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我不能答应你

罗森将现在的处境告诉海瑟薇，海瑟薇闻言后，也是稍微愣了一下，他们就这么被困在了一艘破船上？漂流在迷雾海了？

“现在怎么办？”海瑟薇倒也没有觉得这是一个多大的问题，所谓艺高人胆大说的便是她，实力恢复了一些，总能想到办法的。

“虽然看不见太阳，但从现在的天色判断，应该很快就要入夜了，先休息一晚，等你恢复的差不多，我们再一起探索……还有……谢谢。”火焰映照着罗森的脸。

这一次能活下来，一大半功劳都归功于海瑟薇，罗森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就连雪茄都没有了，想抽根烟都不行。

“不必谢。”海瑟薇有点不自然，脸蛋略微羞涩，微红。

这还是第一次被他感谢，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亏欠他的更多，而且想到海底下的一幕，现在回过神来，竟觉得有些大胆。

不过当时情况危急，她也没考虑太多。

“你你也会害羞？！……”罗森看见海瑟薇这副模样，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样的海瑟薇，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很少将海瑟薇当成女人，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的性格，她的行为，就算是男性中的凶悍恶棍跟她比，那都是远远不如，可现在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一刹那的羞美让人怦然心动。

不过话一出，罗森就知道，为何有些人会注孤生了，话说太快太直了，不过刚刚确实是太意外了。

“你……闭嘴！”蓬，毫无防备的罗森被一脚踢飞出去，海瑟薇脸色一黑，这混蛋船长，是故意找茬的？还是刻意在提醒着什么？

“咳咳……还挺有活力的，抱歉，我失言了。”罗森尴尬的咳了几声。

“没什么，我也激动了，不应该为这些琐事激动的，刚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没控制住……”海瑟薇见罗森道歉，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也很奇怪，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幼稚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

“哈哈哈！”罗森忽然笑起来，以前也觉得海瑟薇挺可怕的，但现在看，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有着一个普通人该有的情绪。

“你笑什么？”海瑟薇不解，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

“其实以前莉雅跟我说过你的事情。”罗森平望着海面，拿起烤鱼，现在没啥调料，但是这种鱼，他们经常在海上抓来烤过，尤其是跟娜塔莉那小破孩。

因为这种鱼就算没有任何调料，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鱼身肉，鱼腹肉，烤的滋滋流油，表皮微微焦脆，一口下去，很是享受，一场大战之后，罗森的消耗也是不轻，七八斤的鱼，被一口接一口吃光。

海瑟薇忽然安静下来，一时不知从而说起。

也就是说他知道了自己的过去，可能是全部的过去，如果换在以前，她不会在意，但现在，她却觉得有些害怕，害怕眼前这个人同其他人一样，畏惧甚至厌恶着自己。

她的过去，是不值得提起的，都是黑暗与鲜血，且她还是奴隶时，就曾转手买卖于许多人之间，不单单是天龙人的奴隶那么简单。

杀过的人，连带整个家族，被她迁怒的，多不胜数，她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她只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

“你怕我吗？”海瑟薇带着忐忑问道，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第一次会为一个问题而感到不安。

很多人怕她，因为她杀人如麻，甚至在许多人看来，魔鬼都没她可怕，因为在某种极端的情况下，她做的事，比魔鬼好不到哪里去。

“以前有点，可能你自己都没注意到，你看任何人的眼神，很麻木，就好像跟看死人没区别，一开始我很担心你能不能跟大家好好相处，但是现在我不担心了……”罗森如实道来。

“为什么？”海瑟薇听到前半句，心有点堵，但是后半句，却觉得很暖，只是她看人的眼神是这样的吗？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察觉过。

而他却留意到了，难道……

“因为你救了我。”罗森微微一笑，这都是因为她更有人性了，而不再是一个坐在王座上，可以为了大局，就肆意杀戮牺牲的战争家。

“这是什么道理？我出海是因为亏欠你的，救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海瑟薇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没什么道理，我只想让你知道一点就够了，那就是，我相信你，以前辛苦你了，以后只要我活着，一定会让你们每天都过得更开心，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你能够替我照顾好他们。”罗森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不会死的。

但是他并不害怕，一场场战斗到现在，只要不是被碾压，他都很享受这种力量澎湃对撞的感觉，这让他感觉自己完全掌控着自己的人生。

且更有意义。

“你……”海瑟薇看着如此认真而充满坚定跟愉悦的罗森，一瞬间，竟是有些落泪的冲动。

因为从来没人在知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后，还能够拿正常人的眼光看待她的。

就算是兰蒂斯人也不能，他们把她当成神灵，救世主一样看待，畏惧并城府着她，算也爱戴，但那种爱戴是出于对保护他们救世主的信仰，跟这个是不一样的。

所有人都只知道，她是一个从小就十分凶残的怪物，而未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样挨过那种生活的。

也许是她的强大，强势，强横，让大家忘记了她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

王，怪物，杀人魔，战争狂，这些都是别人给予她的绰号。

而她，曾在一开始，在很绝望的时刻，也希望有人能来救她，只是，到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才拿起武器，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来。

她这些年，过得很辛苦，甚至于她自己已经习惯于这种辛苦，并慢慢以此为生了，从来没人像他这样，对她说这样的话，安慰着她，知晓她的辛苦，并理解她。

但……

“我不能答应你。”

“不行么？也是呢……”罗森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想到海瑟薇是一个非常独立自主的人，不大可能会随意答应别人要求在，这好像也正常。

“如果遇到我们渡不过的危险，我一定会比你先死，所以你的请求我没办法做到，你既然那么在意他们，那就不要死。”海瑟薇表情淡漠，诉说着一件事实。

罗森愣了一下，这一刻，他内心大受触动，海瑟薇这女人真的是……让人难以琢磨。

但，如果是朋友，真的很值得。

他直视海瑟薇，像是要把她印入脑里，心里。

如果说罗森以前可以为她，在某些事上付出一定相对的代价，那么从现在起，他可以尝试把性命托付到对方手里了。

这种感觉，是他从来到这个世界，没有过的，就算是罗宾，波尼斯他们，罗森也不曾生出过这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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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罗森并不信任他们，到现在，他信任每一名干部，尤其是罗宾，波尼斯他们。

为了他们，他可以跟这世上任何势力为敌，也不会抛弃他们，罗森相信，他们也是如此。

但更多的是，罗森一直是以保护者的身份跟心态守护着罗宾他们，而海瑟薇给他的感觉，是相互守护，哪怕她一开始，只是为了报恩。

“那你也不准死，无论任何时刻，任何境地，只要我活着，你就不准死。”罗森伸出手，伸到海瑟薇面前。

海瑟薇有些颤栗，她静静看着罗森的手，有些出神，过了许久，她有些轻颤的手掌与罗森握在一起，并答应他：“好。”

哗啦啦！忽然间，天气诡变，漆黑无比，磅礴大雨说来就来，而且雨从天垂落下来，但雾气却没有要分散的迹象，而罗森跟海瑟薇在一瞬间就成了落汤鸡。

“伟大航路这鬼天气，先找个地方躲雨吧。”罗森完全可以用金沙塑造出一个土堡垒，但既然有船，就没必要浪费体力了，找个稍微还算过得去的地方避避雨便好。

因为看样子这是一场暴风雨，谁会在甲板上被风雨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