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帅这边刚挂上电话,一辆拉着响亮警笛的治安车呼啸着开了过来,车上下来四名治安员,一看人圈里的惨烈情况,一个个都吓得不轻,领头的是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治安员,隔着老远就冲着高帅大喝道:“这几个人都是你打的?”
高帅双手高举,道:“别紧张别紧张,这几个人醉酒行凶,我是正当防卫。”
四个治安员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场中的情形,只看满地的碎酒瓶,也知道胖子说的八九不离十,一个个这才心里安定了下来,却又暗自咂舌,把人打成这样,这胖子也太猛了吧?
走到近前,一个小治安员没好气的道:“是不是正当防卫,得等我们调查清楚了再说,可不是你小子说了算的。”
何颖哭着辩解道:“是他们先动手的,高帅是正当防卫,我……我可以证明。”
一个弯腰探查倒地的几个人情况的小治安员忽然脸色变得很难看,凑到带队的中年治安员身边,低声道:“师傅,你看看那边那个……像不像薛公子?”
中年治安员脸色一变,赶忙走过去,薛刚已经昏过去了,半边脸肿成了猪头,嘴角还在往外淌着血,可不正是在他们治安所早就挂上号的那个薛刚薛公子。
这位薛公子可是个真正的惹祸精,在京服的两年多时间里,光是有关他的报警出警,少说也得有八九次,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寻衅滋事,要不是分局的赵局长打过招呼,每次都是所里出面调解,连蒙带吓唬的把事情摆平,以这小子犯得那些事,判几年都够了。
中年治安员一脸苦色,道:“赶紧叫救护车!”
那个叫师傅的年轻治安员道:“已经有学生叫了。”
中年治安员走到高帅的面前,道:“现在我们怀疑你是恶意伤人,跟我们去治安所接受调查。”
何颖吓坏了,惊恐的道:“不是的,真的是他们先动手的,高帅是为了保护我才……才还手的,治安员叔叔,请你相信我。”
中年治安员苦笑一下,对何颖道:“这位同学,我们只是就事论事,他把五个人打成重伤,无论如何也是要跟我们回去调查的,你放心,我们肯定会秉公执法。”
高帅龇牙一笑道:“真的会秉公执法吗?”
中年治安员的眉头一蹙,心中忽然犹豫起来,干了半辈子的治安员,什么人没见过,这小子把人打成这样还能这么镇定,难道也是有底气的?
“当然,我们肯定会秉公执法!”
高帅吐了口气,忽然双手平伸,道:“真秉公执法,我就没法跟你们去治安所了。”
中年治安员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做出一个擒拿的起手式,警惕的道:“你要干什么?”
高帅自然不可能出手袭警,平静的转身,露出自己的后背,只见他的背上插满了许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玻璃茬,星星点点的血迹渗透衣衫,看得人头皮发麻。
胖子平静的道:“多叫一辆救护车,我也很需要。”
何颖这才发现高帅原来伤得竟然这么重,泪滴登时如短线的珍珠一般从眼角滚落,死命的抓住高帅的胖手,哭道:“高帅……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胖子满后背的玻璃茬扎的跟刺猬似的,这副场景还是很震撼的,领头的中年治安员也惊了。
尼玛,伤得这么重,到现在还能这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这是个什么样的猛人啊?
而且他的伤全在后背,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那个女孩刚刚的话是真的,这个胖子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在保护她,用自己的后背承担了薛刚一伙的酒瓶攻击。
嘴巴不自然的咧了咧,中年治安员声音发涩道:“放心,有你的救护车!”
几辆救护车呼啸而至,将六个伤员拉到了就在京服学院边上的华倭友好医院。
中年治安员对徒弟道:“小郭,你开车。”便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苦着脸掏出手机给所长打了个电话,将现场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放下电话没一会儿的工夫,分局赵局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王建勋,情况怎么样了?伤害薛刚的犯罪分子抓到了吗?”
中年治安员王建勋小心的道:“报告赵局,那个……那个犯罪分子也受伤了,现在在去华倭友好医院的路上。”
赵局长的声音气势十足的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对于这种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恶意伤人的罪犯,我们一定要坚决打击,绝不手软!一会儿分局刑事治安队的几个人会过去支援你们,你好好配合。”
“是!”王建勋扬声应道。
救护车停在华倭友好医院的急诊楼前,六个伤号被推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的工夫,刑事治安队的人来了,一共四个人,为首的也是个中年警官,还是王建勋的老相识,名叫闫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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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两位不认识,只是自从薛公子进了京服以后,每回搞出什么动静来,给他擦屁股的几乎都是这两位,一来二去的简直是想不熟都不行了。
“老王,快!给来根烟!”闫文涛的个头不高,很白净的一个人,像个坐办公室的远多过像个刑警,不过一说话就露了原形,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王建勋直接把自己那半盒云烟扔了过去,道:“来的够快的?”
闫文涛将手下三个小治安员赶进病房掌握情况,这才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烦躁道:“还不是赵局催的。草!姓薛那小王八蛋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赵局护着他,我真想把他拘了关几年!怎么着?听说这次碰到硬茬子了,伤了?重不?”
王建勋笑道:“不轻,弄不好得在床上躺一阵子。”
“真特么解气!”闫文涛兴奋的道,道:“打人的什么来头?听说是一对五,把姓薛的一伙全干躺了?哪来的猛人?”
王建勋苦笑,道:“我要说打人的是b大今年的一个新生你信不?”
闫文涛摇晃着脑袋道:“不信!你又不是不知道,姓薛那小子虽然是个人渣,不过手底下还是有点功夫的,别说b大的学生,体育大学里练散打的那帮人,弱一点的一对一能不能干躺他都是个问题。”
王建勋笑得更苦了,道:“我也不信,可这就是事实。”
闫文涛两眼瞪的溜圆,愕然道:“这么猛?那你们是怎么把他抓住的?用枪了?”
“用个屁枪!”王建勋吐了一口闷气,道:“人家配合得很呢。”顿了一下,忽然左右看看,这才声音极低道:“老闫,有些话我随便说,你就随便听,成不?”
闫文涛的眸子一凝,点头道:“成!”
王建勋道:“我觉得这个胖子也不简单,恐怕……总之你一会儿注意点。”
闫文涛神色一变,伸手指向头顶,道:“你的意思是……”
王建勋点点头,道:“他太镇定了,镇定的有恃无恐。”
闫文涛思索着点头,忽然乐了,道:“这才叫恶人还需恶人磨,姓薛的这小子早就该有人收拾他了,这也算是报应不爽!”
王建勋把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道:“知道就行了。”
“谢了啊,老王!回头我请客,咱喝一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