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向南一百多公里处,有座风景秀丽的小山,名为捧天。
山上有个庄子,叫捧天山庄。
现年五十七岁的苗捧天,就是捧天山庄的主人。
没谁知道苗捧天是哪儿人,有多深的背景,洗白上岸之前都做过哪些事——这些,都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苗捧天现在就算躺着睡觉,每个小时的纯收入,就能顶普通人干数月的薪资。
青山大发借贷,只是苗捧天名下的诸多产业之一。
任何人混到苗总这个高度,都有资格承包一座山,修建个奢华的山庄,养上十几个专业保镖,有数名美女陪伴,每天笑看云散云聚,参悟更高的人生境界。
专业保镖中,三个人有资格配枪。
砰!
怀抱着一个美女的苗总,忽然被房门发出的巨响,从美梦中惊醒。
他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滚了进来,挣扎了下,却又不动。
“啊!”
陪寝的美女被惊醒,立即尖叫着扯过毛毯,往身上盖。
苗总蹭地翻身坐起,满脸肥肉不住颤抖着,看向了门外。
一个黑影缓步走进了卧室,抬手叭嗒一声,打开了壁灯开关。
灯光下,苗总看的很清楚,这是个穿着蓝衬衣,黑裤子运动鞋的年轻人,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清秀的脸上,带着惊扰别人美梦的歉意。
他看着苗总,缓缓举起了右手。
他手里,有把枪,是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保镖所用。
苗总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是呆望着年轻人。
咔的一声轻响,年轻人手中枪的弹夹,掉在了地上。
苗捧天提在嗓子处的那颗心,落了下来。
年轻人用这个动作告诉苗总,他没有恶意,就是午夜时分无心睡眠,前来山上逛逛罢了。
苗总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尤其年轻人释放出善意后,更加镇定,伸手拿过柜子上的香烟,和颜悦色的问:“吸一颗?”
“苗总抽的,肯定是好烟。”
年轻人走过来,坐在柜前椅子上,接过香烟点上一颗后,顺手连打火机一起,装进了口袋里。
“兄弟,你就直接和哥哥说,是来求财的呢,还是求美女的。”
苗总笑了下,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烟,点上说:“求财好说,你说个数,哥哥包你满意。求美女,更好说。我认识的极品,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只要你说出名字和地点,天亮之前,她就能在你怀里撒娇了。”
年轻人满脸的钦佩,赞叹:“苗总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就是场面。不过,我这次冒昧打搅,一不求财,二不求美女。”
苗总的双眼瞳孔,微微缩了下。
一般来说,晚上冒昧打搅别人的人,都会戴着头套或者面具。
最不济,弄条黑丝撸在脑袋上也行,经济又实惠。
但年轻人却没这样做,毫不在意他的尊荣,会被苗总看到,并牢牢记在心里。
他凭什么敢这样嚣张?
第一,这是个有真本事的,捧天山十多个保镖,在他看来就是稻草人。
第二,看到他模样的人,都会死。
何况,苗总在问他求财还是求美女时,他全都矢口否认,那就是求——苗总的命了!
苗总心思电转,开始分析年轻人的来历。
只是他刚转动脑筋,年轻人又说话了:“我是来请苗总帮个忙,教训一个人的。”
假如年轻人只说求苗总帮个忙,他可能还会害怕。
因为,他借苗总脑袋用一用,也算是请帮忙。
但年轻人却干脆的说,请苗总帮忙,去教训一个人——
苗总暗中就呵呵了:“无论那个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如果不是他得罪了年轻人,人家怎么会连夜摸到我屋子里来?”
苗总再次松了口气,语气诚恳的说:“兄弟,你说那个人是谁。”
年轻人却忽然问:“苗总,有水吗?昨天早上吃的包子有些咸,口渴。”
你妹的,你昨天早上吃的包子,现在还渴?
苗总心里骂了句,却抬手拍了下身边瑟瑟发抖的美女:“去,给这位兄弟拿几瓶啤酒来。”
美女立即连滚带爬的下地,去拿酒。
“自我介绍下,我叫高铁。”
美女刚出门,高铁就伸手,语气特认真的说:“玉树临风的高,风流倜傥的铁。”
这俩成语中,有高铁这两个字吗?
苗总懵比了下,随即明白。
姓高的,简直是太狂了。
他趁夜擅闯捧天山不戴头套不说,还敢把他叫啥名字,也坦言告诉苗总。
摆明了不怕算后帐。
可苗总却能看出,人家有狂的本事,连忙握住高飞的手,用力摇晃着,足足说了半分钟的久仰久仰。
既然苗总那么久仰高铁,而且又是午夜,他也不好长时间打搅人家休息,喝了一口酒后,很干脆的说明了来意。
曾经去叶星辰家里要债的陈铁头,幕后老板是大发借贷的谢文凯谢总。
差点把叶星辰逼得签订自卖合同的谢文凯,则是苗总的一条走狗。
别人不知道这些事,不知道苗总住在哪儿,青山首富却没理由不知道。
听高铁说完后,苗总当即勃然大怒,伸手拿起了电话。
“兄弟。哥哥我托大叫你一声兄弟。你就说,想让谢文凯怎么死吧。”
苗总摩拳擦掌甘为高兄弟效劳的样子,让铁石人见到后,也会感动的泪流满面。
高铁却摇头:“谢总虽说做错了事,却罪不至死。这样吧,我给苗总一个面子,只要他满嘴的牙就好。”
“兄弟,你太仁慈了。要是换上我,最起码也得把他的三根腿,都打断。”
苗总竖起大拇指,真诚的赞了个,就要拨电话,连夜派人收拾谢文凯。
高铁却拦住了他,笑眯眯的说了几句什么。
苗总眼光一闪,欣然答应。
“好了,事儿既然已经办完了,我就不打搅苗总休息了。”
高铁还是很有几分人性的——事情办完后,也不说要点出差费之类的,站起来准备走人。
“高先生,我有两件事,想请您回答。”
苗总一口一个兄弟,却没听到高铁喊个大哥后,就知道人家不屑和他结交了。
他也就改口称呼先生,用上了敬语。
高铁点头,示意苗总请问当面。
苗总舔了舔嘴唇,轻声问:“高先生,请问您和林半城,林老板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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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高铁在简单讲述他是为毛而来时,也坦言是受了林半城的指点,所以苗总有此一问。
他问高铁这个问题,也暗含不满林半城,事后要找回场子来的意思。
高铁想了想,实话实说:“林老板希望能和我成为朋友,我还在考察他的阶段。”
苗总顿时就感觉,心脏狂跳了下。
高铁说的虽然简单,却委婉的告诉苗总,林半城当前还没资格和他当朋友。
更是在警告苗总,最好不要因此事,去找林半城的麻烦。
苗总在问高铁第二个问题时,更加客气:“请问,星辰化妆的叶总——”
听他提到叶星辰后,高铁立即打断他的话,满脸的痛苦:“唉,那个不成器的妞儿,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