴巴微微张开着,口水从它的牙齿一点点流淌下来。
那水还会动,淌在他的衣襟上变得湿乎乎的,很快又一路淌了下去。
孟习感觉自己像是在泥潭里泡了一遍似的,他想要爬起来,然而几个小时前吃过的药里还含有安眠和镇定的成分,他浑身无力,连手指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老虎垂下头,一股怪异的腥气立刻也跟着从它口中飘了出来,混合着嘀嗒的口水,总之说不上好闻。
孟习是不怕老虎的,他对猫科动物还有种天然的好感,然而在这一刻他忽然生出一点未知的恐惧。
他拼命地从这个清明梦里挣扎着醒了过来,眼睛缓缓睁开时,他看到白色的床帐和棕色的木板,宿舍窗帘紧紧拉着,一丝光都透不进来,整个环境一片昏暗。
他的腹部传来一丝丝的凉意。
原来是穿的T恤边被一道道地卷了上去,露出了少年紧实又好看的肌肉线条。
一只滚烫的手臂从旁边环了过来。
孟习呆呆地回过头,发现他的好朋友钻在他的被子里,上半身脱得精光,皮肤滚烫地贴着他。
乔磊刚自己纾解过,现在还在后劲里,见他醒了,便亲昵地捧住了他的脸。
“你身上好滑好香。”
他像一只大猫一样紧紧贴着孟习,半眯着眼说,“小孟,我想和你做。”
他又补了一句,“也想和你谈恋爱。”
孟习懵了半天,听到他最后的那句话,忽地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