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屋内陈设,看得出来,室内装潢,都经过名家设计。
所有家具,全是原木。
举凡墙上的木制装饰墙,玄关柜子、待客长桌,都能看出自然的纹理,原木桌与凳子,看起来像是整棵大树锯开做成,能清楚看见年轮。
超大液晶屏幕镶嵌在墙内,整套的音响。
这对父母努力赚钱,只为给孩子最优质的生活环境,却忽略了在孩子成长期,陪伴也是重要的一环,于是无人照看的孩子,到处乱闯,迷失了方向。
李欢突然听到金雅莲一声尖叫,回过头才发现,樊瑙已经倒地,看似昏迷。
她赶紧拨电话叫救护车。
樊氏兄弟很快冲下楼来,一见到父亲倒地,都是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金雅莲搭着丈夫的肩膀,一阵摇晃:"老樊,老樊啊,别吓我啊。"
李欢见他脸色胀红,挂上电话,赶紧制止:"不能随便摇他,很危险。"
她一边轻轻拍他的臂膀:"樊先生。"一边对金雅莲说:"解开他的腰带,胸口衣扣。"
金雅莲依言而行。
樊瑙悠悠醒转,开口说话,却口齿不清,对于自身情况,非常惊恐。
李欢安抚他:"樊先生,你要放松,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救护人员快速到场,对樊瑙做了测试,告诉金雅莲:"中风。"
李欢补充道:"十分钟前倒地,不到一分钟就醒来,意识清醒,说话不清楚。"
救护员看了时间,点点头,合力将樊瑙送上担架,抬着他往外走去。
金雅莲跟在一旁,李欢提醒她:"手机带上。"
她赶紧回头,将手机收进包内背在身上,跟着救护员钻进车内。
救护车伴随喔伊喔伊声,呼啸离开。
两个男孩还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李欢安慰道:"不要怕。"
她想起樊家还有一个大女儿,跟樊翊成说:"快跟姐姐联络,叫她回家等妈妈电话。"
其实李欢也吓坏了,因为身边都是老弱妇孺,她只好装勇敢,一直陪着两个男孩,直到樊家女儿赶到,这才回家。
一开始,她觉得樊家正是多事之秋,不好打扰,如果有自己帮得上忙的地方,想来金雅莲也不会客气。
但是接连几天,一直没消息,就代表没有用上自己的地方,再者,她也很怕听到坏消息,所以不敢主动询问。
之后,她的手机,不再有樊翊成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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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汉升服完兵役后不久,即远赴海外求学。
为了李欢的安全,也因为高家的一切,令他生厌,他一出去,就没打算回来,不论父亲如何劝慰,始终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前几年,陆芳菲常飞来看他。
这天下课,他一如往常的搭乘纽约地铁,下车后,徒步来到住处附近的超市购买水果盒、面包和牛奶,再走路回家。
他已经取得纽约大学财务金融学硕士,如今就读会计学博士班,一门心思,尽想着收集论文相关资料,身边人来人往,似乎与他不甚相关。
当他回到住所,一见门口站着陆芳菲,身边跟着同样的三名女保镳。
他瞬间脸一沉,径自开门进屋,陆芳菲紧跟在后,高汉升随手关门,而陆芳菲已经半身进屋,她看着房门即将往她身上拍击,立即高声尖叫。
保镳们立即上前。
高汉升不愿伤人,不耐烦的放开手,径自进屋。
陆芳菲终于得逞,她瞥了保镳们一眼,让她们在屋外守候,她则微笑着进屋。
她进了屋里,关上房门。
高汉升一听到关门声,皱起了眉头,强自忍耐。
陆芳菲望着这一眼就能看穿的二十坪房间,一边脱下大衣,露出低胸洋装:"你别再搬家了,不管你搬到哪,我都能找到。"
她将衣服放置沙发上,极尽展现婀娜体态,走向高汉升,语带讨好:"我预约了晚餐,等一下一起去?"
高汉升连正眼也不给她,一进门就打开行李箱,收拾短期随身衣物。
陆芳菲环顾四周,带着羡慕口吻:"你得到自由了,我却被绑在台湾。"
她从小便是家族栽培的宝贝千金,拥有财经背景,回乡接手父亲大半事业,能力丝毫不输给过世的哥哥。
她叹道:"好怀念啊,我也曾经无拘无束的在这里读书,现在却要面对永远开不完的会议,还有……"
她的眼神黯淡了:"你留给我的家。"哀怨的看着高汉升:"那里没有丈夫。"
高汉升听而不闻,从容整理衣物,一刻也没停下。
他预备取出架上最低层的书,陆芳菲抢先一步,挤进他与书架中间,用自觉最美的角度,抬头看他,灿笑如花。
他一愣,随即冷漠以对,转身收拾其他。
她的积极亲近,却被他一脸嫌弃的避开,这令她感到屈辱,哽咽说道:"你太欺负人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跟你的家人住在一起,你想过我的处境吗?"
高汉升语气冰冷:"这是你要的,好好享受。"
他接着收拾近几日必须用到的书籍,依序放进行李箱。
陆芳菲一脸委屈:"从小到大,没人给我气受。因为爱你,所以我一直让着你,你没看见吗?还是你的心是铁做的?"
高汉升摇摇头,冷笑一声。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你做了伤害别人的事,忘了吗?竟然在受害者面前倒果为因?自小到大我从没想过出口伤人,但是跟你在一起,我总得忍着,不要出口。"
陆芳菲自知理亏,软言恳求:"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四年了,你从不回家,到底要气多久?你不累吗?"
高汉升淡淡说道:"到死都不原谅你。"
那看似轻松的态度,却是满怀深沉的恨意,不禁令陆芳菲打了一个冷颤。
她一向自视甚高,大小姐脾气再现。
"这算什么?把我当成病菌?每次见面就躲避,娶了我,你哪一点委屈了?我不懂你怎么这么固执,到现在还把我当敌人?"
她气极:"这纸婚约还算数吗?不如离婚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