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是情人节,但更多的是女儿节。
明珠和卫慈用过朝食之后,突然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司钗和司薇在药房,调今天应景的凤仙花汁和脂粉。璎珞和玫瑰一起从书房往外搬书,摊开晒的书册几乎占了院子的一半。院子的另一半已经被晒出来的衣裳棉被占得差不多了,司锦和珊瑚还在往外搬。琉璃和瑾瑜在绣房准备晚上乞巧用的器具。后花园到处都是乱窜的丫头,她们忙着找前一日放喜蛛的锦盒。厨房司茶和琥珀在做巧果、花瓜、五子羹
只有玲珑和琳琅这会儿在跟前伺候。
明珠百无聊奈的摊在廊下的躺椅上,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在给丫头们添乱。就连卫慈都在一旁整理自己的战甲帅袍。哎无聊啊无聊啊无聊啊
总算,无聊的时候并不是太久。海蓝从院门匆匆走了进来:“启禀殿下,刚刚宫里传话,今天宫里举行七夕宴,晚上还有拜月仪式。太后问您是否想去消散消散。”
明珠眼前一亮,但不过一瞬便又暗淡了下去,摸了摸自己超大的肚子:“算了,虽然现在只有七个多月,但还是随时可能发动。就不去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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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也不知如何安慰是好。这是琳琅突然提议道:“要不奴婢替您去看看吧?等明天回来讲给您听。”
明珠无甚兴趣,但看琳琅一脸跃跃欲试的期待表情,还是点了点头:“这样,你和玲珑一起,去账房支一百两,替我好好玩玩儿。姑姑也一起吧,也去找翡翠姑姑她们玩玩儿。”
琳琅开心得都快跳起来了,玲珑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但也还是有些高兴。
三人离去不久,司钗捧着刚调制好的各色凤仙花汁,走了过来。
“殿下您看,我在凤仙花汁里加了些杜英花粉,调出了极淡的粉色。再加上这些深浅不同的花汁,咱们可以勾勒的花色就更多了。”说着,有些疑惑的问道:“玲珑琳琅呢?怎么不在您身边伺候。”
明珠看着这些花汁鲜亮的颜色,很是开心,总算可以开始干些七夕节该干的事儿了。“哦,听海蓝姑姑说宫里今天特别好玩儿,就派她们俩替我去看看了。”明珠担心司钗责怪琳琅,便没提她主动要求这一茬了。
“什么?!”果然,司钗马上就要跳脚了。
明珠扬了扬眉,司钗只能把气憋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之后她一直神思不属,为明珠染指甲时也频频出错。
“哎呀,今天毕竟是个节日,你对琳琅也太严格了些。知道的她是你徒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女儿呢。再说,你也就大她四五岁,别把自己整成了个操闲心的老婆子了。”明珠规劝道。
“不是的”司钗欲言又止,“算了,随她去了。只是若日后她哪里做得不好,殿下您可别怪我没教好就是了。”
见明珠点头,司钗这才稍微定下心来。
下午明珠在廊下打盹儿醒了,发现府里的丫头们竟都聚到了她的院子里。正疑惑间,太夫人也带着一窝蜂的丫鬟婆子拥了进来。
“今儿个丫头们要投针验巧,我想着你现在定是无趣得紧。便让她们到这里来,咱们娘俩给她们当个评判看看。”不待明珠起身,太夫人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可不敢弯腰!走,咱们坐这边儿。”
说着便扶着明珠一起,坐到院中唯一的一颗腊梅树的树荫下。那里早已摆好了五子点心,各色花瓜。院子里的书册衣被也都早已收拾停当。
一张桌案摆在了两人面前,正在阳光直射处。接着在案上摆了拳头大小的满满一碗清水,案前三尺处拉了一根红蓝色的彩绸。
太夫人说道:“这就行了,你们谁先来?”
司锦上前,“我来吧。”说着她站在彩绸前,将一根比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绣花针轻轻一掷。
“哇!”周围一片喝彩。
只见那绣花针稳稳的浮在小碗的水面上,阳光只在水面折射了一缕如烟霞般的波光。
太夫人很是赞赏,问向一旁的明珠:“明珠你说,她巧不巧?”
明珠骄傲的一仰头,“当然巧,您也不看看她是谁的丫头。”(0)/
太夫人虚点了一下明珠的额头,“你呀你,连这都不忘了往自己脸上贴金。”明珠抿嘴偷笑。
有了带头了,接着丫头们接连上前挑战。却不想,大多时候笑话频出。
国公府里的丫头,除了少数一二等里会针线的,其他大多粗手大脚。有的将针扔到桌案底下;有的直接一根大针沉到了碗底;有着还把水溅到了碗外面稍好一些的,勉强能让针浮于水面,也是波光荡漾。文艺一点形容,就是:成云物花头鸟兽影。反正勉强也能算是乞得巧了。
期间明珠多次起身,没办法,孕妇越是接近孕期,越是会频繁如厕。而且,来回走动走动,也可以避免抽筋。
这一活动直到日暮时分方才结束,大家也没有挪位置,就近在主院用的晚膳。
晚膳过后,李嬷嬷端来了一盘豆芽。
太夫人指着托盘,“这是种生求子,虽说你这一胎龙凤胎的可能性极大,但求一求,求个平安顺产也是好的。”
明珠点点头,自从穿越以后,她再也不提什么封建迷信了。对神灵,还是敬畏一点好。虔诚的取过托盘上的红蓝锦线,将各种豆芽一缕缕的摆放整齐束在一起,双手放回托盘。
王嬷嬷将豆芽摆到院中早就准备好的香案上,香案上没有神位只有一香炉上插了三炷香。
明珠身子不便,便让主院的四个大丫头替她拜织女魁星。
看着简略的仪式结束,太夫人说到道:“可以看喜蛛应巧了,我们也一起看看大家结的蛛网吧?”见明珠脸色一白,太夫人又说:“先把蜘蛛都放生了再拿进来吧。”
明珠有些感激太夫人的关爱,这才安心的参加这个节目。没办法,对这类昆虫的恐惧,绝对没有因时空的改变而减轻丝毫。
“午间投针验巧的时候,司锦得了头筹,这会儿,也让司锦先来吧。”太夫人吩咐。
司锦将她的锦盒打开,尴尬的送到了太夫人的面前。明珠凑过去一看,里面根本就没有蛛网。若不是还有一根孤零零的蛛丝挂在那,这锦盒就跟没用过一样。“呀,这喜蛛也知道,它织不出司锦的巧,所以,它这是弃权了吧?”
太夫人哈哈大笑:“果真是自家的丫头,就剩一根巧蛛丝,你也能替她找补回来。”
司锦有些羞,但还是大方的回应:“奴婢就是这么巧,我家殿下,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哟哟哟,这司锦的脸皮,差一点儿就能赶上明珠了。很有前途嘛。”太夫人取笑道。
院子里顿时笑声一片。
这一次,明珠发现,越是粗手粗脚的丫头,锦盒里的蛛网越是完整。倒也是奇了。
一直到月上中天,明珠靠在那儿,竟说笑着就睡着了,这时大家才静悄悄的散了。
卫慈轻轻的将明珠抱到内室的床上,摒退了众丫头,在床边躺下睡了。
从明珠开始抽筋那日起,卫慈便回到主卧室了。明珠也没有拒绝,就这样,两人默契的依偎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