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进门派,没有急着开学,而是先让大家认识一下宗门内的设施设备。
一看这宿舍天阳就眉头大皱。
还想着像上辈子那般两人、四人、六人、八人宿舍?
不要太美。
六十人大宿舍!
而且没有独立的床,两条能同时容纳三十人的长炕,大伙齐齐整整睡在上面,没有私隐,没有独立空间,到了晚上,一个个直挺挺躺着,就像停尸间一般。
沐浴的地方更加哇哇不得了,基佬们看见相信会直恨这年代还没发明出肥皂。
天阳那是眼角直跳。
如此充满哲学气息的学习环境,还学什么淬气,学摔跤就好。
幸好,凤鸣阁内有不少师姐,新收弟子中也不乏妙龄少女。
如此芬芳的阴气调和之下,相信大家也不至于被荷尔蒙逼急了只能“迎男而上”。
学堂、练功房、藏诀楼、弟子宿舍、沐浴间都参观过后,便已经是傍晚时分,晚饭时间。
凤鸣阁占地规模颇大,这样绕了一圈,大家早已饥肠辘辘。
在导师们带领着进入饭堂,众人便满怀期待地排队领饭。
同样好不容易领到饭的天阳,找了个位置坐下,吃了一口,差点喷了。
真难为这门派名起得像菜馆一般,做出来的饭菜却和翔一般难吃。
就见不少学子都在尝过一口之后干呕连连,很多都将饭菜远远推开,没有勇气再吃第二口。
毕竟能被招揽进来的,家境基本都不错,是无法受得了这伙食。
如果不是这里是淬气门派,相信大家早就掀桌造反了。
所以最后,大家唯有饿着肚子进来,更加饿地出去。
吃过饭,坦诚相见地沐浴,换上凤鸣阁的弟子服装后,大家便各自回到各自的宿舍休息
幸好,来的时候带来的干粮还没吃完。
于是宿舍一下子变成了聚餐现场。
癸班男生一共有53人,挤在六十人大宿舍里也算能有点宽余。
大家相互交换食物,尝一尝别人的家乡特产,顺便认识一下各位同班同学。
天阳以他超越“同龄人”的老练和成熟,很自然而然地融入到群体之中。
通过了解,天阳才知道,这些“同学”之中有不少家境比自己要差得多的。
看来这凤鸣阁掌门还真是“有教无类”,这网撒得有够广的,只要给的钱足够,谁都能进来。
不过也对,现在明门正派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行业考验。
矜持,结局恐怕是逆流倒退。
有如此决断,显然掌门是一个目光长远的人。
淬气士的门槛在这一刻,从无价变成有价,相信变得廉价只会是时间的问题。
可怜自己养父孙恒,这人情算是白卖了。
只可惜孙恒已故,已经不能找掌门好好算这笔账。
天阳为自己的养父默哀三秒。
同学们的交流还在继续,天南地北什么话题都有,而更多的,是为眼下干粮吃光,以后只能到饭堂吃那些“猪食”而烦劳不已。
就见其中一个名叫曾艾山的同学,面上满是忧愁,但话题却不是在饭菜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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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么,我们癸班是资质最差的一班,没想到自己的资质竟然这么低,将来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立即就有人不以为意。
“慌什么,我们之所以拜入凤鸣阁,不就是为了拜师学习淬气之术的么,只要我们肯学,终有一日能够改变这种状况的。
而且就算再差,只要学会淬气术,完成四年学业,这趟也算值了。”
很多人对此深表同感。
只要成为证实的明门正派弟子,就相当于飞上枝头,不再以普通人论处。
就好比华夏古代,读了书,有了学问,也从庶民升级成士子。
然而,曾艾山对此大摇起头。
“你们进门派之前难道没有打听清楚么?你们可有想过为什么有那么多淬气士去当镖员,你们可知道那些都是各个明门正派的劝退生。
明门正派里早就有统一规矩,每隔一个月就会有一场考核,及格者才能留下,而不及格的就会被劝退。
最重要的一点,是考试题目不会按照班级资质区别而恒定,而是全部统一,无论你资质好还是资质差,考试的题目都会一样。
所以我们进门派的第一年,又称作‘深渊一年’,只因为头一年被筛掉劝退的弟子比率是最多的。
之前那些新收弟子,可都是在外面历练的导师和真传弟子相中而招揽来的,他们都尚且如此,我们这些恐怕凶多吉少……”
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大家还真没打听过这事!
原本大家满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现在一下子被冷水浇灭。
曾艾山见此,面上满满是对大家看不清现状的怜悯叹息。
天阳对此却是不为所动。
广撒网,等招揽进来之后再通过考核筛出糟粕,果然好手段。
这生意可谓一本万利,连天阳都心动想要掺和一把。
而现在看来,淬气士一途并没有自己意想的那般掉价。
只不过有剑神宗弟子在外面广立门户,广收弟子,掉价已经成了必然趋势。
毕竟剑神宗随便一个弟子都比小门小派的掌门要厉害太多,这是不争事实。
所以天阳在听闻这个消息后,便开始思量,下一步应该怎么抉择。
既然自己已经按照养父的遗愿进入凤鸣阁签到,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接下来究竟是第一轮考核就淘汰下来,还是留下来继续徒劳地练习淬气呢?
天阳经过一番细想之后,最后决定还是留下。
天阳在各个势力上都留下了足迹,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可以赚钱,必要时也有一定作用,但成不了大气候。
唯独淬气士一途并未有过任何涉足。
尽管这条路眼下随着走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渐廉价,但再廉价,也依然有它的价值所在。
起码比当豪强要有价值太多。
毕竟这是立国之本。
反正家里的事有公孙策他们料理,已经不需要自己担心,留下来,反而可以拓宽“业务层面”。
主意已决,天阳便不再多想,伪装出一副为将来顾虑的脸,和大家一起黯自神伤。
……
……
……
将新收弟子都送到宿舍后,一众导师便也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与执事一起回凤鸣阁的正殿忱心殿。
凤鸣阁掌门欧阳铮雄在就在忱心殿中,等待众人的复命。
礼法有序,管理新收弟子这种事还用不着掌门掉价出面。
一众导师进行了简短的复命后,便纷纷告退,准备明天的授学。
只有执事留了下来,等待掌门的问话。
就见欧阳铮雄问道:“报到弟子几何?”
“五百有一,无一缺席。”
欧阳铮雄当然知道那单丁的一是怎么回事,继而问道:“收入几何?”
“每位弟子十万两,全部收齐,一共五千万两。”
十万两,真不是一个小数目,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攒不到。
十万两买四年的修炼,而且指不定哪天会被劝退,实在是高风险的投资。
但明门正派首次松开门槛,只要用钱就可以买到成为淬气士的门票,风险再高,不少人觉得值得一搏。
更何况,尽管在天阳心中凤鸣阁是野鸡学校,但事实上凤鸣阁在明门正派之中排在前列,地位仅次于一神七侍,与另外八个门派合称“九郢”,更加让不少人趋之若鹜。
欧阳铮雄对此收获甚是满意。
至于这五百人,最后能留下来通过四年之期的,恐怕不超过十分之一。
不,十分之一也太乐观了,恐怕会更加不堪,最后留下的能超过二十个,已经是走大运了。
想到这,欧阳铮雄这才转而问道:“新收弟子名单中,可有一个叫‘天阳’的?”
执事游禄早就预想到欧阳铮雄会这么问,立即就作出回答。
“正是。”
“此人分班到哪里?”
“癸班。”
欧阳铮雄闻言一愣,继而幽幽一叹。
没想到孙恒最是看重的天阳这番多灾多难,总算守得云开,怎想到最后检测到的资质也不过泛泛。
不过欧阳铮雄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尽一下人事。
“与癸班的导师知会一声,这个天阳考核结果要是差得不太过火,那就给他三次机会。”
“明白。”
“你退下吧。”
“是,掌门。”
游禄离开后,欧阳铮雄这才站起身,来到后院,望向头上的朗月星空。
“恒兄,这多年的交情的份上,我已经尽到了,只可惜你家门不幸,亲子暴戾,养子资质太差,此乃天命,非人之罪啊……”
欧阳铮雄心中感慨万分。
只是欧阳铮雄并不知道,天阳用得着你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