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蛟龙湾,七皇子就带着他的两个心腹手下,肯巴和巴木二人一直努力寻找“龙之力”的踪迹,几天来,在蛟龙湾内找了个遍,一无所获,他们决定上山去看看。
肯巴和巴木二人都是这位七皇子的贵妃母后家族的家将。他们这个家族在整个鳞蛟皇城各种势力中只能算得一般。七皇子很小的时候,这二人就作为七皇子的贴身护将每日跟随在七皇子的身边。时至今日,这二人已经是元魂境第二层的修为,在大皇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在他们的主子面前始终还是奴才样。
一条盘山石阶绕着山体而建,还算宽敞,三人拾阶而上。
大半天后,他们三人来到了半山腰,登高远望,东海的海面显得更加辽阔。似乎无论站得多高,也望不到东海的边际,只是海天一线。
眼前,山势突然变得陡峭,宽阔的石阶也变成了狭窄的栈道,只能容纳一人独行的样子。
光头汉子肯巴望了望对面的栈道,说道:“主人,经过这一截栈道,上面就应该是祭坛了,而且祭坛再往上可就没有路了。”
身形瘦小的巴木道:“也许那祭坛上,就隐藏着龙之力。”
一脸严肃的七皇子道:“拥有鳞蛟皇族血脉之人天生生有蛟兽之角。按理来说,如果有龙之力存在,只要靠近,我头上的角就会有反应。可是到了这里,还是丝毫反应也没有。”
光头汉子一拍脑门,嘿嘿一笑,似乎是想让他的主人高兴一点,然后说道:“说不定那龙之力就被封印在祭坛上某个地方。要不,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蛟龙湾有龙之力的存在。”
一旁的巴木接过话茬道:“也许还真让肯巴兄弟你猜对了。据那守将厉雄介绍,这山峰上的祭坛只有每年鳞蛟族祭天日的时候才会由大皇宫派来的神官带着少许神职人员上去祭拜。平日里,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可以说,这祭坛就是整个海岛上最神秘的地方,也可能就是藏宝的地方。”
听他二人言语间推敲,七皇子脸上终于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命令道:“肯巴,前面带路。”
光头汉子朗声回道:“好嘞。”说完,他来了精神,一路小颠上了栈道。
栈道虽窄,却也结实,下面用一根根整齐的紫铜木横钉在山体之中,上面有铁链和垫木固定。宛如一条紫龙盘绕在山体上,人踩在上面,丝毫不会摇晃。
看到肯巴无恙,七皇子一挥手道:“一起上去。”
巴木笑着道:“还是让小的在前面给主人您带路吧。”
七皇子负手跟在二人身后,步履轻松自如,显然他的伤腿早已恢复的完好如初,或者他的腿原本就没受到重创。
过了好一会儿,三人爬过栈道,眼前的地势突然变得平坦宽阔。
一座古老的祭坛矗立半山腰上。
祭坛由青石建造,四周摆放着不少鳞蛟兽石像,这些石像每座有两丈多高,它们或摆尾,或探头,或张牙,或舞爪…威风凛然。
这些石像的表面被风雨吹淋的斑驳不堪,显然平日里是没人打理的。
祭坛的中间是一个长方形的石台,石台有丈许来高,石台的四面雕刻着鳞蛟兽的图腾,而石台上却空空如也,乍看上去总有些不搭,好像石台上原本应该有东西存在,却被人拿走了一般。
七皇子带着肯巴和巴木二人在祭坛周围仔细找来找去。不时用手拍打,扭动那些鳞蛟兽石像的各个部位,试图找到隐藏的机关。
半晌后,三人一无所获。
七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肯巴和巴木二人跟在他的身后不敢作声。
七皇子左顾右盼。
“哼!”一声冷哼,他眼中闪出一抹厉色,随即一拳毫无征兆地捣出。
一道灰色的拳劲飞卷而出,如同发怒的鳞蛟兽直扑对面。
“轰!”
距离他最近的一座鳞蛟兽石像被其一拳掀倒,诺大的石像滚落了几圈撞在了对面的岩壁上才停下。岩石壁被磕出痕迹,石像上的一根兽角折落在地面上。
除了扬起一大片灰尘,根本没有所谓的“龙之力”出现。
一无所获的七皇子恶狠狠道:“本皇子把整座山都拆了,把整个水湾的水都抽干,也要找到那隐藏的龙之力。”
言罢,面露不甘之色的七皇子几步走到被他刚刚掀翻的鳞蛟兽石像跟前,仔细查看,并捡起那一截掉落的石像兽角。
片刻后,他随手一抛,那截石像兽角摔在对面的岩体上,啪地一声,变得粉碎。
倏然,七皇子的面色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黄金面具的尖角上,轻弹了一下。
“叮——”
一声清脆的回响,好似一声龙吟散了开去。
片刻后,七皇子的嘴角露出一抹窃喜之色。
“在那里!”
话音未落,七皇子脚尖点地,腾身而去,如一只发现猎物的秃鹫朝着那边方形的祭坛上扑了过去。
“啪!”他整个人稳稳地落在了祭坛上。
接着,他低头一看。
那祭坛之上有一个弧形的凹槽,凹槽内光滑油亮,明显和其他部分不同。
七皇子见状,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忖道:“这里之前应该摆放着一个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分明留下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龙之力。从痕迹看,像是不久前被人取走了,难道是厉雄?不可能?他走的时候,我用自己的蛟兽角之力仔细查看过,他的整个船队上并没有丝毫的龙之力溢出。难道,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觊觎这龙之力。”
想到这里,七皇子转身大声命令道:“马上回去下令,封锁整个蛟龙湾,不得让任何人进出,仔细搜索每一个角落,应该有其他人来了这里,并先我们一步取走了祭坛上面的东西。”
“是!”
“是!”
憋了半天不敢说话的肯巴和巴木二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
云层之上,山巅之处,险峻异常。
可偏偏山尖上却突兀地摊着一大圈碎石块。这碎石中卧着一只刚出壳不久的怪鸟,正张开大嘴朝着天空之上“吱吱”地叫着。这怪鸟羽翼未丰,身后却长了一根狮子一般的尾巴,尾巴尖上一撮茂密的绒毛很是显眼,并不时摇来摇去。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笼罩而下,接着是一阵阴森厉风。
碎石块中雏鸟的叫声中没有丝毫恐惧,更显出几分兴奋。
下一刻,一只展开双翼足有五丈之巨大的狮尾鱼雕降了下来。
狮尾鱼雕,这种珍奇的灵兽,只在东海有生存,而且是极其稀少的异兽。据说,此兽可以轻易扶摇九万里,在辽阔的大海上自由飞翔,捕猎各种鱼类和其他弱小的海兽为食。
大鸟归巢,小家伙奋力张开嘴巴,嘴角甚至留下了一缕口涎。
大鸟吐出半消化的鱼肉放到小家伙的嘴里,小家伙狼吞虎咽了下去,又仰头继续索要。
一连几次,大鸟再吐不出食物,但却似乎填不满小家伙的大胃口。
大鸟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转过身去,看了看石堆边缘处,突兀的立着一颗圆溜溜的,外表粗糙如石头的蛋。
大鸟伸过头去,用自己勾状的鸟喙在石蛋上轻轻的摩擦了几下,似乎期待其中另一个小宝贝的到来。
然后,大鸟用鸟喙将这枚石蛋往石碓的中心处推了推。
那只先孵出的雏鸟,显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蛋兄弟,它伸出锋利的爪子,扑棱着没有毛的翅膀,阻挡这个蛋兄弟和它在一起。
大鸟见状,伸出勾子状的鸟喙在其头上狠狠啄了一下,这小家伙一阵头晕才罢休。
片刻后,大鸟双翅一展,一道劲风,身形已在十丈之外,在山顶盘旋了一圈后,朝着大海的方向去了,大概是又去捕鱼了。它的孩子是个天生的大胃口。
当大鸟飞走后,那个雏鸟围着石蛋绕来绕去,吱吱的叫声中充满了各种烦躁。它分明记得在前几天,自己已经把这个蛋兄弟从窝里推了下去,难道是大鸟又把它找了回来。如果真让自己这个蛋兄弟孵了出来,岂不会和自己争抢大鸟带回来的食物。
残杀兄弟,只是“狮尾鱼雕”雏鸟的本能,它们的大胃口决定了一只大鸟是不能同时养活两只雏鸟的。后孵出来的蛋只能是备胎,而多半是会被先孵出来的雏鸟从巢穴中推出去。每一只“狮尾鱼雕”生存的代价之一,就是先把自己的蛋兄弟杀死,也许它们出生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残忍和杀戮。
雏鸟刚刚吃了不少鱼肉,似乎有了些力气,它扑棱着没毛的翅膀,连拱带踢,把它的石蛋兄弟一点一点地推到了石碓的边缘。
最后它助跑几步,飞起一脚踩在了石蛋上面。
“咔”的一声,它踢出的脚似乎折了。
“吱吱吱。”一连串的惨叫声。
那枚石蛋像个不倒翁似的,在石碓的边缘来回晃了几晃。
“啪。”
一颗关键的小石子滑落。
失去了平衡的石蛋终是离开了石碓,骨碌碌,顺着山体一路向下,遇到各种凸起的山石,被弹的老高,却没有破碎。
很快,石蛋没了踪影。
山峰的石碓上,只剩下那断腿雏鸟杀猪般的惨叫声。
“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