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制定好了有关引诱整合运动队伍进入包围圈的事项之后,绝城和诗怀雅识相的跑去“安排”了,只剩下似乎还有些话没有聊完的阿米娅和陈,也就是给了两人一个二人空间。
嗯,但实际上,诗怀雅这个笨老虎还是拽着绝城躲在一旁盯着阿米娅两人的对话,就连男女有别都懒得去理会了。
和阿米娅坐在一处不会被雨淋到的空地之上,看着龙门的雨,陈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其实,阿米娅,我认同你刚刚的看法。为龙门而战确实能团结起各种各样的人,可在我眼里,那些投向整合运动的除外。”说到这,陈抬头看了看一旁的高楼大厦,接着又看了看另一边的贫民窟,“但想要在龙门生活,却又是另一件事了。我不认为时间能改变一切。”
正如陈所说的一样,在她的眼里,很多东西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就可以改变的。
“当然不能,是我们去改变一切。”阿米娅似乎很平静,但她说出来的话却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陈转过头看向阿米娅,在看到她脸上坚定的神色之后,陈微不可查的动摇了一下。
“这种想法,太天真了。感染者和普通人之间有着巨大的隔阂。”摇了摇头,回想着龙门感染者们的状况,陈反驳道。
“但死在我面前的人却不是虚假的,无数感染者的死,这种事情由不得我去天真什么,陈长官。”似乎是意识到陈总拿自己的年纪在衡量一些事情,阿米娅着重强调了起来。
陈的表情一愣,随即她苦笑着没有回答。
“普通人和感染者,究竟是什么时候这种隔阂开始出现,而又是什么时候人们才开始用是否感染矿石病来衡量一个人的好坏?就是这种隔阂把他们逼上了死路,而我们难道要让这个隔阂本身,成为我们不应该去消灭隔阂的理由吗?”阿米娅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这一刻,微微板着脸的她,带给了陈很不一样的感觉。
陈没有办法去用言语来形容现在的阿米娅,是成熟?还是理想?又或者说是理性?
但至少陈能明白一件事,罗德岛让这样的阿米娅成为领袖,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的表情变化全部都落在阿米娅的眼中和感知里,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庆幸,但也有些悲哀。
“希望陈长官真的能理解,为什么我们罗德里的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会为龙门而战吧。”
阿米娅的话让陈的表情一阵动容,但很快她就重新变得面无表情。
“准备战斗吧,他们来了。”站起身?背起自己的赤霄和另一把剑?她将斩雪交到了阿米娅的手中?“帮我把它还给博士。”
“我会的。”接过斩雪,阿米娅的表情略微有些悲伤。
——另一边——
浮士德带领的小队之中,一名幻影弩手从不远处的建筑上跳了下来,表情凝重。
“近卫局正在缩小包围圈,之前通往港口方向的路被堵住了,怎么办,浮士德。”
看着面前的幻影弩手,面无表情的浮士德稍稍沉思,随即就指向了贫民窟的方向。
“想贫民窟方向突破?虽然我们没有了弑君者的音信,但贫民窟依然是我们唯一的出口,而且,我相信?她会在那里的”说道这?浮士德的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丝哀伤,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被绑住手脚和嘴巴的梅菲斯特?轻轻叹了口气,“带上他走吧。”
“好。”幻影弩手点了点头,抗起了被绑住的梅菲斯特,但刚走了两步,他突然发现浮士德并没有移动,“你那你呢?”
“我会为你们断后,而且,我和几支小队已经提前诱导了牧群的方向,让它们聚向这里。牧群不会攻击我,我能利用这个特性,和它们一起战斗,为你们拖延时间。”平静的摘下自己的弩,浮士德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你要殿后?不,这样不行,你会死的。”听完浮士德的计划中之后,幻影弩手摇了摇头,似乎很诧异他居然要自己留下来。
但浮士德没有反驳,他只是默默的站在幻影弩手的面前,平静的看着他。
似乎又回想起了面前的少年在他们的训练之下渐渐成长和变强的经历,幻影弩手藏在面具下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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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你一起。”一名护住两人身后的幻影弩手突然走出来说道。
“牧群会连你们一起攻击,只有我,也只有我,能承担起这个殿后的任务。”浮士德平静的解释着。
一时间,几人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近卫局和整合运动成员应该是开始交战了,这让几人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适合闲聊的时机。
就在这时,幻影弩手身上的梅菲斯特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他虽然在一开始听到浮士德要殿后的时候就有所挣扎,但几人并没有去理会他。
幻影弩手询问似的把脸转向浮士德,似乎在等待着他对于梅菲斯特的决断。
“放他下来吧,他现在这个样子,没法施术的。”点了点头,浮士德示意幻影弩手将梅菲斯特嘴上的胶布撕下。
撕拉。
“你要做什么!?”刚刚被撕下胶布,梅菲斯特就惶恐的看向面前的浮士德,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梅菲斯特”浮士德平静的说着,随即转过头抬起了头,他看着天空龙门的大雨,任由雨点打在他的身上。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回来!你给我回来!!不要去,不要去!!!快回来!!”梅菲斯特吼着沙哑的嗓音呼唤着浮士德,但原本应该有求必应的浮士德此刻却没有听话。
挣扎着,梅菲斯特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但他并没有在乎疼痛,反而拼命的扭动身体朝着浮士德的方向挪动。
擦拭掉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液体,浮士德转过身,他蹲在了梅菲斯特的面前扶起了他。
“我记得,你说过,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的,对吧?”看着面前脸上写满的恐惧的梅菲斯特,浮士德平静的问道。
“萨沙。”看着面前的挚友,呼唤着他原本的名字,梅菲斯特的眼睛开始红了起来。他听出了浮士德话语之中的那份平静,也大概明白了他要去做什么。
可他,没办法接受。
他能看着任何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却无法接受这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同伴走在自己的前面。
“你也说过,你不想做出自己的选择。只是,如果你真的有了什么自己的想法,想要去追随什么,我,不会责怪你选了什么。”说道这里,浮士德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发自真心的笑容,“如果是那样的话,梅菲斯特,那样,真好。”
听到浮士德的话,梅菲斯特有些发愣,他红着眼睛,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张不开嘴,说不出来,就好像被什么哽咽在喉咙中一般。
“不过,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自嘲的摇了摇头,浮士德抬起头,他的眼神清澈而又充满期意,“接下来我说的这些,会是我最后一个愿望。”
“萨沙,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我不懂啊!”猛地瞪大了眼睛,梅菲斯特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瞳孔一缩,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好,有人在附近!”
浮士德刚刚想要开口,但一阵嘈杂声让他闭上了嘴掏出弩箭。
瞄准,准备扣动扳机,可当他发现目标时,他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与惊讶。
披着罗德岛的制服,灰发的少女就站在他的面前,少女那双瞳孔同意也带着错愕之情,但她并没有什么动作,似乎是在发呆,又似乎是不忍打破他和梅菲斯特告别的场面。
“罗德岛的燕子?”皱了皱眉头,原本应该第一时间扣下扳机的浮士德没有了动作,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呆立的灰喉,不知为何有些好笑。
她应该是不忍心打破自己和梅菲斯特的告别,但却没有考虑过,他们现在是敌人。
浮士德张了张嘴,对灰喉做出了一个口型。
‘你该扣下扳机了’
但就在两人再次互相抬起弩对峙的时刻,一名牧群突然自灰喉的身后窜了出来,直直的扑向了少女。
就在少女紧张到瞳孔收缩的时候,对面的浮士德扣下了扳机,紧绷着神经的少女也几乎是同时扣下了扳机,随后立马一个翻滚。
噗!
一抹红色染红了少女的外袍,可少女的弩却在临近射击的时候稍稍偏离了一瞬,擦着浮士德的头发订在了一旁的墙上。
看着身后的那只牧群无力的倒下,灰喉感觉自己的心脏简直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庆幸着刚刚的那一幕。也不禁有些后悔。
“没有下次了。”平淡的说出这句话,浮士德猛地抱起一旁的梅菲斯特退走,只留给灰喉一个背影。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灰喉的头顶落下,银发的萨卡兹战士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牧群,又看着浮士德他们撤离的方向,接着又叹了口气,对着倒在地上的灰喉伸出了手。
“你在他瞄准得刹那,就发现了他对准的是你身后的牧群吗?”看着坐倒在地上的灰喉,storye暴风眼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他的双眼,并没有带有杀意。”灰喉借力站了起来,摇了摇头。
“那他,是你的朋友吗?”storye暴风眼问道。
“我不知道,我和他,这才是第二次见面。”摇了摇头,灰喉感觉自己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