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伶在家中是独子,当他只有六岁时,他的父母双亲在一次执行暗杀的任务中不幸双亡。他由叔父蛾钦一手带大,一身鬼道功法尽是蛾钦所传,二人情同父子。
在蛾伶被蛾钦劝离家门后的第三天,那肥脸的“林蟹”大人果然动手了。
这次没有成功的杀死红烛,而让红烛安然的回到了幽界,让冥帝“汤”很不满意。主子一不高兴,作为奴才的林蟹自然日子就不好过。
迁怒之下,那肥脸编织了个暗杀官员的罪名,就把“蛾钦”抓捕进了天牢,并迅速做出宣判,在十日后执行死刑。
第二天,林府的大门外来了一位中年汉子。
这中年汉子一袭青衫,相貌普通,不似有钱有势的出身。他在朱门外停下脚步,抬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朱红大门和悬在门檐上面的金字牌匾。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林府”。
那林府门前看门的小厮见其穿着普通,厉声道:“哪里来的闲杂人?”
中年汉子闻言一怔,左右看了看,只有自己一人。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自己。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林大人的府前,岂是你这种平头百姓可以乱晃悠的。速速离去,不然小心我手中的杀威棒。”那看门的小厮说着,将手中的杀威棒往地面上一戳,发出“咚”的一声。
“哦,在下是夜蛾一族的蛾钎,特来拜访林大人。还请小哥行个方便。”说完,自称蛾钦的中年汉子取出名帖和十颗上品灵石一并递了过去。
那小厮接过名帖和灵石,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看你穿着普通,没想到还是个懂事儿的主儿。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麻烦小哥了。”
年轻小厮揣好灵石,拿了名帖,转身进了府中禀报去了。
此时的肥脸“林蟹”正在后花园的凉亭内,由两个皮肤白皙,身穿沙罗的年轻婢女伺候着,品着身前汉白玉石桌上,新进贡的名茶“翠羽碧波”。
那两个婢女轻摇手中的绸扇,送去一缕缕舒缓的风。肥脸半眯着眼,啜着手中翠玉茶盏中的茶汤,悠然自得。
“禀报老爷,门外有人来访,自称是夜蛾一族的“蛾钎”。”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了那看门小厮传来的名帖。
“夜蛾一族来人,难道是求我来保住那蛾钦的性命,简直是妄想。不过,多半是灵石也一起来了。”想到这里,那肥脸的眼前一亮。
“带他到前堂等我。”肥脸吩咐道。
……
富丽堂皇的前堂中。
身穿缎面锦衣的肥脸摆出一副笑脸相迎,完全看不出有当大官的架子。
“你是蛾钎?是为了蛾钦的事来找我的吧。”肥脸望着对面一袭青衫,相貌忠厚的蛾钎,直接把话挑明。
“大人在上,在下正是蛾钎,现任夜蛾一族的族长。事情是这样的。那蛾钦刚愎自用,独断专行,早已引起众多族人的不满。没想到其变本加厉,竟然私自干起刺杀当朝官员的勾当,触犯国法,理应当诛。我夜蛾一族向来奉公守法,支持您对此案的判定。并已在三日前公开宣布将蛾钦从“夜蛾一族”中除名。请大人明察,以示我夜蛾一族的清白和对冥帝陛下的忠心。”
说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装有五十万灵石的储物袋恭敬地递了过去。
“大人日夜查办此案,实乃劳苦功高,这些灵石理应孝敬大人买些补品用来补补身体,请大人笑纳。夜蛾一族对冥帝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
肥脸一见灵石,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起来,胜过摇曳在春风里的花。
那厮大方的收下装有灵石的储物袋。然后,大义凛然,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作为冥帝手下的臣子,理应秉公执法,鞠躬尽瘁。但这些日子,为了查办此案,让我手下办案的一众弟兄很是辛苦。既然蛾钎兄弟有此好意,这些灵石就拿去分给那些弟兄们买酒喝了。夜蛾一族对冥帝的忠心,本官看在眼中,自然会找机会让冥帝陛下知晓。有朝一日,夜蛾一族东山再起,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小官哦。”
“多谢林大人体恤。”蛾钎一边说着,一边连连作揖。
之后,蛾钎告辞,转身离去。
望着蛾钎走出大堂的背影,肥脸偷笑道:“又多了一棵摇钱树而已。”
当蛾钎走出林府的大门,这位在生死面前都不曾低头的中年汉子,眼泪已染湿了衣襟。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蛾钦事先交代好的。为了让夜蛾一族不受牵连,给肥脸那厮送上灵石是唯一的办法。
第二天,还没有离开酆都的蛾伶知道了蛾钦被判处死刑的消息,心有不甘。只身蒙面潜入天牢,准备劫狱救出叔父蛾钦。
幽暗的冥界天牢中。
四周尽是冰冷的铁壁铜墙,要不是蛾伶擅长伪装,冒充狱卒潜入,恐怕连一只小虫也飞不进来。
此时的蛾钦被粗大的锁链捆绑在十字架上,披头散发,两腮塌陷,双目无神。一双手脚之上被钉上了噬魂钉,凝固的鲜血从伤口外一层层叠加上去,破烂不堪的衣衫早已被血水渗透。
看到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蛾钦,蛾伶的心中像是有一把刀子在搅动,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叔父,我是蛾伶,都怪侄儿无能,我要救你出去。”蛾伶趁着四周无人,撤去伪装,亮出自己的身份。
“傻孩子,你怎么来这里了。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和你无关……我被抓到这里之前,已经和你四叔父交代过后事了,我死不足惜……我若是今日和你逃出天牢,就会坐实越狱的罪名。罪加一等,夜蛾一族必会受到牵连。如果你被抓住,夜蛾一族也脱不开干系……孩子,为了家族和你自己,你还是远走高飞吧。”蛾钦断断续续,几乎恳求地说道。
即使蛾伶再行劝说,换来的也只是蛾钦的摇头。时间一长,蛾伶的行径险些暴露,他只好无奈地自行退走。
到了第十天,蛾钦被问斩。
由于夜蛾一族事先公开声明,已将蛾钦逐出家族。所以,连灵堂都没有搭起来。
漆黑的夜晚,夜蛾一族府上的院落深处传出窸窣的哭泣声,那是族人在偷偷的祭奠蛾钦。
……
城外的一座荒山上,多了一座简陋的,黄土堆砌的新坟。
坟前木质的墓碑上简单的写着几个字——“蛾钦之墓。”
坟前跪着一身麻衣的少年。
大悲莫过于失去亲人,少年几乎哭晕过去。
少年在坟前仰天发誓,一定要替叔父报仇,以慰藉其在天之灵。
经过几天的探查,终被少年发现蛛丝马迹。确定叔父之死,是那“林蟹”陷害。
夜黑风高,少年潜入“林蟹”的府中。
在林蟹的第八小妾房内,还点着小半截摇曳的烛火。
那肥脸正搂着他的小妾,做着摇钱树的美梦。
少年毫不拖泥带水,确认了肥脸的身份后,干净利落的一剑刺出,直接刺穿了那厮的心脏。
鲜血从那厮的心口处“嗤嗤”地喷出老远,染红了床笫,溅了他自己和一并睡觉的小妾一身一脸。
肥脸都没来得及喊出声,也没来得及和他最喜欢的灵石做个正式的告别,如一堆烂肉般摊在床上,一命呜呼了。
一旁的小妾直吓得尿了床,这是她这辈子在床上见过的,最的事。随后她被少年一道法诀封住了脖颈处的血脉,昏了过去。少年留了这女人一条命,冤有头,债有主。
但就在少年退走的途中,被林蟹府内的众多高手追杀过来。
少年寡不敌众,虽然侥幸逃脱,却身受重创,导致肉身不保,危及生命。
为此,少年被迫使用“夜蛾一族”的秘术——心血傀儡术。保留自己的心脏和神魂,而练就了一具僵尸傀儡肉身。
为了不让自己牵连夜蛾一族,少年从冥界边缘的泥婆暗界偷渡,孤身来到了幽界。
在幽界,少年将自己伪装成幽族人,整日郁郁寡欢,苟且偷生。
这一日,在街上黯然流浪的少年正好赶上了新一任幽界女帝的登基游行。
那新一任的幽界女帝不是她人,正是那日在酆都花灯节上,少年见过的红烛。
他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儿,那个他亲手把翠鸟花灯送出的女孩。
此时的红烛,凤冠霞帔,盛装打扮,少了乖巧,多了庄重。
少年情不自禁,仿佛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之后,他通过各种努力成为了幽界皇宫内的一名普通侍卫。
失去肉身的少年,没有勇气向如今已经成为幽界女帝的红烛表白,他把这份感情深深地藏在心底,默默地守护。
平日里能听到红烛的消息,或是能偶尔远远地看红烛一眼,哪怕只是一道模糊的背影,对于少年来说都是幸福的瞬间。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情定此生吧。
幽界的日子过得飞快,就这样渡过了百年。
对于蛾伶来说,这百年的暗恋时光,恍如昨日。他知道百年前花灯节上的那个女孩儿就距离自己不远,这就足够了。
百年后,红烛身上的“百年轮回咒”发作,被迫潜入遗忘之地躲避冥帝派出的幽界三宫杀手的追杀。一直在暗中守护红烛的蛾伶及时发现了红烛的危险,追进遗忘之地内保护她。
……
忘忧谷前,恢复肉身的蛾伶和女帝红烛拥抱在一起,正如二人百年前初见的那一刻,那是他和她之间百年的约定。
《少年游情定百年》
花灯流彩夜来迟,少女俏花枝。凤鸟犹戏,鱼龙犹舞,少年姿。
赐佳人彩灯情定,背影是相思。一见钟情,百年守护,情似少年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