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听说了吗?青皮被灭了。”
路人乙:“当然,这么大的事儿,现在谁不知道!”
路人丙:“嘿嘿,灭得好,一群生儿子没的玩意儿,前阵子还和我们抢地盘呢!”
路人甲:“听说是剑与玫瑰干的。”
路人丙一脸迷茫:“剑与玫瑰是从哪冒出来的?居然能灭了青皮。”
路人丁也凑了过来:“嘿,这个我知道,厄运小姐刚创立的,厄运小姐知道吧?就是前阵子很出名那个赏金猎人。”
路人甲又爆出了一个大料:“不止呢!据说,弑龙帮也是他们灭的。”
路人乙、路人丙目瞪口呆:“这厄运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连灭两大势力。”
路人甲满脸神秘:“你忘了,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死亡之剑。”
一直表现得很淡定的路人丁也不淡定了:“那不是谣传吗?”
“什么谣传!真的不能再真了,就是剑与玫瑰的副帮主。”
想起那些传言,几人俱沉默下来,都隐隐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
陆阳走在大街上,听到的类似对话层出不穷。
甚至有更加详细的版本,整个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有些细节他自己都不知道。
也有魔改版的,主人公间的爱恨纠缠堪称荡气回肠。
无论哪个版本,都或明或暗地表达了一个意思:强大的死亡之剑,联合厄运小姐成立剑与玫瑰,欲挑战普朗克城市之王的地位。
陆阳早上起床的时候,连剑与玫瑰的成员都在悄悄地议论这件事的真假。
有的满脸兴奋,更多的却是一脸担忧。长久以来,普朗克的威名已经深入人心,再加上不久前他才对反抗他的人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屠宰码头上发臭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反抗他的可怕后果。
幸好的是,传言也只是传言,目前还没有引起帮派内的大规模恐慌。
对此,陆阳和莎拉并没有解释。
真要说的话,他们弄出来的传言,并没有错!
也许这些人只是为了把剑与玫瑰推出来,更好地为他们挡枪,编造了一个普朗克最无法容忍的理由。但是,他们误打误撞地,恰好说中了陆阳的真实目的——干掉普朗克,推莎拉上位。
虽然死亡之剑的大名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陆阳走在大街上,却没有任何人认出他来。
陆阳现在名声很大,但知道他长相的人却不多,就算有些传言,大多也是失实的。比如,有一个描述是这样的:身躯高大、头生犄角、身穿破烂法袍、浑身燃烧着绿色火焰……第一次听到时,陆阳嘴角直抽抽,这不就是锤石吗?该多离谱的谣言,才能把自己传成这个样子……
一些消息灵通之士可能知道,陆阳经常会背着一个巨大的黝黑木盒。
不过,他今天只带了一把诛帝剑,其余三把都留在家中,唯一显眼的标志也没了。
天有些阴沉,黑一片白一片的云挤在一起,像上帝打翻了自己的墨水瓶。
空气很闷,风是燥热的,带着海水的腥咸味,让人头昏脑涨。
“快下雨了。”陆阳加快了脚步。
现在,他是去参加葬礼的。
莎拉今天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其实也算不上葬礼,比尔吉沃特也不兴那个,准确地说是下葬仪式。
在比尔吉沃特,死者并非入土为安,而是被返还给大海,进行水葬。
陆阳很快就到达了白港。
白港之所以叫白港,是因为这里的每一寸地面都堆满了白色的鸟粪。
这片海水就是死者的墓园。
岸边的水面飘着一层黏稠的渣滓,都是水下数以千计的尸体长年累月的贡献。黏腻的水面上,浮碑林立,既有简单的木头板子,也有刻工精细的海怪雕塑。每个浮标下面都悬着死者的尸体。有钱的人会被放进昂贵而精致的水下棺材,挂在奢华的浮标墓碑下,而穷人的尸体则经常会被聚成一堆拴在老旧的船锚上,吊在漏水的木桶下。
岸边摆放着一排排铁棺,每只铁棺前,都有一个刻着触手张扬海怪的浮标。这些是莎拉安排昨晚连夜购买制作的,虽然算不是奢华,但也是妥妥的上等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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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充足的金海妖做后盾,这种花钱就能增强成员归属感的事情,莎拉做得没有一丝勉强。
来送行的有一百多号人,大部分是死者的家属朋友和剑与玫瑰的成员,也有少部分是纯粹的看客。
食腐海鸥似乎感知到了下方的大量新鲜尸体,绿油油的眼睛散发着垂涎欲滴的神色,一直在他们头顶盘旋,不时发出哀叫声。
陆阳走过来,冲莎拉点头示意。
“没有遇到麻烦吧?”她轻声道。
“没有。”陆阳摇了摇头:“不过,我们这次可出名了。”
莎拉嘴角轻轻弯了弯:“所有人都想让我们出名,不出都不行。”
陆阳也笑了。
确实,多少人想出名,努力一辈子也做不到,他们却被别人推着,蹭蹭地就名震全城了。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不知道会多羡慕呢。
想了一下,陆阳问道:“普朗克有动静吗?”
“没有。”莎拉眼眸中有些无奈:“在其他势力开始针对他们后,他的势力在收缩,但普朗克本人却没有任何现身的迹象。”
“普朗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陆阳陷入了沉思。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断断续续有人加入送葬的行列,受气氛感染,到来者皆一脸肃容,静默不语。
约半个小时后。
莎拉向前一步,高声道:“这些,都是为帮派的战死的英雄,帮派不会忘记他们的贡献,我许诺,他们的家属将得到帮派最好的照顾。现在,让我们为他们送行。”
从人群中走出几十人,抱起沉重的铁棺,远远地扔向大海。
水面上激起大片的水花,又化为一串串气泡。
海面上的浮渣再度缓缓聚成一片,只留下几十个新生的浮标轻轻摆动,昭示着水下埋葬着谁。
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众人开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