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寻于是在步骘府邸用膳,祖孙俩纵论古今典籍,好不快意。
待至夜暮时分,黄寻告辞离去,步骘出内堂相送。让黄寻得到舅母离京之令后,就速去西陵完婚。黄寻自然是好言应承下来。
黄寻出得司空府,在步府门前等待的李开和冷全等人立刻围上前来。询问黄寻此次会面如何?
黄寻见二人从日中等到夜暮,也是心内感激。于是说道。
“辛苦你们昼夜等待了。此次与司空大人之会面,所获之丰盛,实在是让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司空大人不但承认我孙女婿之身份,而且还答应为我谋官任职。我这校尉的官职终于要往上升迁了,详细的情形咱们回府再说”。
李开和冷全闻听黄寻此语,虽然心中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详情,但还是随黄寻返回府邸。
回到舅母府邸之后,黄寻将自己和步骘的会谈内容,详细的告诉了张奂、李开、冷全等人。而徐大因为最近一直在忙着暗卫之事,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回府。
徐立则是奉黄寻之令,前去招募暗卫人员以创立间司,所以也没有时间回府。
张奂闻听黄寻得到了步骘的认可和信重,不禁大喜道。
“远达竟然能让司空大人垂青于你,这可是大为有利的事啊!司空大人既然许诺为远达谋官,那这职位必然不会是小官。依属下推测,可能是中郎将甚且是将军之位!”
黄寻闻言,却清醒地说道:“张师,将军之位,我看就不用想了,那不切实际。中郎将之职倒还算推测合理。
我在交州征战数年,按照功绩,朝廷本该欠我一个中郎将之职。只是我在朝中没有靠山,故而朝廷无视于我。现在我有司空大人为靠山,升官之途,指日可待”。
这时李开却说道:“主公,如今咱们既然有司空大人为靠山。那吕壹那边,咱们是不是就不用往来了啊?”
“不!咱们好不容易跟吕壹搭上了线,现在绝不能轻易断绝此路。而且我决定待徐立查到隐蕃通敌的确凿证据后,就立刻去向吕壹告发隐蕃。
这样一来,我给吕壹带去了一个大功劳,日后若有什么事去求托吕壹。也好让吕壹卖我个人情,促成我所图之事”。
李开闻言回道:“主公所谋之宏远,开实在望尘莫及。既如此,属下这就继续去跟吕通,这位吕府大管家打好交道。以便日后为主公分忧”。
“嗯,反正现在建业诸事已毕。只待舅母离京之令发出,咱们就离开建业,去西陵完婚。兴业,这段时间你就去办好这件事吧!”
“是,主公。属下知道了”。
说完这些安排,黄寻转头问张奂道:“张师,徐大哥那边,现在情况如何了?”
张奂闻言回道:“远达,我已经命乔荣离开建业,前去夏口向孙协通报许慎亡故之消息,以避免乔荣和许康相接触。
而且自从远达下令清肃乔荣一党之后。徐大就在影刺统领的协助之下,慢慢清除乔荣的心腹手下。只待将乔荣支党尽去,便可直取乔荣之首级也!”
黄寻闻言,抱怨道:“为何如此麻烦?直接进
行斩首行动,将乔荣诛除。不是更干脆利落吗?”
张奂闻言解释道。
“乔荣与孙协之联系,有多位传报之人。若是先除灭乔荣,这些人员,我等不能全部掌控住。只要有一人逃出,前去给孙协报信。依孙协在恩主整个势力组织内的身份,登高一呼,另起炉灶。那时恩主之势力必然分崩离析。
我等与孙协便要开始争夺组织内的权利,这是大为不利的事情。所以只有先除灭掉乔荣的这些支党,剪灭其羽翼。而后再一击歼灭乔荣,如此则大局可定矣!
只要将乔荣一党尽数除灭,孙协便无有与其响应之人。那时孙协孤掌难鸣,即使孙协有心与远达争权,也无能为也”。
“张师想法虽好,但乔荣覆灭,孙协终有知道之日。那时孙协还是会与我作对,争夺舅父遗留组织之权利。孙协早晚依旧会成为我等的心腹之患啊!”。
“那依远达之意,我等何为之也?”
黄寻闻言,思虑一番,然后说道:“张师,我能否动用影刺直接暗杀掉孙协?这样一来,我等就无后患了”。
张奂闻言,眉头紧锁,回道。
“这却有些难办,孙协如今在夏口驻军,军营之内有亲卫保护。而且孙协身为恩主的随扈仆从,打小跟随恩主长大。在恩主创建势力之时,也是多有孙协推举之人参与其中。赵达就是被孙协发现,这才推荐给恩主效力的。
暗卫和影刺之中,受孙协荐举之恩的人也有不少。远达若是要灭孙协,恐牵连整个恩主所创建之势力。所以我还请远达慎思啊”。
“张师所言虽有道理,但孙协知道乔荣为我所灭之后,势必同我决裂。那时我与孙协还是会走上对抗之路。
既然我想完全掌控住舅父所创建势力之大权。便不能放任孙协,行那妇人之仁。历来争权之路,非生即死。我与孙协既然无法做到一人服从于另一人,那就只能争个你死我活了。
张师,你也是跟随舅父的元勋老臣了。现在你既然愿意助我,那便该接受我之决意。你替我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彻底除灭孙协”。
张奂闻言,闭目沉思,久久无言。黄寻也不急着催促张奂,就这样等着。过了一会儿,张奂睁眼说道。
“远达,既然你意已决。我与孙协虽有战友同僚之情,但为了恩主未竟之大业,我必会全力支持远达。
孙协若是选择与远达作对,我自然会出手对付他。不过现在一切都未有定论,孙协什么都没干,我等就要致他于死地。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远达,你看这样如何?待将乔荣除灭之后,我亲自前去夏口,与孙协交底,让孙协臣服于远达。只要孙协愿意归心于远达,那这一切事情不都顺利完结了吗?”
“张师,我理解你与孙协的战友之情。你想保全孙协,这是你之情义所致矣!但是争权之路,历来不是情义所能化解的。
张师,你这次去,不但无法得到孙协之归心,反而会被孙协给扣留住。那时就悔之晚矣!”
“远达,请你给孙协一个机会。我与孙协多年的战友同僚之情,我必须去一趟。若是孙
协真要与远达作对,那时我必斩断此情!为了远达承继恩主之大业,除灭孙协”。
“哎,既然张师如此说。那就姑且按张师之意,来办理此事吧”。
“属下多谢远达之慷慨。那属下这就告辞,去办理事务了”。
“嗯,张师请自便”。
张奂离去之后,黄寻召来冷全问道:“子煌,你可知晓徐四改名之事?”
冷全回道:“主将,李统领已经将此事告诉给我了”。
“好!子煌,你既知此事,那你去将徐立找来。我要问问他,这些时日将事情办得如何了”。
“是,属下这就去找徐立”。
过了一会儿,冷全将徐立找来。黄寻问道:“介成,我让你办得事情怎么样了?”
徐立回道:“主公,属下已经在暗卫招募了一些愿意效命于主公的人手。而且属下得影刺统领之助,已经将原许慎手下四大谍探之一的丙昼,招揽入间司了”。
“哦,这丙昼是何许人也。介成,你为何提到此人如此欣喜?”
“回禀主公,许慎手下原有四大谍探,分别是甲夜、乙夕、丙昼、丁朝。其中丁朝和甲夜因为敌视主公,已经被影刺统领诛除了。而这丙昼算是识事务之人,所以愿意投靠主公,为主公效力”。
“既然此人原是许慎手下之骨干,那想必定是有本事之人。介成,不知你可否安排一下,让我见见此人?”
“主公要见此人,那当然没有问题。不知主公何时约见丙昼?”
“反正近日无事,那就定在明日相见吧”。
“是,主公。属下这就去告知丙昼此事”。
“介成且慢!”
“主公,还有何事?”
“我最近一直在忙于拜访步府之事,先前有一事倒忘了与介成说。我前时曾让介成去探查那隐蕃的情报,不知此事,介成可有回报否?”
“请主公恕罪,自主公任命属下成立间司以来。属下一直忙着于暗卫之中招募人手,此事确无时间去办”。
“介成,既然你已经招揽到了如丙昼这样的暗卫精英,那招募人手之事就可以先缓一缓了。先去将隐蕃的情报给我打探清楚吧。现阶段,隐蕃之事要比招人之事更重要一些”。
“是,主公!属下遵命,这就去办”。
“嗯,反正现在也用不上人。就让冷全随你一起去办理此事吧”。
于是徐立和冷全遵黄寻之命,一起去打探隐蕃之情报。
次日,徐立将丙昼引来见黄寻,而后自去办事。丙昼见到黄寻之后,马上伏跪于地,出言说道。
“属下丙昼见过主公,愿为主公尽忠竭力,以效犬马之劳”。
黄寻见丙昼上来就表忠心,于是说道。
“丙昼,你先起来吧。你现在既然投效于我,那我就要问问你真正的身份和名字了。你且如实说来吧”。
“是,主公。属下真名叫做钱钦,明面上的身份是典校府的差役”。