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里是哪里?我,死了吗?”白凝冰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醒了?”床前一位身着白衣的白发老人转过身来。
“族,族长大人!是你救了我吗?”白凝冰连忙跪倒在白家寨族长面前。
“我恰巧经过,听到了你的求救声,便碰巧救了你。”族长把白凝冰扶了起来,“你是如何掉进沼泽里的呢?”
“回禀族长大人,是,是”
白凝冰刚开口,竹楼外便传来了一位蛊师的声音:“禀报族长大人,开窍大典已准备就绪,敬请族长大人前往主持。”
“好,我这就动身。”白家族长向白凝冰摆了摆手,“算了,无关紧要,你今年也是开窍的年龄,和我一起去吧。”
白凝冰欲言又止,只好跟上族长的步伐。
白家寨的开窍大典设在了白相瀑布,位于青茅山的后山,是青茅山最大的瀑布。
百多位少年集结于此,静静等待着,开窍这个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你们都明白了吧?”白家族长对众少年问道。
“回禀族长大人,我们都明了了。”众少年答到。
“那么开始吧。”白家族长肃穆道。
“白楷水。”家老拿着名单点出第一人。
少年们需要做的是,迎着水流,向瀑布的地方走过去。
这里经过了白家先祖改造,瀑布对少年们没有影响,这里的河水虽宽,却不深,而且也没有激流。
在这里行走,全凭少年本身的资质与天分。
白楷水踏入水中,顿时就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阻止他向前。
正举步维艰之时,瀑布的后面飞来了一蓬光点,光点很稀疏,成素白之色。白色光辉向白楷水汇集过去,并投入她的体内。
白楷水瞬间感到压力巨减。那堵无形的墙壁,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他咬牙用力向前走,硬生生的挤进去。走了十六步之后,前方压力又增大了,如之前如墙壁一样,不能再进分毫。
见到此景,家老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当场一边记录,一边道:“白楷水,十六步,丁等资质。下一个,白朝肆。”
白朝肆满脸期待的踏入水中,一步,十步,二十步二十八步,便走不动了。
少年们目瞪口呆,家老也略微有些欣喜。
十步以内为没有资质,二十步以内为丁等,以此类推,四十到五十为甲等。
二十八步,属于非常接近乙等的资质,将来有希望升为三转,成为家老。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接受那些该死的富人假情假意的施舍了。我要光宗耀祖了。”白朝肆激动的大喊。
家老也没有制止,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经历了今天,就是少年们天堂与地狱之间的转折点。
接近一个时辰了,大部分的少年都测试过了,涌现出了不少丙等与丁等的资质,当然毫无资质的人占了一半。
“下一个,白肴铭。”家老继续念道。
白肴铭身材偏瘦,满脸雀斑,满脸出汗,很紧张。
下水测试,光点纷纷投入他的身体,一连走到二十七步才停止。
“不错啊,小子。”白朝肆拍了拍白肴铭的肩膀。
“那是,当然肯定还是不如大哥的。”白肴铭一脸讨好。
“唉,这样何年才能超越古月山寨,成为青茅山第一啊!”白家族长不免有些失望。
因为古月山寨少年拥有蛊师资质是六比四,而白家寨是五比五。而高端的资质今年的这批白家少年也没有,虽然还有几个人,但是已经不抱希望了。
“下一个,白凝冰。”家老最后念道。
“哦。”白凝冰答应了一声,便满眼无神的向瀑布走去。
“哈哈,你看那个丧门星,他,,,,,,,,,什么!他,他这是什么资质!”白肴铭不禁大惊失色。
“甲等,绝对的甲等!”白家族长大吼,“这个少年我收养了,谁敢和我抢,就是与我作对!”
希望蛊群在白凝冰身边环绕,宛如天神下凡,然后全都投入进了白凝冰的小腹,在小腹处炸出来一个空窍。
白凝冰看着在那里争论不休的人们,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然后一头晕倒在了水里。
从那以后,他便成为了白家族长的养子,白家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才。
经过多次修练,他发现自己的修行与学堂家老所教的不想同。
自己的真元会自动温养空窍,而且到达了瓶颈,修为会自动提升,完全不用费心突破。
他仅仅花了两年半的时间,就将修为提升到了三转。那时他清楚的记得,族长特别高兴,宴请全族,山寨同庆。
虽然,白家族长待他很好,甚至于胜过亲生儿子。但是,他没有真正理解白凝冰。
白凝冰那飞快的修炼速度,是有代价的,他修为越高,越靠近死亡。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他独自翻阅了家族的典籍后发现,他是大名鼎鼎的十绝体之一的北冥冰魄体。
十绝体,素来没有长命者,皆是在最高修为时自爆而亡,这是无法逃避的宿命。
思绪转到现在,白凝冰又回想起为了家族而死的青书,不禁冷笑了一声,“为了家族,可真是愚蠢,那些人都是势利小人,贪得无厌,恩将仇报,摇尾乞怜的废物。为了这些人而死,真是愚蠢至极啊!”
白凝冰每天的醒来,都是空虚与困惑,还有那无尽的恐惧。
别人称赞他是白家的天才,资质可谓是白家历史上第一的。
可对于他而言,白家寨除了族长一位对他有恩外,其他的都是土鸡瓦狗之货色。
白凝冰脱离了阳光,脱离了令人苦恼的人际网。坦坦荡荡的活着,不论世事,只关心强大的对手带给他的心跳与刺激。
死亡的威胁,让他感觉全身好像溃烂,找不出一个理由给向他打招呼的族人们微笑。
家族让他安心,又让他感觉窒息,举目望去,无一人与他交心,无一人理解与真正关心他。
天才这座高峰使他寒冷,虽然漠视群雄,但无人与他说话,凌冽的孤独使他瑟瑟发抖。
白凝冰于是打算在有限的生命中追求生命的精彩。
他不断的挑战强大的对手,以期战斗带来的快感,这宛如饮海水止渴。
越战斗,越孤独,越孤独,越战斗。
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性格越来越孤僻,除了白家族长,无人敢惹他。
白凝冰每天焦虑不安,死亡威胁与孤独,使他发疯,他拼命撕扯自己,宛如溺水的人,反复的沉浮,却永远无法上岸。
当然,这些事情白家寨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想要知道。
白凝冰也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可因为死亡早已注定,致使他精神脆弱,暴躁敏感,敌意非常严重。
没有办法,根本没有办法,白凝冰每夜醒来,都是对生活的厌恶。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有这样的生活!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理解,更没有人想要理解。
对于白凝冰,他经历很多年,习惯了。
他注定是将死之人,注定无人理解,注定孤独一生。
他虽然不屑于古月青书的死脑筋,但心底却有一分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嫉妒。
无数年轻人的偶像,长辈眼中的栋梁之才,还有,,,还有那自己从未得到的快乐与满足。
虽然他早已看透了世俗种种,可那些都是小小的自己曾经所憧憬的梦想啊!
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在这个世界,我如何才能追逐到真正的精彩?这个世界上会有和我一样的人吗?”白凝冰曾一遍一遍向苍天发问。
直到,他遇到了古月方源,那双眼眸,睥睨世间的傲气,屠戮万物的无情,还有,还有那无人曾体会的孤独。
白凝冰想到这里,他笑了,笑的那么开心,宛如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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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是的,终于找到了!
古月方源正是他要找的人,与他一样孤独,一样骄傲,一样的无情!
那感觉,就算是当年,当着族长的面,在比武时杀死白肴铭与白朝肆的感觉都无法媲美。
是极致的精彩啊!
当他回眸时,那黑色深沉如深渊的眼睛面对着他,问道:“你想杀了我吗?”
那一刻,白凝冰知道,方源是知他的。
是啊!
这么多年了,从未有人理解与真正关心过他,今天终于遇到了方源,这个知自己的人。
杀死一个如此明白自己,懂自己的人,是怎样的快感啊!
“这么多年了,终于让我找到了解我的人了,杀死你,这极致的精彩一定会满足我那空洞的心灵了,给我的人生添加色彩吧!”白凝冰笑着,向古月方源扑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