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魔？”
肚兜小人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尖，一脸无辜，尬笑道。
渐渐地，他尴尬的笑容变成了一脸茫然，进而愤怒。
“你这绿衣小子，知道什么是魔吗？”肚兜小人厉声反问，“我说你们这五个打扰本风神午休的人才是魔。”
除了徐阳之外，站在徐阳身侧的苍羽志，苍羽苒，白羽静和赤羽雁四个人，早已被对面肚兜小人现出的强大气势震慑住。
的确，对面的肚兜小人说得没错。
这飞羽天宫的内层空间，是肚兜小人的住所。而他们五人则是闯进来的，说是打扰肚兜小人的午休，也是事实。何况，这肚兜小人自诩风神，更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使得原本来自飞羽一族的四个人不得不从心底里对肚兜小人肃然起敬。
这一刻，四个人仿佛是犯了错的孩子正面对大人的呵斥。
“这？什么是魔？”徐阳虽然从心底里压根就不信仰什么羽神和风神，但也一时语塞。
若是徐阳刚入修真界时，他认为魔就是无恶不作，损人利己的邪魔歪道。
但随着时间的洗礼，和徐阳自身的历练，他越来越不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魔？
比如紫袍人，乃是西域魔族的魔主，亦是暗影组织的影主。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利用紫祸事件挑唆北域内部的争斗，无辜死伤无数，十恶不赦，应该是魔。
紫袍人生在西域，他对于西域族人来说是纯洁神圣的化身，是立场所在，姑且不论。
而紫袍人曾助无心和尚镇压黑鱼河妖，也曾助无味和尚解决水毒之患。对于那些受益的北域百姓来说，他们将紫袍人的元魔法相塑造成金刚神像和大慈大悲的无心和尚，无味和尚一起供奉在寺庙中，应是佛。
一个人做好事的时候，可以是佛。但做坏事的时候，就是魔。而一个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只做好事，而不会犯错误或者做坏事呢？甚至有些人好心做坏事，更说不清其得失与善恶。
“就连我自己身体中的紫府空间内都有一座三色魔旋，而随着我不断动用三色魔旋之力，恐怕会越来越接近元魔一途。若说什么是魔？将来的我很可能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徐阳心念百转，急得额头冒汗，不知如何回答对方肚兜小人的问题。
不能和这个家伙纠缠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找到三只飞羽圣鸟。只有摸清这肚兜小人的底细，才好谋划接下来的行动。
是战，或者是和？
徐阳立刻以海豚分脑术稳住心神，狡辩道：“那你是何来历？可敢当面说清？”
“有何不敢？”肚兜小人双手叉腰，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肚兜小人眨了眨眼，一双乌黑眼神中似有小河流淌，娓娓道来：“在很久以前，我本是生活在风羽国度的一只自由自在的风灵。在风羽国度，生活着羽之一族和风之一族。两族乃是天生的对手。怎奈羽之一族擅长御风，导致很多风灵成为了羽族的奴仆。而我就是你们口中羽神大人抓来的一只风灵，成为了他任意
使唤的奴仆。从那一天起，我没有了自由，我的心里只有延绵不绝的恨。”
顿了一下，肚兜小人抹了一把自己湿润的眼角，继续道：“在上古时期，风羽国度和中元界之间是有畅通的空间通道的。由于羽之一族的降临，中元界的南域诞生了以羽神为信仰的部落，并繁衍壮大。而随着界面的变化，空间通道消失。羽神为了庇护信仰羽之一族的南域部落族人，特意留下了飞羽天宫。以飞羽天宫引流风灵之力，给南域羽山区域带去丰富的风灵矿脉。而我，作为羽神的奴仆，被他无情地镇压在了飞羽天宫之中，并在飞羽天宫外层放了一条羽毛狗，防止我逃跑。而在飞羽天宫内层，更是豢养了三只飞羽圣鸟。我作为风灵，有天生驾驭风属性灵力的天赋。利用我的天赋可汇聚并释放风灵。那三只飞羽圣鸟平日里呼呼大睡，一年之中只会苏醒三个月。而在这三个月中，那三个可恶的家伙，就会像小鸡啄米一样啄食我身上的风灵，并通过飞羽天宫散到下面的南域羽山世界。美其名曰“迎送风神”仪式，实际上是对我无情地迫害。”
说到此处，肚兜小人再也说不下去，两撇眉毛倒竖，眼神凌厉，气急道：“我的来历清清楚楚。”
“这？”徐阳又是语塞。
若这肚兜小人所说是真，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羽神却是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
一旁的苍羽志跨前一步，大声质问道：“你这家伙，不要胡说。至尊无上的羽神大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无比正确的。他是为了万千生活在羽山周围的飞羽族人的安宁生活，才将你镇压在飞羽天宫的吧。”
苍羽苒上前，与兄长并肩，道：“我兄长说得没错。关于羽神和风魔的故事，飞羽一族中无人不知。羽神大人没有降临南域之前，风魔就已经在羽山区域肆虐，导致百姓房屋被毁，良田颗粒无收，哀鸿遍野。”
白羽静也上前，大声道：“羽神大人是正义的化身。他之所以将你镇压在飞羽天宫，就是为了惩罚你对南域飞羽族人犯下的巨大错误。是让你在这里赎罪！”
赤羽雁站在白羽静身侧，一脸认真道：“飞羽一族至今保留的古圣碑上，明确记载着这一段历史故事。上古时代，风魔降临，肆虐羽山，百姓涂炭。幸羽神大人乘飞羽天宫驾到，施展无上神功，降服风魔。肆虐的风魔被驯服后改称为风神，为羽山区域带来丰富的风灵矿藏，飞羽一族凭借风灵矿藏谋生繁衍。”
对面的肚兜小人听见苍羽志等人为羽神辩解，朝天翻了个白眼，就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一脸轻松道：“你们说什么都没用！现在风羽国度和中元界之间的通道早就消失不见，你们口中的羽神再也无法来到这里。而我，也无法再回去风羽国度做我自由自在的风灵。”
徐阳追问道：“那三只守在此处的飞羽圣鸟，是不是被阁下给藏了起来？”
“嘿嘿嘿，”肚兜小人一脸诡笑，身形化作一道道扭动的灰色的风，“三只飞羽圣鸟吗？我这就唤它们出来，陪你们一起好好玩耍一番。哦，忘了和你们说了。之前飞羽一族献祭的诸多
圣女真是不错，每一位都给我带来特殊的礼物。十年前，一位叫做白羽兰的圣女在风神仪式中献祭了生命。她竟然是一名出色的驱兽师。我获得了她的驱兽天赋，而那三只飞羽圣鸟，就成了我的三只小乖乖。”
不待徐阳等人动手，肚兜小人消失在原处。
嗡嗡嗡！
整座飞羽天宫的内层空间剧烈晃动。
高空中，虚空波动。
一团赤色风火烈烈，一团白色风雪瑟瑟，一团金色风沙滚滚。
片刻后。
赤色风火之中现出一只身躯百丈，赤羽燃火的大鸟来，赤雀大妖！
白色风雪之内若有雪山崩塌，喷薄的飞雪之中钻出一只白羽披霜的大鸟来，白鸾大妖！
金色的风沙旋动风暴，隆隆作响，无尽黄沙遮天，一道巨大的羽翼身影现出本尊。那是一只能控制风沙的金翅大鹏，金鹰大妖！
相同的是，三只大妖的瞳孔中有一圈圈白色光斑的模样，目光呆滞，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
徐阳一脸惊诧道：“这就是消失的三只飞羽圣鸟本尊吗？”
白羽静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白鸾大鸟，身躯微颤，要不是她提前有所准备，妖灵之力的共鸣，就会让她身体失控妖化。
白羽静面容失色，双眼含泪，道：“看三只飞羽圣鸟的瞳孔中有一圈圈白色的巫咒烙印，那是只有我姐姐白羽兰才能施展的白羽驱兽之术。姐姐真的是你吗？”
苍羽苒浑身颤抖，她光是看着天空中的金鹰大妖，就带来一股无形的，血脉上的压制，笃定道：“是金鹰大妖无疑，和苍羽部落图腾上的神鸟一般无二。”
赤羽雁体表有一簇簇赤火跳跃，她望着天空中的赤雀大妖，口中喃喃道：“这不就是我日夜修炼的大妖之术的终极姿态吗？赤雀大妖，风火神鸟，你始终是这个世界上最绚丽的焰火。”
正在这时，苍羽志大声提醒道：“三位圣女小心！”
只见高空中的三只大妖降下身姿，撩动双翅，散出一股强大的妖血压制之力。
“妖法——血脉吞噬！”
啊——
啊——
啊——
白羽静，苍羽苒和赤羽雁三位圣女齐声痛苦哀嚎。
白羽静的身体被一团白色风雪包裹着悬浮在半空中，它的命魂之力被蚕茧抽丝一般，一丝丝抽离出去，然后被对面的白鸾大妖吞噬。
苍羽苒的身体被一团金色风沙裹挟着，她没有挣扎的气力，任凭自己的命魂之力被抽离出去。对面的金鹰大妖不断吞噬着一根根命魂金丝，气息越来越盛。
赤羽雁的身体被一团赤色风火困住，她试着摆脱，却无能无力。赤色风火渐渐变成蛋壳状，将她的身体紧密禁锢在其中。赤色蛋壳表面吐出一丝丝赤色命魂之力落入对面的赤雀大妖口中。
突如其来的变化。
“圣女献祭，我最喜欢的仪式。”虚空中传来肚兜小人无情的声音。
三位圣女要活活被献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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