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作为尚审裁卿丞的第一次升堂,立即就引起朝堂的反响。
尤其是武将阵营,更是激昂鼎沸。
尽管尚审裁是得到了七星的通过,但也仅仅是支持尚审裁这机构的存在,而并非对包拯的决断就会无条件认同。
在这年代,文官断错案制造冤狱冤屈都是寻常事,面对百姓闹腾,有的会花钱了事,有的会请上官遮掩,有些甚至会杀人灭口。
怎么就不见斩杀示众?!
而楚实表现出的铮铮铁骨,更是引起不少武将的愤慨。
那些忍不下这口气的武将借着早朝的机会对文官口诛笔伐。
而这次,与武将的分散相比,文官则是早就预知会有这一出,所以已经统一立场,与那些武将在朝堂之上作口舌之争。
如果是武功打斗,文官是全部加载一起都不是一个武将的对手,但讲到言语犀利,那是所有武将都不是一个文官的对手。
就见对于武将的指责,文官各种搬弄是非,歪曲事实,断章取义,偷换概念,弄得武将一个个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只是口舌之争与武斗不同,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被打趴了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但口舌之争把人气死气瘫的情况极其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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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是把人气得失去理性。
就见一名武将暴脾气发作,被愤怒彻底冲昏了大脑的他是已经彻底不顾及这里是朝堂,抬掌便向一名正在夸夸其谈的文官打去。
那名文官听到呼啸声有如虎啸山林,也吓得牙关一下咬错,把舌头给咬破了,终于闭上了嘴。
眼看着这含怒一掌就要把他的饱含经纶却又孱弱无比的脑袋瓜子劈成稀烂,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过。
“魔剑冰剑!”
随着这一声轻叱,就见黑影将那名武将的汹涌一击生生格挡下来。
那名武将只觉得寒气扑面,手掌击打之物坚硬无比,并且锐利无匹,自己这一击不仅没能得以寸进,并且坚硬与锐利使将武将给反弹回去。
那名武将终于角力不过,当即“噔噔噔”退开数步,然后不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
只见眼前一人,嘴上无毛,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比自己要年轻太多,但刚才那一交手,就发现对方修为与自己不相伯仲。
而更让那名武将惊讶的,是对方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只见剑身透明有如琉璃,表面丝丝寒气肉眼可见。
不说这柄剑一看就并非凡品,此乃朝堂重地,如何可以带剑进来?!
当即就有武将喝道:“朝堂重地,你竟然带剑进来,是想死么?!”
面对这声喝骂,就见那人好整以暇地将手中剑平平举起。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上缴这柄剑的时候,只见那剑突然化作一滩水,然后洒了一地,顷刻间更蒸发无形。
“什、什么?!’”
看到这一幕,武将都惊得眼睛瞪大。
这人不是别人,便是跟天阳修炼了魔剑士的田戚仁。
田戚仁晃了晃自己的双手,然后说道:“如果不是这位武将率先出手伤人,我又何以被迫得只能如此应对?”
一众武将当场无话可说。
但无话可说,他们却纷纷戒备。
田戚仁见此阵仗,不觉晒然。
“你们可是以为我是异世界的人?”
“你别想抵赖!”
刚才那一手大家见得真切,是寻常根本无法做到的手段。
就算是冰行淬气术,也不过是让招式拥有冰块寒气,根本做不到制成冰剑。
就见田戚仁说道:“我不用抵赖,因为我真的不是,我是凤鸣阁弃徒,田戚仁,有幸得到天阳导师的点拨,学到了异世界的力量,也幸好如此,才让你们无法自恃勇武为非作歹!”
“你!”
一众武将再次为之气结。
就在此时,皇座之上的皇帝剑苛说话了。
“够了,这里是朝堂,不是演武械斗的场所,你们都收敛下吧。”
皇帝说话,低级官员都只能领命,但见一名三品武官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文官之中从没见过此人,微臣怀疑此人来路不明,恳请彻查。”
闻听此言,立即就有一员文官走了出来针锋相对。
“皇上,田戚仁乃是文官内募的一员小吏,不入品秩,还顺便负责护卫之职责,毕竟,现在世道不靖啊,这世间实在难有安全的地方。”
这话中讽刺之意显然易见。
那名三品武官却先没有理会对方,而是再次对剑苛道:“皇上,只是这人拥有异世界的力量,皇上也见到,竟然可以空手弄出兵刃,要是他有心行刺皇上,那如何是好?!”说到这,这才转过头,望向那名文官:“如果发生这事,请问这罪责你是否担得起。”
如此血口喷人的话,但事关自身安危,实在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天阳对于自己的力量都是克制保守,韬光养晦。
就见那名文官果然面露犹豫,支吾不知应对。
这么大的锅,实在难以背。
见此,那名三品武官露出得胜的笑容。
“所以微臣恳请皇上,对此人进行缉捕。”
就见剑苛问道:“不知以何罪论处?”
“啊?”那名三品武官闻言愣住了。
只见剑苛说道:“当初七星要求大搜京城,要将异世界之人缉捕,他们并未犯恶,但七星以‘域外异人不臣皇统’之罪进行缉捕。
但眼下这位田戚仁乃是我剑之国土生土长的百姓,同样并未行恶,不知道打算论以何罪?”
那名三品武官被问愣住了。
所谓“域外异人不臣皇统”,具体是并非本国的武人,进来本国,却没有通关文牒,没有登记入册,也没有本地百姓作为担保人,显然是有不轨企图,因此定为犯罪。
这条罪最是适合用于缉捕异世界人士,但事实上这也不过是一个让武将阵营,让七星能够搜捕的一个名头名目,根本没太当回事。
而现在,被问及应该怎么论罪,那名三品武官立即哑口当场。
而适在这时,一员文官走了出来。
“启禀皇商,微臣职位虽低,妄自恳请担任这担保之人。”
这叫板可谓下手精准,让一众武将立即都哑口无言。
而说出这话的不是别人,便是杜如晦。
那名三品武官心中有气,于是发泄着说道:“这担保人可不好当,难道你不怕惹火烧身么?!”
“若果田戚仁真的作奸犯科,下官只能认命,只是……”只见杜如晦微微一顿,缓了三个呼吸之数后,这才继续说道:“包龙图断案如神,是连固琅县宋慈都毫无头绪的奇案都能侦破,相信一定能保障微臣免受不少灾难。”
这话说得半隐不晦,意有所指,弄得一众武将恨恨咬牙。
这时候剑苛这次说话了。
“既然有人肯作保,朕也相信自己的子民,此事就此了过,刚才动武之事,既然无人受伤,那也就此揭过吧。”
那名脑袋险些被拍成烂瓜的文官正要表达不满,却被上官下来,唯有低头不满,发闷气。
就这样,在皇帝剑苛的和稀泥之下,这次朝会就此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